是条命
京里公主府,吴驸马把信递给平武公主,“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儿子来信了。”
平武一把抢过来,快速撕开,看起来,看完把信贴在胸口,眼睛湿润。
“我这心,我这心……,我夜夜睡不好,都是你和表哥,也不和我打招呼就让薰生跟了去,万一……”
“没有万一,表哥说了,有高娘子在,一切都好,薰生每天吃饭都吃的香,长个了,我给你说了,上次我去都吓一跳,薰生不仅高了,脸也红润,眼睛有了光彩,和在家不一样,冲这,我就感谢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的性子,这十多年为了咱薰生多辛苦,表哥不知轻重吗?他担的责任更大,万一有啥他怎么对岳母交代,对你我交代?”
平武公主笑了下,说道:“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你以为我真当表哥面说呀,你说这么突然,都不和我商量,我能不气吗?”
驸马握着公主的手,说道:“我看你那天发那么大火,又几天不理我,我不是担心你吗,你我夫妻几十年,我挨骂我愿意,可表哥是为了薰生,为了咱们,为了让岳母安心,不然他何苦?表哥多大了?年过半百,你怕这么大冷天薰生受苦,可表哥不苦吗?他也有一大家子,西贝还是个小娘子不苦吗?表嫂为了有个人能能陪着表哥,让西贝多年跟着表哥,你看京里哪个小娘子这么抛头露面、东奔西跑?这都是为了什么?表嫂有没有抱怨?”
“是我错了,我不再生表哥的气,明天我去表嫂那,我要谢谢表嫂。”
吴驸马又拿出几封信,说道:“一会你我先进宫,薰生还给岳母、皇上,还有他舅舅写了信,给他大哥的我已经给他了,长远都意外,说他给薰生一些银子,在外别受委屈,你看,有他们在,薰生以后受不了苦,我早给长远说过了,以后爹娘没了,弟弟可就要靠他当大哥的了,他要是不管,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他算账,长运给我跪下保证了,绝不会辜负你我的交代,如今又有了高娘子,表哥可对她满意的很,表哥满意的人,我就满意,我只愿薰生平安顺心,其他的算什么?我给薰生说了,给他当媳妇就是家世,我吴家的人,还需要什么家世?”
平武公主微微点头,说道:“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这么多年,你顺着我,让我开心,能嫁给你,和你生了他们四个儿女,我快活的很,下辈子我还要做娘的女儿,做你的妻子。”
看着平武眼里的泪,不管她能否真正释怀,吴驸马都愿意她能说出来还做岳母的女儿。
贾老太妃最近都落落寡欢,外人面前强装欢笑,只有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才放松一下,和他斗斗嘴,追着他打两下,顺顺气。
今天庆王爷提溜一个鸟笼进宫,说是孝敬母亲,贾老太妃喜欢养猫,因为外孙,宫里啥都不敢养。
吴长亮小时候,老太妃的猫突然袭击他,幸好一个太监护着,这个猫要被平武公主打死,是吴长亮说让那个护他的太监抱回去养,他说好歹是条命。
因为他这句话,平武公主每年放生无数,勒令府里任何人不能逮杀偷吃的流浪猫狗。
庆王爷看外甥终于找到媳妇了,母亲在宫里太寂寞,就给母亲送的鸟,反正关在笼子里出不来,再说表哥说了,找到媳妇以后就啥事儿没了,那就先送个鸟给母亲逗乐。
“娘,这个鹦鹉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会唱小曲,还是儿子孝顺吧。”
贾老太妃稀罕的逗着鹦鹉,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不气死我就当孝顺我了,怎么银子又不够用了?”
庆王爷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嘴里咬个糖棍,晃着身子,没个正形儿,“够用,就是不够用,我也不能向娘伸手呀,我这么多侄子呢,哪个不能孝敬我?”
“差不多点就行了啊,别让别人看到你都躲着走。”
庆王爷哈哈乐,笑道:“躲啥呀?要是一阵子没见我,个个都想我,前两天街上遇见阜阳堂侄,见了我还问怎么好久没去他府上了,感动的我抱着他大哭一场,就是他吓得快混过去,扫兴!看他那样,我就送他回府,不过我没进门,谁知道他让他儿子第二天给我送了银子过来,啥意思?我问他要银子了吗?我就没问他们要银子,他们愿意给我有啥办法?”
贾老太妃想那个胡子都白了的阜阳郡王,见了儿子还得恭敬称呼声皇叔。
唉!一会派人去郡王府送点慰问品吧,总得帮这二皮脸儿子善后。
“我姐最近进宫了吗?娘,你别理她,她就那样,我小时候可没少挨她揍,就我姐夫能容下她……”
贾老太妃回头瞪眼:“你姐的事你少说!”
“看看看,都是娘和我姐夫惯的她,要是我媳妇,我一天三顿揍……”
“你要揍谁?”
庆王爷一看姐姐姐夫进来,忙起来赔笑道:“我说揍我儿子,看他都来气,哪点像我儿子,成天不吭不哈的。”
平武公主也不揭穿他,径直走到贾老太妃跟前,搀扶着说道:“娘,女儿扶你过去坐,要给你说个事。”
贾老太妃一急,抓住女儿胳膊问道:“是薰生……”
看到母亲着急又害怕的神情,平武心里一酸,她柔声说道:“薰生好着哪,还给娘写信了,今儿我就是带信给娘的。”
坐下后,吴驸马递过来几封信,平武公主接过,拿了上面的信递给母亲。
“怎么有三封信?”庆王爷伸长脖子看,人不敢走近。
吴驸马笑了,“这是你的。”
递上一封信,庆王爷吃惊坏了,看信封上写:舅父收,激动的准备撕开信,但又伸脖看姐夫手里的,一看陈大表哥收,扑哧乐了。
“岳母,我去见皇上了,薰生给皇上写了信。”
“好好,难为他,还知道给皇上写封信,上回皇后来请安还问薰生何时回来的,都操心着他哪。”
吴驸马微笑走出去,能不操心吗,自己的小儿子真让高家大娘子说对了,是个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