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商,六十来岁,是耿氏家族的现任族长。
也是长社公主驸马耿援的一个族叔。
这个族叔,年纪小小的时候,就跟着耿援之父耿显做事。
耿显曾任东汉朝廷羽林左监,这个耿商也算是鞍前马后追随了耿显一生。
后来耿显卒,耿援继承爵位,出任河东太守,耿商还依然追随。后耿援也病逝,耿商才告老归田。
因为耿家没有了一个主系后人了,所以耿商一支反而成了耿家最在威望的人了。所以,就被共推为耿家的族长,继续负责主持一些耿家的产业事务。
这个耿商,倒没有想过要占据耿家府宅,毕竟也不敢。
其实他也很清楚,如果耿家还想继续在河东保持着威望,维持这种名门望族的地位,那么就必须得要长社公主在镇着。因为,耿家没有人能够继承爵位了。没有一个侯爵身份的名门望族,其实的产业肯定也会很快就被别人所占。
毕竟,无论哪一个地方,有威望的名门望族,或是地方豪强,并不只是一个。在河东也同样如此,除了耿家之外,还有另外几家同样是拥有极强的实力的,能跟他耿家相提并论的。
现在刘显跟长社会主了解到,耿家的人并非是一定要谋夺耿家耿府主宅,但是却实实在在担心耿家主宅会旁落到外人手中。
其实他们也一直都担心,担心长社公主在这年青的时候会改嫁他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情况就难搞了。
毕竟,大汉的确是允许丧夫守寡的女子改嫁的,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也不敢阻止。
那么,万一长社公主改嫁他人,那么这耿家的财产又如何呢?是招夫入赘呢还是外嫁?如若是入赘的话,那么以后就等于耿家主府旁落了,那外嫁呢?这耿家主府是变卖换钱还是怎么样?
但这种事,这种可能性,耿家人的也只能是在心里担忧着,却也不敢说出来。
反正就是他们既需要长社公主留在耿家,又担心耿家主宅会旁落。
至于在外面的那些原耿家产业,其实也一直都在他们掌控当中,长社公主还真的很难插手得了。
虽然,孝敬长社公主还是有的,但是耿家的真正资产财富却不是长社公主可以随便动用的。也正是如此,她才不太愿意留在耿家了,打算到京城的长社公主府长住,以后就留在京城。也正是如此,才和马贵人、刘显相见相认。
刘显向长社公主了解了情况后,想了想就对长社公主道:“公主,你怎么说也都是嫁入了耿家的人,也算是耿家的一份子,虽然说,驸马这直属亲系没后了,可是还有耿家的旁支在。而现在,这些耿家旁支族人,也几乎完全掌握了耿家的产业。耿家也算是河东的名门望族,也不愿意看到耿家就此没落了。不如这样,那就把耿家主府让出来吧,这样子,让他们可以重新选一个家主,维持耿家在河东的声望。”
族长归族长,家主还家主,是不同的。族长就有点等于是太上长老,而家主,才是耿家主家的真正掌事管事的人。
一旦选定了家主,那么将来一切都要听从家主的命令,由家主来制定他们耿家以后的发展方案。
其实就有点似往利岳那样,他作为一个部族族长,可以决定自己的部族是否彻底的归顺刘显,只要族长决定了,那么别的族人,也只能是尊重族长的决定,按命令行事。
可以说,一家之主,的确是决定了一家将来的命运。
“把耿家主府让出去啊?这……”长社公主有些犹豫。
“呵呵,不就是一座府宅么?又不值多少钱,这耿府的存在,也只是一种身份象征罢了。公主你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你本人恐怕也不喜抛头露面,亲自来主持耿府里外的大小事务吧?恐怕也很难再插手耿家的一些产业的运作等等。这样,这耿府还留在你手上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显儿说的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道理,可是……咱们现在就让出去吗?还有,就这样白白的给他们?”
“哈哈,当然不是马上了。毕竟,现在马贵人还在这里,一天马贵人没有安然的生下孩儿,这里还得必须要掌握在咱们的手上。我的意思是说可以先给他们一个承诺,先让他们这些耿家的旁支族人,挑选一个威望足够,并且还需要有能力的族人来但任这个耿家家主,而这个耿家家主,还必须要跟我刘显达成一定的条件协议才行。那就是咱们可以扶持耿家,让耿家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可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耿家必须要无条件支持我刘显才行。为此,我们甚至可以为他们想一个办法,让新推选出来的耿家家主,继承你们耿家的爵位,又或是举荐你们耿家中有能力才干的人入仕为官。”
刘显继续道:“至于公主你,你在耿家,就仅保留后山的那耿家别院就好了,待缨姐她分娩后,你也一起定居洛阳京城的公主府。没事也不用再回耿家来,如果回来的话,那就住后山的耿家别院。不过,估计公主你以后也很少机会再回耿家来了。因为,就算是在洛阳京城你也住不了多久,到时候,跟我到冀州柳林城去。”
长社公主也好,益阳公主也好,她们现在都是在守寡的女人,在她们夫家都过得不怎么愉快。现在,她们既然已经和自己相认了,那么刘显自然是不能置她们不管。更不可以再让她们历经大汉朝廷大乱时的动荡,刘显计划到时候把她们接到柳林城去,这样,才可以确保他们安然无事。
长社公主听到刘显如此安排,顿时满心欢喜,她现在的确是更愿意跟着刘显,至于这耿家的什么产业,还有京城的公主府等等,统统不要也罢。
何况,现在刘显还缺她们的这一点家财产业么?
