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显这次随卢植到邹家来,这摆明了就是为了赈济百姓的粮食而来。如果刘显还不直接一些,左右而言它的话,难免会给邹家小姐一个这家伙不太老实的印像。
加上,有张济这个“珠玉”在前,但凡是刘显有些闪烁,恐怕都会让人误会刘显也对人家这个国色天香的邹家小姐有什么的企图。
所以,刘显干脆就事论事,咱就是冲着你们家的粮食来的。只要把话说开了,那么接下来,就什么都好谈好办。
刘显道:“邹小姐,本侯现在遇上一些麻烦了。前来拜见小姐,实在是为了粮食而来,想恳求邹小姐帮忙。”
“粮食?”邹雪见刘显直接说出了来见自己的目的,还真的有些惊异。
要知道,她跟刘显的确并不认识,互相更加没有任何的交情,这是第一次见面。且这才刚寒喧完,都还没有坐下奉茶,就这么心急说正事?
刘显这不经意的直接坦诚,的确让邹雪产生了一些好感。毕竟,邹雪自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很美,要是一般的年轻男子见到她,大多都会被她的美貌所迷,这时也就只会想着跟她搭讪,哪里还会想到什么的正事?
其实,当初邹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生得太过祸水,所以,一直来都对她保护得很好。在洛阳有些年了,可是,除了跟邹家过往甚密的人之外,外面无人知道邹家有此绝色。
要不然,前来邹家求亲的人,恐怕都要把邹家的门槛恐怕踏烂了。哪里还轮得到张济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求亲?
卢植见刘显就按耐不住说正事,也有些讶然,毕竟张济也在这里,有许多事本来是不方便谈的,可刘显居然毫不在意?
但已经说了,卢植就接话道:“贤侄女,的确有这样的事。就是这两三才发生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武勇侯啊,他居然不计较个人得失,立志要赈济当今大汉各地受灾受难的百姓。在朝堂上,当着朝廷文武百姓,决定先出资一亿钱来采购赈济物资。而当中,主要的就是采购粮食。可谁知道,这两天武勇侯的人在洛阳想要采购赈济粮食,但整个洛阳的米粮商家,要不就是没有那么多粮食售给武勇侯,要不就是坐地起价,价格翻了一翻。恰好,老夫也自告奋勇,打算参与武勇侯的赈济工作,一起商谈的时候,老夫就想起了你们邹家也是洛阳米粮商家之一。所以,便带武勇侯到你家来拜会了。”
“原来如此……”邹雪听了卢植的话,就明白了,心底里对刘显的印像也更好了一分,甚至是有些敬佩了。
她自然也听过刘显之名,且都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毕竟刘显自到了京城之后,声名鹤起,不时弄出一些大动静,使得刘显的名气热度根本就一直都没有冷却过。
现在她都还用着从刘府商铺里买到的牙刷牙膏呢。也有天楼的酒,以及天楼的那些不同的菜肴及吃法,她都钟爱不已。当然,她并没有亲自到过天楼,而是家里的下人去为她买回来的。
现在听到刘显又有大动作,并且还是不计较个人利益在做着救济天下受灾受难的百姓的好事善事,她自然对刘显充满了好感。
不过,这涉及到粮食的问题,让她有些犹豫,要知道,粮食就是她家的根本,是否可以让邹家继续更好的生活生存下去,也得依靠爹爹遗留下来的粮食。
且这也是涉及到整个邹家的问题。邹家现在虽然是她继承了爹爹的一切,可是,邹家却还有旁系的邹家人,她在做什么决定的时候,也还得要征求过他们的意见。
邹雪犹豫了一下道:“卢伯伯、武勇侯,这说到粮食的事,其实你们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去采购啊。毕竟,天下粮商那么多,且别的地方的粮食价格肯定要比洛阳京城的粮食价格低得多了。”
刘显苦笑道:“邹小姐所说的本侯自然知道。实际上,本侯的刘府商队已经成立了两年,平时也会关注着米粮的情况,也都在做一些采购粮食的营生。可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本侯已经决定,要解决流落在洛阳四周的数十万流民百姓的问题。但是当中的情况有些复杂,必须要先弄到一批粮食,先解决了这数十万流民百姓眼下的生存困难问题。所以……不得已,才会冒然登门拜访求助。”
“邹小姐请放心,粮食的价格,本侯也不会刻意的压价,只需要你认为如此合适,那么本侯就一手交钱一手提货。但是,仅仅只是现在这一批还不够,希望以后咱们还可以继续合作。并且,本侯承诺,你们邹家做米粮生意,自然也少不了要到粮食产地去收购押运粮食。本侯承诺,本侯的刘府商队在顺路的情况之下,可以免任何费用,护送你们的粮食到达指定地点。注意,这可不限一次哦,只需要是顺路的情况之下,每一次,本侯都会把你们邹家的商货当作是本侯的财产一样来保护。”
刘显又当场给出一个承诺。
在这个古时代,尤其是在如今的大汉局面之下,做生意的最担心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担心自己的商货从一地运送到另一个地方的过程当中会出什么的问题。
往往很多的商家破产败落,就是他们的商货出事了,让他们人财两空。
邹家需要的是什么?其实就是这个,需要一个安全可靠的运送商货的保护。
说起来,刘显的刘府商队,还真的跟后来的一些镖局相似。不仅押运护送自己的商货,还承接一些商家的押运护送业务。
顺路保护一下邹家的商货,那并不算是什么事,反正赶一只牛也是赶,两只牛也是赶。
“真的?可是武勇侯的刘府商队……”邹雪先是眼睛一亮,但跟着又有疑虑道:“你们现在的行商路线好像只限于冀州一带吧?或者是往返于洛阳之间。可我们邹家的商路却是在……呃,武勇侯,这个再说好吗?容我再想想。”
这已经牵涉到邹家的一些秘密了,所以邹雪没有说出来,转而说道。
“咳咳!”
