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贼兵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之下,并快速的架起了云梯。
城头上的军民,虽然居高临下,占尽优势,可是依然没法阻止得了城下的黄巾军的这些动作。
“冲!杀上城头,屠了北海城!”
“只要攻破了城,那么北海城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钱财、粮食、女人!”
“只要进了城,那么我们就不用再待在大山里风餐露饮了,再也不用过那苦哈哈的日子了。上啊,别愣着,杀!”
黄巾军中的头目,他们大声的喊叫着,督促着下面的黄巾士兵沿着云梯向城头上攀爬。
城头上,官兵以及百姓子弟兵已经没有了慌乱之态,他们此时也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们也都知道,只要利用城头上所堆积的那些守城物资来攻击敌人,让黄巾贼兵没有机会杀上城头,那就是胜利。
城下的黄巾贼兵,他们看上去是多么的凶恶,但他们杀不上来,再凶狠也没用,威胁不到自己。
当然了,在这其间,黄巾贼军当中,也是有不少弓箭手的,他们杀到了城墙之下时,这才懂得利用他们手上的弓箭为登城的黄巾士兵作掩护。
所以,这个时候,城头上的军民,他们在攻击登城的那些黄巾贼军的同时,还得要注意防箭。
而这时,也体现出了有战斗经验的官兵的作用了。
真正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他们会盯着城下的贼兵,然后不停的叫喊着,指挥着那些子弟兵。什么时候该从什么的方位扔下滚石或是檑木,如何及时的避箭等等。
他们言传身教,教会一般的百姓子弟兵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要如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如何才能自保并杀死敌人。
一个什长,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分到了那些子弟兵中,十人一什的,也就只有三个士兵跟着他了。按要求,他带着这三个士兵,就要负责约十米距离的城墙段的守城任务。
如果光靠他们这三四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另外调了一什守城预备军的士兵来协助他防守城墙。
什长把自己的三个士兵,和那一什人进行了重新分组,基本上就是三人一组这样子。分成了四组,余下的两人,就让他们负责传递消息,当作是跑腿用。
他们每人带着两个子弟兵,几乎是手把手的带着他们在作战。
“小六,小林,不用慌,那些黄巾贼兵也是人,咱们的石头砸下去,一样可以砸得他们一个头破血流。”
“咱们墙垛之外,被架上了一座云梯,要注意看,他们登上很快,扔石头准头可能不行,会被他们避开,这个时候,赶紧抬一根檑木,记住不是往外一扔就完事了,要顺着梯子扔下,要不然砸不到人。”
“你在干嘛呢?别乱扔啊,城墙下的那些黄巾贼兵,不用你们管,自然会有兄弟招呼,你们只盯着云梯及挂绳。”
“别想着砍断割断那挂绳啊,现在来不及,咱们要做的是沉住气,先把沿着云梯或绳子爬上来的贼兵打下去,把他们的这一波攻击打下去了,咱们就有时间来推倒他们的云梯或者是砍断挂绳了。”
“都注意啦!盾牌!盾牌兵,防箭!”
城头上的叫喊声,并不仅只是这一处,而是整个城头上都是紧急又有序的叫声,此起彼伏。
轰隆隆的重物砸击的声响,还有惨叫声,战斗从一开始就白热化。
这个时候,也体现出了有足够人手守城的好处。
密集的滚石、檑木的砸击,使得攻城的黄巾贼兵如何的叫嚣,可是就是难以攻得上城头。
几乎每一架云梯之下,都倒了一地的黄巾士兵的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城墙。
这一波攻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发狠了的黄巾贼兵攻了一阵,发现城头上的重物不要命的砸下来,他们一时真的很难攻得上去,且死了不少士兵,这严重的影响了他们的战斗士气。
一支非精锐的军队,当他们的士兵死伤达到了两三成的时候,他们就会惊惧害怕,就会败逃。他们承受不起伤亡的代价。
退了,黄巾贼兵如潮的退离了城墙。
攻城战就是这么样,真正的精锐,训练有素,将士用命,不畏惧死亡的军队,他们才可以坚持持续的攻城,不计伤亡代价地攻城。个别的军队,他们甚至可以杀到最后一兵一卒都不会逃退。
可这些黄巾贼兵,算什么的精锐?
他们打顺风仗还行,如果战局稍有不利,他们就不战而退,甚至是大溃败。就如刘显在杨氏县城跟攻击的黑山黄巾军一样。
现在的泰山黄巾军,并不比黑山黄巾军强得到哪里去,甚至战斗力会更弱一些。
说实在,他们凭什么来攻城?哪怕没有刘显在这里,没有刘府商队护卫队在,就靠北海城的军民,也一样可以守得住北海城。
事实上,现在刘显的刘府商队的人马基本上就没有参战。黄忠率了一部份人马藏于城外,现在还没有到从藏身处杀出的时候。而留守城北的人马,现在黄巾军却没有发兵攻击城北城墙。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依靠北海城自己的军民,就已经可以击退攻城的黄巾贼兵,就可以凭他们守住了城墙。
“黄巾军退了!”
“我们胜利了!”
“原来黄巾军也不过如此,还真的以为他们有三头六臂呢,原来只要敢跟他们一战,他们就怂了。”
看到城墙外的黄巾贼兵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退了开去,城头上的军民不禁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他们亲自参与,亲败了他们闻之色变的黄巾贼军,这种参与感、自豪感还真是无以伦比的,所以,也难怪他们打退了一波黄巾军的进城后,城头上的军民会如此激动。
他们上至郡城太守,下至一般的百姓,他们原本真的就是听闻黄巾贼军都会感到害怕。因为他们都听说黄巾军是如何作乱如何残忍的屠村屠城,听多了那些黄巾贼兵的凶狠残虐,所以,打心底里对黄巾军感到惊惧害怕。
而现在,他们也才发现,原来黄巾贼军也不可怕,只需要他们敢于跟他们战斗,利用他们城墙,就可以打败了黄巾军。
“大汉万岁!”
