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着一道十分销魂的哈欠声,龟奴所敲的那扇木门,“咯嗞……”一下,缓缓的开启了。
就见,开门的是一位大概四十岁的绝色妇人,她头发蓬乱、衣不蔽体,但这却掩盖不了她那风韵犹存的事实,其眉目之间,艳色照人,岁月没有彻底摧残掉她的盛世美颜。
可以这么评价,在她这个岁数的女人里,很少有她这么漂亮的,她慵懒中透漏着极度的妖媚,成熟中隐现着一股倔强。
这位开门的妇人,就是“迎仙楼”的老鸨兼“大股东”沈艳沈干娘,沈艳年轻时是一位响彻京师的著名花旦,她唱戏唱的那叫一个好呀,不到二十岁就混成“一线明星”了。
后来,她因故得罪了一位王公贵族,就被赶出了京城,最终,“流落”到“迎仙楼”谋生了。
毕竟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加入“迎仙楼”后不久,沈艳就成了这里当之无愧的花魁了,那时,傲娇的她,还秉持着卖艺不卖身的骨气。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身傲骨的沈艳,竟突然宣布“下海”了,并彻底结束了自己的演艺生涯,专职做起了皮肉生意,最终,天赋异禀的她,靠着这项买卖,逐渐的混成了“迎仙楼”的老鸨了。
当然了,“迎仙楼”的背后也是有大金主的,但是,那大金主只收钱不管事儿的,所以,负责管理此楼的沈艳,就成了当之无愧的“迎仙楼”一把手乐。
由于昨晚“迎仙楼”举办了诗会,所以,始终在操持这事儿的沈艳,天亮后才刚刚入眠,这才睡了不到一个半时辰,她就被龟奴的敲门声给弄醒了,醒了后,她连妆都没画,外套也没来得及穿。
“进来说……”看出龟奴脸上的表情很焦急后,知道门口不是谈事儿之地的沈艳,扭头吩咐了他一句,“把门关好……”
吩咐完后,依旧睡眼朦胧的沈艳,转身回屋,并开始化妆和更衣了。
“是,干娘……”低声回了沈艳一句后,畏畏缩缩的龟奴,抬脚跨进了自家“老板”的卧房,并回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我忙我的,你说你的……”根本不把那龟奴当外人看的沈艳,衣不蔽体的坐到了梳妆台前,她先扭头吩咐了对方一句,然后潇洒的开始净面描眉了。
“不好了,干娘……”先沉声说了一句“恐吓之言”后,站着不敢坐的龟奴,低声汇报道:“宗府三少爷来了……”
“嗯……”耳闻“宗炎来了”这个信息后,拿着眉笔描眉的沈艳的右手,猛的凝固在了半空中,“就是那个打着元妙真人的名义,打劫了樊楼的宗炎宗叔文宗三少爷?”
“就是他,干娘!”眼中开始涌出“恐惧”目光的龟奴,斩钉截铁的回应道:“一刻钟前,他跟韦达江和少叔远一起来的,来时,他身边还带着个女人……”
“带着女人逛窑子,他可真够疯的……”凝固住的右手又开始描眉的沈艳,小声嘀咕了一句,嘀咕时,她的眉头,已经微微的皱起来了,“他叫了哪几个姑娘呀?”
“回干娘话,宗三少只叫了珊娜一个姑娘,韦达江韦公子,则叫了麦拉、米尔、玲耶和希麦这四个姑娘……”想了想后,龟奴低声回了一句。
“坐下说,你一直站着影响我的心情,”摆手吩咐龟奴坐下后,放下眉笔,开始抹粉儿的沈艳,接着问道:“我记得,韦公子和少公子昨晚好像就住在咱这儿吧,怎么,他们不但没回去,还把那宗炎给招来了?”
“是这样的,”已经坐下的龟奴,低声解释道:“韦公子和少公子早上离开了,可不到半个时辰,就又回来了,说是路上遇到朋友了,谁知,他们那朋友,竟然是咱们的冤家宗叔文!”
“哦……”恍然的点头哼了一声的沈艳,当着龟奴的面儿,起身开始更衣,“你是怎么应对那宗叔文的,答应替他请珊娜了……”
“没有……”赶紧摇了摇头后,龟奴回话道:“我跟那宗炎讲,只有好的文采才能吸引到珊娜姑娘,可他不但不打算展现学问,还让我去问问珊娜姑娘:给多少钱她愿意出来!”
“嗯……”穿了一半儿衣服的沈艳,其动作再次凝固住了,并疑惑道:“我可听说,那宗炎宗叔文不是个霸道的主儿,还挺温文尔雅的,怎么到了咱这儿,变成这样了……”
“干娘,小道儿消息哪能信呐,我还听人说,那宗炎是神仙呢,可我瞅了他半天,也没看出半点儿仙样儿来……”自以为见多识广的龟奴,替自己“老板”答疑解惑道。
“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后,“静止”了几秒的沈艳,再次开始更衣,并继续说道:“咱们开门做生意,没有不欢迎客人的道理,既然那宗炎让你问问珊娜,给她多少钱愿意出来,你就去问问吧……”
“可是,干娘……”有着不同想法的龟奴,摇头回应道:“万一那宗家小子看上了珊娜,要给她赎身的话,怎么办,您知道的,珊娜到咱这儿还不到两个月呢……”
龟奴的话就是在暗示沈艳:那西域女子珊娜身上的“剩余价值”,咱还没完全榨干呢,怎么能放她走呢,这也太得不偿失了……
“唉……”穿好褙子的沈艳,在摇头轻叹了一声后,悠然的走到了龟奴的身前,苦笑道:“我问你,咱们这里的背景深,还是人家樊楼的背景深?”
“这……”不敢当着自家“老板”的面儿说自己“单位”不好的龟奴,一脸纠结的支支吾吾起来。
“当然是人家樊楼的背景深了,”回身走到衣架边上,操起自己裤子的沈艳,坐到床沿边穿裤子,边接着说道:“连比咱们厉害不知多少倍的樊楼,都被人家宗三少爷给掏空了,你觉得咱们能拦的住人家吗,这都是命,得认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