这时,张济却咳了两声道:“卢大人,武勇侯,这个,保护邹家商货运送的事,就不用你们了。我张济已经承诺邹小姐,以后我会全面为邹家的商货运送负责。邹小姐,张某对你确是出于真心,对你此生不二,还请小姐垂青,答应了张济的提亲。我张济保证,以后你们邹家的事,就是我张济的事,只要有我张济在,就保你们邹家安稳富贵!”
张济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想沉默了。哪怕卢植的官职比他大得多了,武勇侯也比他更有名气甚至是权势。可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邹家的粮食,以及粮食资源。当然了,还是邹雪这个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
这里面,粮食资源,其实就是只有邹家才能够有关系,可以从别的地方源源不断的弄得到粮食的资源。也可以说是一种人际关系吧。如果你没有形成一个人际关系,那么你就算是想到那些盛产粮食的地方去收购粮食也都做不到。
这个古时代,跟后世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陌生商人,到一个完全没有一点人脉关系的地方,无论想做什么生意,都是很难立足的。人家地方势力容不下他来抢食。
有钱赚的生意,谁不想做?外人很难插手本地的生意的。
张济需要的就是这个。如果他娶了邹雪,那么邹家的粮食来源自然不会再瞒他,这样,他就可以借邹家的关系,和那些盛产粮食的地方势力人物打上关系,接收过邹家的人脉关系。如此一来,以后他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得到更多的粮食。从而就可以完全主公交托给他的任务。
他的主公,当然就是董卓了。
董卓在西凉发展,可是西凉本来就是荒凉之地,并不盛产粮食。他想要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实力,那就必须要获得更多的粮草来养活更多的军马。
这个时期,董卓也的确很倚重张济,视张济为心腹,也许诺下许多好处给张济,只需要张济可以给他提供更多的粮草。
所以,现在刘显这摆明要来掺上一脚,张济又岂能让刘显如愿,如果刘显可以帮邹家解决了粮食押运的问题,那么他张济也就失去了拿捏邹家的一些凭借。
“张将军!”
邹雪闻言却脸色一变,板起俏脸,很认真的道:“张济将军,小女子可还没有答应张将军你什么。所以,邹家还不需要张将军的保护。”
“邹小姐此言差矣,张济已经立誓,非邹小姐不娶!所以,在张济心里,邹小姐已经是吾之妻。所以,且不管邹小姐是否已经同意咱们的亲事,可并不能阻止张某为邹小姐做些事吧?为表张某对邹小姐的真心,别说保护邹家商货运送的问题了,就算是为邹小姐付出张某的性命,张济也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反正,不管为邹小姐做什么事,张济都绝无二话,也绝无怨言!”
张济一脸激昂,也似极有诚意的大声道。
“张济将军!你、你不必如此……你、你这样,会让小女子很难堪……”邹雪似有些生气,可却又似很难发作出来。毕竟张济这表面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的问题。
“哈哈,原来是凤求凰啊!”刘显哈哈笑道,看着张济和邹雪,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转道:“张济将军好眼光,邹雪小姐,的确是当世佳人,的确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人选。我开始还以为,张济将军也跟本侯一样,都是前来向邹小姐求粮的呢。怎么样?张济将军,你采购了不少粮食,还不够吗?对了,听说,你负责咱们大汉军方的一些军粮配给押运事务,从中应该也可以弄到不少粮食吧?小侯还真的不太明白了,你自己弄那么粮草干什么?”