“北海万岁!”
城头上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刘显看到打退了黄巾贼兵,心里就更淡定了,知道这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只要守住了这一波贼人的攻城,那么城外的黄巾军也就再没有机会杀进城来了。
刘显现在细心的观看着城外的黄巾贼军的情况,刘显担心他们会因为这一次攻击不利而会真的撤走。
如果他们想要撤的话,那么就得要给黄忠信号,让他率军杀出。自己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怎么能让自己的刘府商队护卫队没有表演的机会呢?
这次来犯的泰山黄巾军,他们就算是真正的败,也只能败在自己的商队护卫军的手上。
不过,刘显观察了一会后,发现城外的黄巾军并没有因此攻城不利而撤走,他们正在重整旗鼓,估计还会继续攻城。
只要黄巾军继续攻城,那么他们就不会撤那么快,不过看情况,刘显觉得很难留他们攻城两三天了。最多就再攻城两天,当他们发现在这里攻城,完全没有攻破北海城的希望,且再发现原来自己的人马已经伤亡了这么多的情况之下,他们肯定就会撤走了。
今天就任由他们攻城一天吧,明天,明天就让黄忠的军马杀出,在北海军民的眼前,彻底的杀败这城外的黄巾军。
且刘显也看到,现在的北海城的军民都看到了黄巾贼军,也见识到了黄巾贼军的凶性。但如果让他们见识太久,在黄巾贼军完全没有机会攻杀上城头的情况之下,北海城的军民就会生出一种想法。如,原来传说中的黄巾贼军也不过如此啊,这么弱,连城头都杀不上来,传说中那些黄巾贼军是如何的凶狠凶残,完全看不到啊,反而看到他们全都像是苦哈哈的样子,这样白白前来送命,反而会有些同情他们了……
这个,反正嘛,留下黄巾贼军在城外威胁北海城太久,反而不太好了,会影响刘显救了他们的恩德恩情的份量。
刘显身边的刘节,他从开始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看到自己的官兵打败了黄巾贼军,他也激动得有些手舞足蹈,跟着外面的军士叫喊着。
刘显笑着对刘节道:“兄长,怎么样?说了如果按本人的建议命令,发动北海城的百姓就一定可以守得住北海城。没错吧?”
“嗯嗯,这次还真的幸亏刘显兄弟你在啊,要不然……”
“好了,有些话不用多说了。咱们还是回官衙吧,这里由郑军司马盯着就行。”
刘显看到都不用自己出手就打退了黄巾贼军,随着战斗的增多,那些一般的百姓子弟也有了战斗经验,接着下来,黄巾军再攻城的话,他们肯定应对有如,根本就不用自己担心了。所以,刘显也不想再留在这里观战了。
不过,刘显留下了郑伯以及一些亲兵在这里盯着,如有什么的情况,会第一时间前往向刘显报告。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刘显觉得,趁这个时候,也应该要跟刘节这个北海太守好好的谈一谈了。
刘显通过发动北海城抵抗来犯的黄巾军,可不是说为北海城守住了城池,打败了黄巾军就算了。刘显的目的,就是打算通过刘节,控制北海郡。
当然,理论上,刘显是不可能彻底控制得了北海郡的,也包括了现在的杨氏县、柳林村。毕竟,无论是杨氏县还是这北海郡,都是大汉的一地,明面上,朝廷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撤换了这些主政的官员。
可是,刘显现在并不会过多的去考虑大汉朝廷方面的问题。
比如,假如说,现在朝廷方面已经盯上了刘显,派人来调查的话,自然很容易就清楚杨氏县县令文申跟刘显的关系,那么朝廷可以撤了或是调走文申,再另外派出官员来担任杨氏县的县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刘显也没有办法,起码文申没有办法,也只能遵从朝廷的命令,该撤撤,该调任就调任。
可是,如果当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自然也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起码,刘显本人是绝对不会放弃对杨氏县的控制的,新任的县令,不管他是谁,是属于哪一个势力权贵的人,甚至是皇帝的人也罢。来到了杨氏县,刘显也会彻底的架空他的一切行使政令的权力。官府官兵,已经全是刘显的人,官兵不支持,那么这个县令又能在这里做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担着一个县令的名义在这里混日子。别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而至于文申本人,他可以直接辞官,然后正式加入刘显的刘府。这样,实际上,杨氏县依然还是由文申来行使县令的权力。
这些,是刘显所想好的,如果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就打算这么干的办法。
所以,现在这个刘节也同样是如此。
不一会,刘显便和刘节返回到了郡守府。
刘节还依然有些兴奋激动,因为他作为北海城的主官,这次打败了黄巾军,对于他来说,的确也是一件莫大的功劳。如果上报朝廷,让皇帝得知,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封赏他。
自然,他这时对刘显还真的特别的感激,如果不是刘显在这里,他又哪里敢跟黄巾贼军对抗呢?恐怕早就逃走了。
“刘显贤弟,这、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为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刘节搓着双手,脸色涨红的对刘显道。
“兄长不必如此,都说了,本人这次到孔融府上提亲,也只是适逢其会碰上了泰山黄巾军来犯的事。孔府也在这北海城之内,本人自然也不会看着孔府也遭受贼人的劫掠。所以,这次出手,既有救北海百姓之心,但也有私心的。”
刘显坐下,挥退了郡守府的下人侍女,让她们离开,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对刘节道:“兄长,坐下说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