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打量秦鱼筷子里夹着的萝卜片。
“萝卜种出来就是给人吃的,人生下来长大,若是不被吃,也总该有点用处,不然养着干什么呢?”
这点大米萝卜还好意思说养我?你当自己养的是金鱼吗?
“相爷好心肠,饶我一命,我当然应该报答,就是不知道除了表现好之外,相爷还需要我做什么?亦或者让我不要做什么?”
她表现出聪明狡猾的一面,又跟情报里的秦三小姐不一样了,蔺珩谋算一二,说:“具体的,等你先学会宫廷礼仪再说。”
然后他甩袖子欲走。
“相爷请留步。”秦鱼优雅唤住他。
蔺珩心道这女人是要露出真面目了?会故意提出一些条件?
他转身,看到秦鱼起身,优雅欠身行礼,然后婉婉言说了几句话。
“能加点猪蹄子吗?”
“美容的。”
“女人的脸面就是男儿的体面。”
“相爷不希望我逊色于那些宫妃们吧。”
蔺珩默了好半响,没回答,转身走了。
但没多久,秦鱼一碗小白粥还没喝完,厨房送来了热腾腾的红烧猪蹄膀跟两盘红烧鸡爪子鸭爪子。
秦鱼:“侯爷真是慷慨,这还买一送二呢。”
管家:“吃啥补啥,侯爷说让秦小姐您多吃点这些爪子,到时候手脚灵活好办事。”
猪鸡鸭的爪子三管齐下三位一体了啊。
这得是办啥事?跳绳还是跳大神?
看着猪蹄膀跟鸡鸭爪子,秦鱼陷入沉思。
最重要的是——跳给谁看?
办啥事别说,来教导礼仪的嬷嬷倒是一来就是七个,两桌麻将凑不齐,但召唤一神龙还是可以的。
她们估计是想召唤出秦鱼体内的查克拉神龙,仪态画画琴术插花品香音律吹箫七个兼备。
“吹箫不属于音律里面的吗?”秦鱼问。
七个嬷嬷眼神很一致,那个意味深长啊。
好了,你们不用解释,老娘秒懂了。
可这进宫还用得着吹箫?给谁吹?这莫非是蔺珩在暗示她什么?
七日后,凌晨,秦鱼被丫鬟叫醒,换了一身衣物,上了雍容豪华的马车,不过一掀开帘子就见到了安然坐在里面的蔺相爷。
相爷好样貌,一身官服也好威风。
秦鱼见了,却也只是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见过的美男子太多,有抵抗力了。
但蔺珩对秦鱼却也有抵抗力,因为也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各自一眼,好像谁也没看上谁,一个个都清心寡欲不为美色所迷的样子,算扯平了吧。
不过蔺珩为人刻薄阴冷,不仅没看上人,还没看上她的衣服。
“穿这一身也无用,进去了就得脱。”
真拿美貌动人的新婚妻子去勾引君王然后借机谋反啊?
秦鱼浮想联翩,蔺珩补了一句。
“祭祀礼服在后宫会由皇后主持为你沐浴换衣。”
秦鱼恍然,一思索,问:“皇后会嫉妒我美貌然后暗害我吗?”
还真是一个粗暴直接的问题。
蔺珩嘴角下压,好像她在说一个很可笑的事情。
“皇后是我帝国第一美人。”
他说这话也是冷淡,但秦鱼洞察细微,察觉到这个对女人一向心如止水的相爷待那位皇后明显有几分不一样。
“有可能他跟皇后有一腿,这是未来绝对要谋反的节奏啊。”
心中开启各种皇后丞相勾搭成奸小剧场的秦鱼坐姿优雅板直,不乏世家体统。
蔺珩看了,说:“却不知你那秦家一江湖世家还藏了秦小姐这样的明珠,才学了七日就像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秦家早已有所准备了。”
这话意有所指。
秦鱼见招拆招,“要说天赋倒也还好,七样的我也就仪态跟画画品香好些了。”
“其余不好?“
“不,其余的特别好,尤其是吹箫。”
蔺珩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这新婚妻子又不按常理出牌,但看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又很是自然。
一点违和的感觉都没有。
以前扮猪吃老虎了?