“我采购粮食?本将军什么时候从军中弄军粮了?”张济听了刘显后面的话,脸色顿变,但跟着,他否口矢认,装作一脸糊涂的样子道:“卢大人,张济可没有私自从军中弄粮食啊,武勇侯你听谁说的?请卢大人一定要为张某作主才行!”
“呵呵,张济将军不用紧张,本侯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没有真凭实据,都是一些流言。”刘显轻声笑笑,再似随意的道:“另外,本人还听了另外一些跟张济将军有关的流言,想不想听听?”
“什么流言?”张济下意识的道,但说完后又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在邹雪的面前,是不应该再让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的。
刘显可不管他,自顾的说道:“流言说,张济将军跟再拜中郎将董卓将军关系非浅啊。流言说,董卓在西凉,有意的放缓讨阀异族叛军的步伐,为的就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军马,似乎另有意图。但是西凉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粮草供董卓扩允军马,所以,就只好委派心腹为其到处收购粮食,要作董卓扩军的军资粮草。这个为董卓暗中收购粮食的人,便是你张济将军吧?”
“什么?胡说八道!”张济这时真的有些心慌了,被刘显说中了其中的隐情。
“不用紧张,流言,这些都是流言。不过,俗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武勇侯这是什么的意思?难不成,是说张某在暗中为董卓收购粮食?”张济想极力的否认。
张济也是朝廷官员,并且担任着一个比较敏感的官职。如果被人奏表到皇帝的面前,说他私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并且还已经投靠了某人,在为某人做着一些屯积粮食的事。想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要造反吗?
到时候,张济的官职怕就保不住了。且还有被斩首抄家的危险。
毕竟张济不是刘显,现在也没有到真正的天下诸侯自立的时候。朝廷要对他如何,张济也未必敢反抗。
“够了,张济,明人不做暗事。”卢植这时却吹胡子瞪眼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如今武勇侯也只是说说流方,并没有对你如何。而且,你的事老夫也懒得管,也轮不到卢某来管。可你不知道,邹家家主邹双,原本跟卢某就是好友,邹雪也等于是老夫的侄女。你来向老夫的侄女提亲什么的,只要老夫这侄女自己愿意,同意你的提亲,那样老夫也不会多管。可是,你现在这样,老夫就有些看不过眼了。邹雪侄女已经明言,没有答应你的提亲,那你还说什么的保护这保护那的,那这算什么?什么已经视邹雪侄女是汝之妻?呸!你还要不要脸了?别人都不答应,还汝之妻?”
卢植这说着似有些来气的样子,张济顿时不敢多说什么了。
毕竟张济现在的确也惹不起卢植。卢植也有资格训斥他。
“是、是末将唐突了。”张济喏喏的低头道。
“算了吧。你来向邹雪侄女提亲,这的确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是真的真心的吗?就没有一点别的企图?”卢植一脸不相信的道:“你明说保护,实为监视控制吧?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那个……哼,需要老夫明说吗?”
卢植就是这么直,就差没有直接斥责张济是为了邹家的粮食而来了。
至此,张济还真的有些呆不下去了,再被卢植如此责斥下去,怕把他的底子都要揭露出来了。
“卢大人,武勇侯,邹小姐,既然你们有事相商,那么张济就先行告辞了。但张济对邹小姐的确是真心的,以后看张某的行动!改天再来拜会邹小姐!”
张济说完,赶紧逃离。
张济离开后,邹雪才噗的一莞尔失笑,但她又赶紧掩嘴,桃花眼眼波一转,对刘显道:“好了,烦人的家伙总算是走了,还是卢伯伯厉害,直接就可以把他骂走。不过,武勇侯,你说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谁又有知道?不过,本侯却相信,有些事,绝非空穴来风。”
“是啊,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那样的流言。对了,卢伯伯,武勇侯,请坐。”
邹雪请卢植和刘显坐下后,她接着道:“其实,小女子也隐隐感觉张济来向人家提亲有些古怪。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也是为了邹家的粮食而来。另外,让人家感到奇怪的是,自从张济登门求亲之后,原来一些来找麻烦的人的确很少来了。也就是如此,小女子虽然没有答应张济的提亲,但也并没有拒绝他登门振访。可他这样,三天两头就来说一次,还真的让人家感到厌烦了呢。”
“哈哈,泡妞三大法诀,胆大心细脸皮厚,这张济,恐怕深得其中三味。”
“什么泡妞三大法诀?泡妞什么意思?武勇侯你……”邹雪一时不太明白刘显所说的。
“额,说笑,泡妞的意思就是追女人……”
“哈哈!胆大心细脸皮厚?这听上去好像的确有些道理啊。哈哈,武勇侯,恐怕你也深得其中三味吧?”
卢植听了后,也哈哈的拍案大笑起来,很没形象。
嗯,有时候,卢植也是一个不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