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总算是抛开了心底的顾虑,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蔡某就留下,担任你那刘府学院院长。不过,老夫话也说在前头,如果当真的为你带来什么的祸事,这你可冤不了老夫。”
蔡邕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连累了刘显,毕竟他得罪的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哪怕是如今的宫中宦官,恐怕都恨不得他快些死去。
实际上,蔡邕也的确很希望可以安稳下来,不用再带着自己的女儿四处流浪了。
“蔡大人,我刘显不是怕事的人。何况,如果你也能答应了我跟蔡嫣小姐的亲事,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那么我刘显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了周全,那么也枉为人子,枉为丈夫。”刘显把话题拉回到跟蔡嫣的亲事上来。
刘显很清楚,只有自己把蔡嫣给娶了,那么才能牢牢的栓住蔡邕,再也跑不了。
“呵,这事……一个看嫣儿自己的意见,一个是看孔文举的情况,如果他答应了,那么这事……”
“蔡大人,其实,我跟蔡嫣小姐的事,跟孔融大人及孔家小姐无关。”刘显打断蔡邕的话道:“早前说过娶妻求贤,这其实也只是一个方面。实际上,娶妻,还是更注重双方是否真心相爱,我对蔡嫣小姐的确是出于真心,对她一见钟情。而我相信蔡嫣小姐也同样有这种感觉。我跟她,是上天安排的缘份,不管如何,我刘显也娶定她了。除非蔡嫣小姐本人拒绝。”
刘显现在可不怕蔡邕生气什么了,因为刘显知道蔡邕绝对不是那出出尔反尔的人,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担任刘府学院的院长,那么他就一定会做,不会因为自己跟他女儿的事而反悔。
所以,现在刘显对于自己跟蔡嫣的事,大可以表现得更强烈一些,更霸道一些。
“个人认为,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应该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不知道蔡大人然否?”刘显跟着又说了一句,问道。
“呃……这个……唉,还是等等看吧。”蔡邕这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表态才好,但也不至于刘显这看似较为强硬的说话而生气,何况他觉得刘显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管如何,这个中心思想,其实都是围着自己的女儿来转。
正如刘显所说的,如果自己的女儿也对刘显倾心,那么他的确也不好横加阻拦。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一个好人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痛爱她的男人。
儿女婚姻大事,的确是父母说了算,可蔡邕的思想的确也较为开明,认为忠于儿女的感情会更好一些。蔡邕也的确做不到强硬的逼迫自己的女儿去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他也做不到棒打鸳鸯,不让女儿嫁给喜欢的人,徒让自己的女儿伤心。
刘显张了张嘴,本想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就算是孔融答应了跟自己平原王府结亲,但也不会防碍自己跟蔡嫣的事。不过,这话到了口里,刘显却又没有那么厚的面皮说出来,何况这毕竟是蔡嫣的爹爹,当着人家老爹的面说那些真的好吗?
这时,马贵人跟孔融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伯喈,刘显贤侄,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马贵人还真的太客气了,还用得着亲自来请我们去吃宴?咱们早已经对平原王府轻车熟路了。呵呵……”
孔融见到了蔡邕跟刘显,一脸高兴的打招呼道。
刘显跟蔡邕一见,不禁各自对望了一眼,大家的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看孔融脸带喜庆的样子,且对刘显的称呼也变了,显得亲近了许多。如此一来,孔融估计是已经答应了马贵人早前的提亲。
两人都不约而同望向马贵人。
马贵人的脸上,也同样是有喜气之色,对于她来说,她一点都不在乎刘显娶的是孔家小姐还是蔡家的小姐,只要答应了,谁都一样,甚至,最好两家都答应,如此就等于让刘显有了两房妻室,将来生孩子都会多一些。
事实上,马贵人的心里还真的是这么想的,刘显跟她说喜欢蔡嫣,希望孔融可以拒绝的时候,她也是不以为然的。心里所想的是,既然喜欢,那就一起娶了就是,为什么要推了跟孔家的亲事呢?
所以,她跟孔融谈话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表露要跟孔融解除早前所谈的婚约的意思。反而给了孔融不少的承诺。但马贵人也算是厉害,居然跟孔融直言,刘显除了娶孔家小姐之外,还有别的妾室,她还表示,平原王府人丁稀薄,希望刘显可以多些为平原王府开枝散叶,这些希望孔融可以谅解。
这些怎么说呢?生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那种什么一夫一妻的概念。
所以,马贵人所说的,反而让孔融听了感到真诚。这个他也是抚心自问,就算是他也并不是仅仅只有一个妻室,连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会认为别的男人就只能有他女儿一个女人呢?
