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阎贝只是轻轻一闪,便避开了他的攻击。
勾唇一笑,拿起手中细枝主动迎了上去,那游刃有余的模样,看得俞莲舟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一直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武功大成,十分厉害,却没想到,居然连阎贝衣角都没有沾到,这大嫂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俞莲舟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深想,看着由打斗变为指点的两人,他也深深沉浸其中,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
上层武功,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那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此刻能够窥见一二,谁都舍不得错过。
如此,原本说好了只过十招,如今过去足足半个时辰才停下。
张三丰还觉意犹未尽,可看阎贝那副今日到此为止的拒绝模样,只能不舍离去。
俞莲舟跟在师父身后一起回去,久久不能从那种玄妙武功中回过神来。
阎贝站在院子门口目送他们离去,一直看不到人影,这才回屋绣绣花打发时间。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武当山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而杨芸则在宋青书的带领下,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如今她在厨房帮厨,俞三做主给她一月三钱当做工资,以便让这个可怜的姑娘能够自主生存下去。
很快,大半个月下去,阎贝发现自家这傻儿子没事就爱往厨房跑,虽然知道他目的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可到目前为止,阎贝也没抓到他出格的小尾巴。
原先她以为宋青书对杨芸有点意思,可经过大半个月的观察,她发现两人之间并没有擦出火花,就好像是哥哥妹妹似的,虽然经常在一起,但是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暧昧气息。
这很奇怪,阎贝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她觉得宋青书的确是对杨芸有点意思。
可是吧,两人之间似乎还夹杂着一层不厚不薄的挡板,迫使俩人从未逾越过。
不过,杨芸不拒绝的态度让阎贝更加好奇。
只是还没等她去多多试探,宋远桥等人便回来了。
不出她所料,无功而返。
但好在人都没事,走时多少人,归来时还是那么多。
一回到武当山,宋远桥等人就看到完好的俞莲舟,师兄弟几个激动得热泪盈眶,什么都没顾得上,齐刷刷朝阎贝这边冲来。
那感激的样子,看得阎贝拿针的手都抖了一下。
“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淡定一点?”阎贝皱眉道。
见到她这神情,宋远桥抬手示意师弟们不要太激动,独自走上前来,目光真诚的谢道:
“阎贝,谢谢你!”
“不客气。”阎贝摆手,大大方方说道:“我拿了治疗费用的,不是无偿医治,所以不用太客气。”
宋远桥:“......”
真诚的感谢目光就这样硬生生给逼了回去,嘴巴张了张,愣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氛正古怪时,一名弟子却突然急匆匆跑了进来。
一进院子,直奔宋远桥身旁,而后恭恭敬敬的把手中请帖送了上去。
“这是什么?”宋远桥疑惑问道。
弟子道:“回禀师叔,这是峨眉派弟子刚刚送来的婚礼请帖,说是峨眉派周芷若姑娘与齐仁少侠下月十五将在峨眉山上举办庆贺大典,特相邀各大掌门前往做见证。”
不过一般说请掌门,去的都是精英弟子,加上张三丰这段时间又闭关了,如此大事,弟子自然是来找宋远桥这个大师兄。
宋远桥挥手示意他退下,拿着红色的请帖看了看,也不避讳阎贝在场,直接问院里五位师弟:
“你们谁得空去一趟?”
五人皆摇头,他们这才刚回来,许多事情还要安排呢。
而俞三许久未出山,独自一人他也不好意思去。
如此,五人皆把目光朝阎贝看过来,殷梨亭沉不住气,当先开口说道:
“大师兄,不如让大嫂领着青书去一趟?”
“是啊。”张溪松附和,眯眼笑得开心:“顺便把三哥也带去,一来可以趁此机会告知武林我武当俞三侠又回来了。”
“二来嘛,大嫂回来这么久,也该出去与诸位掌门见一见,毕竟日后大师兄负责打理武当,也得有个贤内助不是?”
说完这话,他特意冲宋远桥挤了下眼睛,直把宋远桥一张微黑老脸看得滚烫,耳尖都红透了。
不过,紧接着一股凉气突然涌上来,却把众人冻得一哆嗦。
阎贝冷冷从兄弟几个面上扫过去,勾唇冷笑:“我不同意!”
这几个大男人根本不知道青书对周芷若有情,居然还想让他去观看周芷若的婚礼,怕是还觉得刺激不够?!
“我同意!”
哪个臭小子敢拆老娘的台!
阎贝放下花绷子站起身来,便见到宋青书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杨芸。
她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想来刚刚是正打算送过来。
“娘,我要去!”宋青书恳切的望着阎贝,努力抑制情绪起伏,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娘,我想让这件事有始有终。”
这些日子他看似忘记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还是放不下。
所以他想去,他想给这段还来不及开始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或许,只有看到她穿上红裳嫁给他人,他才会死心!
阎贝与宋青书相处时间不算长,可也不算短,这些日子她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真正放下周芷若,所以刚才才会不同意张溪松的提议。
怕的就是在宋青书伤口上撒盐。
现在宋青书主动提出想要放下这段感情,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轻轻颔首,对宋远桥说道:“那便这样吧,你可以去准备礼物了。”
“不过!”话锋突转,神情霸道:“不需要为我准备!”
她不想耽误他。
这一次峨眉之行,她会让俞三主导,而不是她本人以武当大嫂的身份。
所以,现在就要让他清楚知道,她回来不是来和他和好的。
虽然这样做很伤人心,但是不这样做,日后恐怕很难斩断,不如趁现在什么都还没开始时果断些。
宋远桥微怔,明亮的黑眸逐渐变得黯淡,不过却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这些日子里堆积在胸腔里的郁闷一扫而光。
点点头,他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