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那......那德妃娘娘其实也是年姐姐的婆婆,年姐姐也是要受到她的管教吗?”
“对啊,不管怎么说德妃娘娘都是四爷的亲额娘,自然也是年侧福晋的婆婆,年姐姐是得听候德妃娘娘管教的。”吴格格好心解释道。
不过等她话说完时,眼前的小姑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幻想了一下什么恐怖的场景,突然扭头就走。
也没和吴格格打声招呼,急匆匆的模样,只搞得吴格格莫名其妙。
摇摇头,只当她有急事,吴格格见人跑没影儿了就回去伺候自家十四爷去了。
却不知道,明霞郡主因为她说的这番话,吓得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一边往父王大帐跑去,一边不停在心里疯狂的给自己打气。
她不要嫁给四爷了!
她打死也不要在德妃手底下当儿媳妇,就算是父王要逼她也绝对不能心软答应!
她还那么年轻,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她不要像年姐姐那样被婆婆随意抽打!
脑海中回想起年氏被阎贝打得皮开肉绽的手臂,明霞郡主便是浑身一颤。
也不知道是这草原上的风太大了吹得眼睛发疼,还是害怕自己以后会沦落到年氏那样的下场,泪珠不停从她眼眶中飞落下来,掉进泥土里,最后消失无踪......
“父王,我不要嫁了!我不要嫁了!”
明霞郡主跑进金顶大帐,眼泪不要钱似的飞溅出来,在瞧见父母那一瞬间,眼中恐惧再也藏不住。
“怎么了?”老福晋慌忙问道。
王爷也是一脸紧张的追问:“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不......不是......”明霞郡主哽咽着摇头,一把扑入父亲怀里,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不嫁了,打死也不要嫁给四爷,父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不喜欢他,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怎么回事?”听见这话的,王爷眉头便皱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还说你蛮喜欢雍亲王的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问着,也不知道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冷,把怀中女儿推开,不敢置信的问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明霞郡主慌忙摇头:“没有......父王,我不嫁四爷,好不好?好不好嘛!”
生怕自己以后会被恶婆婆折磨,她也急了,哭声渐渐止住,开始威胁起父母来。
“你们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死!”
听见这话,看见女儿那决然的神色,王爷夫妇对视一眼,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赶忙把女儿拉到毯子上坐下,老福晋一边抱着情绪激动的女儿,一边轻声问:“我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使你改变了主意?能告诉额娘和你父王吗?”
明霞郡主现在也冷静了许多,可越是冷静,对阎贝的恐惧就越深,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这才觉得有点安全感。
“父王、额娘、德妃娘娘是四爷生母。”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可惜,她的父母面上却并没有出现她想要看到的表情。
两人皆是一脸“我们早就知道”的表情,老福晋甚至说:“那不是好事吗?德妃娘娘多受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嫁给雍亲王,未来就有可能成为皇后,你难道不明白吗?”
后面这句话老福晋说得极轻,毕竟现在皇上还在,皇储人选之类的话题不好议论。
不过令老福晋意外的是,她家女儿居然一脸的拒绝,后怕说道:
“不!额娘你们不知道,德妃娘娘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她......她是个很狠毒的人!”
“狠毒?”王爷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太相信女儿的话。
明明看起来很和善的人啊,怎么会狠毒?
感受到父母的疑惑,明霞郡主这才想起来父母亲还不知道今天年氏被打的事情,赶忙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直接把阎贝形容成一个吃人的老巫婆,把王爷夫妻俩吓了一大跳。
女儿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宝贝得不行,怎能让人家折磨?
这样一想,王爷立马改变了主意,这才把吓得不轻的明霞郡主安抚住。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和年氏私底下的交易又要作废了......
老康已经出去亲自审问年氏去了,阎贝躺在老康的大帐床榻上,手里拿着刚刚收回来的拍立得,看着上面缓缓打印出来的图像,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她一直就奇怪年氏与明霞格格为何会相处得如此愉快,原来年氏和明霞格格她爹,呼伦亲王之间还有着那么多的私下交易。
同样的金顶大帐,现在出现在她手中相纸上,只不过上一次进去的是那名与年氏送信的男子,而现在却是明霞郡主跑了进去。
年氏啊年氏,这一次老娘弄不死你也要让你在二十年内不能翻身!
面上笑意加深,阎贝收起拍立得和照片,从床上滑了下来。
粉蝶一直在边上候着,瞧见自家主子突然下床,赶忙冲上前来提醒道:“娘娘您还不能......下地......”
得,人已经下来了,根本没听她半句。
但主子就是主子,她们这些当奴才的也没有办法。
“粉蝶。”阎贝站在榻前,张开双手吩咐道:“给本宫更衣。”
“......是!”不敢推迟,略微迟疑半秒后,粉蝶老老实实拿起阎贝的衣裳为她更衣。
穿戴就绪,抬步便往外行去,无视阻拦的小太监,径直朝议会大帐行去。
两顶帐篷之间相距不远,阎贝步子又快,不到一分钟就走到议会大帐门口。
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见她到来,目中略有惊讶,不过还是赶忙往里通报,并没有让阎贝在大帐外等多久。
两名侍卫掀开帐门,阎贝在粉蝶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刚踏入,便察觉到帐内气氛十分诡异,抬眼一扫,老四、十四、还有两位专管刑事的大臣,全部恭恭敬敬站在帐内,而大帐中间正跪着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手臂还留着血花的年氏。
那模样,还当真是楚楚可怜。
至少老四就已经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