况且,这也是一个事实,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这些富家的男人,终生只有一个女人的,这还真的极少。那些一夫一妻的,其实大多都是一般的百姓,这也不是说一般的百姓不想三妻四妾,而是他们没有那样的条件去多养活一个女人。
这个情况,其实跟后世也是差不多的。
一般人家,在法在理在情,绝大部份都是一夫一妻。可是,那些富贵人家,他们不在法不在理也不在情,但却会有许多的女人。因为他们有更多的财富,可以养活得了更多的女人。只要有钱,就会有女人愿意做他的小三。
这些虽不可混为一谈,但是社会就是那么的现实。
孔融考虑过后,还是答应了马贵人的提亲。
他早前所顾虑的,平原王府的微妙的处境。但是他却认为,如今大汉这样的情况了,根本不会再理会得了平原王府的事,这个时候,和平原王府结亲,这对于他孔家来说,也不会有什么的害处。
况且,孔融的确有着一定的野心。或者也不能说是野心吧,反正他就是不甘心就此沉寂。他一身所学,希望可以有所发展。他托病归家,并不是逃避,而是以退为进。
他倒是有些雄心,这个雄心,就是希望可以铲除皇帝身边的那些奸佞,还大汉朝廷朝纲清明。
他返回孔家,其实就是在等待机会。
有一点,孔融跟蔡邕,以及许多的老臣是一样的,对大汉的确是忠心耿耿。只不过他要比蔡邕看得更清楚一点,看清楚了朝廷中奸佞横行,他们这些直臣根本就不会有出头之日,且皇帝宠信那些奸佞,如果他留在京城,一个不好就会遭受到那些奸佞的诬害。
所以,他明智保身,先回孔家发展。
现在刘显在冀州已经声名显扬,又是一表人才,这身份地位也匹配,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如此,孔融也认可刘显也是自己女儿的最佳夫婿。
马贵人这时一脸喜色的道:“蒙孔大人看得起,已经答应了显儿跟孔家小姐的亲事,这事我们择日,挑一个良辰吉时,便可以为他们兴行婚礼。”
“这是大喜事啊,恭喜马贵人,恭喜文举,恭喜贤侄了。”蔡邕倒还真的豁达,根本就没有因为孔融同意了就等于他女儿没戏了的心思,他站了起来,向在场的三人道喜。
“哈哈……同喜同喜,咱们走吧,今晚跟蔡大人好好的喝上几杯。”孔融不知道这当中另有事儿,哈哈一笑,有些反客为主的招呼蔡邕去饮宴。
刘显倒是有些尴尬了,这一时都不知道是喜好还是愁好。在现在的情况之下,他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啊。
还好,蔡邕的确老于世故,状若无事,与孔融一起笑谈着出门。
马贵人在前引路,刘显在后面跟着。
晚宴宾主尽欢,孔融跟蔡邕还有些喝多了,席间大谈天下形势,谈论到了如今朝廷的情况,反正不少该谈不该谈的,他们都谈到了,完全没有什么顾忌的样子。
当然,也谈论到了一些学问方面的东西,偶尔还会考究一下刘显。
不过刘显都勉强应付了过去,并没有参与他们谈论的那些时事政事。
酒过三巡之后,各自散去休息。
县内有不少名人学士前来拜府,主要是为了拜见蔡、孔两人。这两人在文学界的名头的确是太大了,且他们来到平原王府做客的事也传了出去,所以,不少人都想见见此两人,一个是想向他们请教一些学问,另一个是希望借两人可以为自己扬名,还有就是希望获得提携。
刘显懒得出面去理会那些人。
自家中的人,也知道了刘显跟孔雪的亲事成了。
这孔雪呢,在知道了自己跟刘显的亲事定也下来后,她反而害羞了,居然都不敢见刘显了。就算是刘显想再为她看看病,她都说好了,愣是没给刘显开门。
然后刘显见到了蔡嫣。
见到了蔡嫣,刘显这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了。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邀请她一起走走谈谈。
两人走在花园当中,一时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刘显才对她道:“蔡嫣小姐,我、我昨晚跟你爹爹谈了我们的事……”
“嗯……”蔡嫣小声的应了一声,却没有追问。
“你爹爹其实是同意的,但是碍于我伯娘先跟孔大人提了亲。所以……”
“不用解释,孔家妹妹也挺好的,长得漂亮,性子也单纯可爱。跟你真的很相配。”蔡嫣小嘴轻启的说道,却难让刘显听得出有什么的情绪。
“不是……当时的情况,我这一时不好跟孔大人说清楚。”
“真的不用向人家解释。”蔡嫣依然是平谈的道。
她的语气越是平淡,刘显倒是越有些急了。一个转身,握住她的小手道:“嫣儿,好姐姐,我、我昨天对你说的是真心的啊……”
“哼!人家没说你不是真心的啊?那还用多说什么?小菁早就跟人家说过了,你对张宁也是真心的吧?还有黄舞蝶,那个易姬小姐。如果让你去跟孔家小姐说的话,也是真心的吧?”
蔡嫣此时却一挣,从刘显的手是挣脱了小手,转过身走向另一条花园小径,语气终于有了情绪。
刘显见她使了些小性子,心里反倒一松,刘显最怕的就是女儿一直平平淡淡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表示她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所说的什么话,不会再相信自己,甚至都不会喜欢自己。
现在蔡嫣的样子,就证明她有些生气了,吃醋了,心里的确是在乎刘显喜欢刘显的。
“嫣儿姐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何况现在事情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昨天了都跟你谈过了,大不了你们就是平妻。”
“好吧,我有好消息,要不要听?”
刘显跟着蔡嫣,在她身后道。
“什么好消息?”蔡嫣站定,问。
她并非是真的生气,况且刘显昨天也都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只不过她觉得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不得不说,刘显的确已经进入了她的内心,虽是初识却似旧故一般。
“你爹爹已经答应留下来了。他将会担任我刘府学院的院长,这样一来,你们姐妹都可以留下来,不用再到处流离,不用再担心会遭受到奸人的迫害了。”
“真的?我爹爹答应留下来了?可这不对啊,依我爹爹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答应的。他不愿意平白受人之恩,更不想把祸事带给别人。”蔡嫣转过身来,神色有些惊喜,又有些不解。
“刘府学院啊,我是请你爹留下来帮忙而已,这可不是平白受人之恩。然后你认为的祸事,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事。现在谁敢来招惹平原王府?”
“原来如此……”
“所以,这私下我可以教你医道,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那些医书整理会,抄录一份给你。”
“好吧,也不用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