不过特地谈及吹箫,莫不是怕死了,放弃了那个什么情郎,要投怀送抱?
蔺珩冷淡瞥了她一眼。
“给你几十根吹要不要?”
你是太监总管吧,变态成这样。
秦鱼不说话了,马车便是一路沉默,倒是听到外面宽阔街道除了都城百姓早起忙作的声音,还有诸多官门府邸跟爵府的人马车出来的声。
但都让了相府的马车。
“相爷好威风,连带着我也沾光了。”
秦鱼这话也不算讨好,但听在蔺珩耳朵里总有些别样的意味,不怕她的女人,要么不长心眼,要么心眼巨多,目的压过了恐惧。
“等你进宫,会知道你沾我的不仅仅是光。”
这话像是一种提醒。
“挡刀剑还是替饮毒酒?相爷明说就是了。”
“要杀我的人,也看不上你这条命。”
“那就是要用我坏相爷的名声?”
“便是你化地成佛,我的名声也好不了多少。”
秦鱼不问了,有点累,等他坦白吧。
这女子眼灼灼看着他,颜灼灼似桃花,蔺珩本来有些散漫,见状也多了几分凝聚。
“有人会诬陷我勾结宫妃。”
果然还是套路啊。
秦鱼笑:“我要立证相爷您清白?还是证明那宫妃丑陋不堪不如我,相爷您看不上。”
“不,你要做的就是”
“杀了她!”
在这样大的典礼上暗杀一名宫妃?
当她是一次性手套呢,用完就甩了是吧。
“怎么,不愿?”蔺珩笑意潺潺,抬手轻抚她的柔顺青丝,且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这边带,在她耳边轻声。
“再不然你就告诉我,来都城半路上相助于你、武功高强的女丫鬟石榴被你藏在哪了。”
秦鱼心里一咯噔,脸上惊讶,“她?她不是死了吗?”
“易容的人皮面具扯下来就是另一个人了,你最近这么爱吃肉,人皮面具吃不吃?还是喜欢吃半生不熟的肉?”
半生不熟什么肉啊?尸肉啊?
秦鱼被他带在怀里,这软玉温香的,她的一只手还抵着他的腿。
发丝垂落脸侧,微微隐蔽了她的眼眸。
但她很快抬头。
“相爷命贵重,又不会武功,却任由我这小女子跟你近身,必是查彻底了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更没有底牌,那石榴更是跟我没有关系。既知道,还故意这样逼我,是在欺负我吗?”
蔺珩淡淡一笑,手指细长,卷了她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
“是啊,我就是在逼你,欺负你,你又能怎么样?”
还真不能怎么样。
秦鱼目光微微一闪,提议:“要么我替相爷您顶了罪名吧,就说勾结宫妃的其实是我。”
蔺珩:“”
秦鱼:“不可行?也对,这样不太靠谱,那就当那位宫妃在后宫寂寞,恰好看上您的夫人也就是我美貌动人,于是起了不轨之心,想要霸王硬上弓,幸好被相爷您发现了阻止了一场惨剧。”
我看你倒像是一场悲剧。
蔺珩已经看到宫门了,偏头看秦鱼。
“可以改下内容,比如等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具衣衫不整且被三十六刀划痕毁容的尸体。”
秦鱼:“”
相爷好手段!
“你用不着跟我胡说八道,若是你不敢杀人,那就帮我偷点东西。”
“去皇后寝殿偷一样东西。”
“不用担心,里面的守卫我会安排人引开,你只要找到东西带出来就行。”
这特么台词一样一样的,好像有点耳熟。
秦鱼定定看着泰然处之的蔺珩,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厮如果是那还没阉过的海大富,那她就是已经被阉过的韦小宝。
“我这就差七个老婆了啊!”
——那七个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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