跟着这么一个豪气的子侄,要比留在耿家受人白眼好得多了。
“好,一切都按显儿的意思来办,这耿家主府,可以让出去给他们。但是,耿家后山的别院,以后也得要给人家保留下来。平时,他们只准派人进去打扫维护,但不能住进去。”长社公主说完,顿了一下道:“毕竟那耿家别院,其实也是人家拿出当年的嫁妆来修健的,还有……算是人家对耿家的唯一的念想吧。”
“嗯嗯,可以……不过,公主,其实……你现在还年轻啊,才不过是三十来岁,原来的耿驸马已经不在了,就不要再去多想的。以后,有适合的,那就嫁了呗。”
“胡说!显儿你是不是嫌弃姑姑?想姑姑嫁人呢?”
“呃,不不,怎么会嫌弃姑姑呢?我、我只是看不到姑姑太过独寂罢了。”
“哼,我才不要再找个人了呢,以后,本公主就跟着你,以后,你得要养姑姑老。还有,不准再说那些混帐话!”长社公主有些嗔恼的道。
“嘿嘿,那以后不说就是了。”刘显嘿笑一声,然后道:“那咱们出去跟耿家族人都说清楚吧。我希望,耿家以后可以成为我的一个助力,那就扶持一下他们吧,这样,也算是公主你给耿家的一个交待了。”
“嗯,那你就看着办好了。现在,咱们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说了算。”
长社公主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归为和刘显是一家人的立场上。
刘显和长社公主再回到了大厅。
刘显让长社公主坐回主座,然后自己站到了厅中,对四周的耿家族人拱手道:“耿族长,还有各位耿家的叔伯,刚才我和长社公主谈过了。长社公主觉得,你们耿家子弟,的确对耿家的兴盛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如今耿家主府,让人心痛的是没能留下一个男丁继承香火,我姑姑她也为此感到极为遗憾。但耿家主家,却不能一直这样没有一个家主主持耿家的内外事务。所以,她愿意把耿家主府让出来,让你们共举选定一个有才能才干的人来担任这个耿家家主。带领耿家走向更加兴盛辉煌的未来。”
“啊?武勇侯,公主,你们说的可是当真?”耿家的子弟中,马上就有人惊喜的出言问道。
“嗯,显儿说的没错,他说的,就是本公主所想的。所以,你们不用怀疑。从现在开始,就全权让显儿他作主,他说的,就是本公主所说的。”
长社公主端坐着,一脸清冷的说道。
“咳咳,那么,需要我们付出些什么呢?”耿商毕竟跟随当年的耿显以及耿援一辈子了,见多识广,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平白就能得到的,必须也要有所付出才对。
刘显转向耿商,对他拱了拱手道:“耿族长,我姑姑把耿家主府让出来给你们,但你们也总得需要有所表示吧?常言道,主家毕竟是主家,你们原来都是附从耿家主家的族人。要不是耿家主家现在的情况,你们谁都没有机会入主耿家主府。我说的对不对?可以说,这耿家主府,是原来主家的私有产业,可不是你们耿家所有人的。所以,你们说,是不是要给长社公主一定的补偿呢?”
“嗯,这个当然了,咱们的确不能平白而得耿家主府。那么不知道武勇侯打算要多少补偿呢?”耿商道。
“补偿的事,咱们可以先不急,因为就算让出耿家主府,也不是马上的事,最起码,得要半年之后吧。在这个其间,你们可以先推举一个可以担任耿家家主的人,毕竟你们耿家也不是一支旁系族人,估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吧?选出来的人,让大家认可了,那么才可以正式成为耿家家主,入主耿家主府。这样,合情合理吧?”
“没错,这个由谁来担任耿家家主的事,的确还需要大家商量合计。”
“另外,作为河东名门望族,家里可不能没有一个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吧?所以,我和长社公主,到时候会为你们耿家游走一下,看看可不可以让你们耿家的家主继承耿家原来的爵位,那么降一级,也总好过没有对不对?”
耿商一听,当即狂喜,立时拜道:“如此的话,老夫还真的要好好谢谢武勇侯跟长社公主了。如果能够落实爵位的事,那么武勇侯可就是我们耿家的大恩人。”
“呵呵,毕竟,我姑姑长社公主是你们耿家的人,我帮你们就等于是帮我姑姑。所以,不用多谢。另外,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刘显是做什么的。你们耿家,以后也不能太过固步自封,得要有进取之心,除了你们原来的耿家产业之外,还可以开拓更多的赚钱生意。你们耿家原来的产业,其实也可以跟我的一些生意接合的,那样,可以让利益最大化。”
“真的?我们耿家可以和武勇侯你合作?”
“肯定可以了。”刘显点头,接着道:“当然了,这些事咱们都可以慢慢商议。另外,本侯希望,咱们可以缔结一个盟约,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你们耿家,必须得要无条件的支持本侯。具本,都可以慢慢商议,反正,本侯会留在耿家一小段时间,咱们可以慢慢谈。”
“好!这事,我们也要商议一下。”
“嗯嗯,还有,一些合作上的事,其实,本侯也可以找河东别家的,但是,看在我姑姑的份上,可以优先给予你们一定的权利。让你们出面去跟别家商谈,让你们耿家可以从中赚一点差价。比如,现在在京城洛阳热焦的一些商货,我可以成本价供应给你耿家,然后你们耿家也可以和别的商家谈。”
“武勇侯大义,据老夫所知,洛阳京城的牙刷牙膏、肥皂等商品得确极受百姓欢迎,你是说,这些商货,我们耿家也都可以参与贩卖?”
“没错,这些你们都可以。”
“好!老夫就先拜谢过武勇侯,那么具体的,待我们族人商议过来,再来跟武勇似细谈合作的事宜?”
“理当如此。”
刘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