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恩措砰然心动了一下。
信国的总里真的很难当,而若是没了国王,且将军方置于控制之下的总统,无疑是权力上的飞跃!
但恩措很快在暗中苦笑了。
别说驻扎在外面的军队,仅是曼京,便有王宫禁卫军、首都卫戍军。禁卫军对王室忠诚不必多说,而卫戍军司令同样是坚定的王党。想终结国王制度,首先得过他们那一关!
然后是几百年下来,那些因王室而成为既得利益者的权贵;
又还有与王室紧密联系、且主导着信国人精神信仰的僧侣阶层!
以及在民众心中根深蒂固的国王观念。
对这封信,恩措的下意识评价是天真!不过,想到“国王已死、王室将殁”这句话,想着如今发生的事,恩措又心中一动。
“是光辉社吗?”
“不过,仅是刺杀国王,还远远不够!”
3月20日,国王及王储之死震惊信国上层社会和全世界,各国纷纷发来吊唁信和慰问。然而,这一切只是暴风骤雨的开始。
3月21日,王宫安全处、禁卫军迎来了许多批评、指责。更有激愤的声音,指责这些负责国王安全的人严重失职,应缉拿判罪,或自杀谢罪。
在这种舆论下,当夜警卫、主要负责人和一些骨干先受到了调查。
当夜,巴尔克被杀,躲在大使馆中几名bia骨干被杀。凶手夜翼。这无疑是bia上层壮士断腕之举。
3月22日,卫戍军在司令官泽托的命令下,包围了大王寺,声称大王寺几个高层僧侣涉嫌修炼降头术,谋害国王。
对峙中,一名军官七孔流血而死,疑为某位僧侣所害。于是冲突加剧,怒火上头的卫戍军果断开火,以武装直升机、坦克为武器,屠大王寺僧侣两百多人!
大王寺是朱拉洛一世下令修建的寺院,为信国佛教最高寺院,也是信国信众精神信仰的核心寄托。
但卫戍军的动作没完,在泽托的命令下,开始全城搜捕与大王寺联系紧密的僧侣,强行进行催眠问讯,没有找到他们刺杀国王的证据,但却翻出了许多旧案——在整体腐朽的风气中,许多人难为无辜。
泽托的处理很简单——枪杀!
就是这么跋扈!
举国震惊。
正在为国王继承人而争吵的王室也是震惊的。
不过,因为泽托表示支持王后,王后一党在问询之后,暗地里选择了支持。
恩措倒吸一口凉气。
“泽托疯了!”
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此杀戮,泽托是爽快了,但未来必定受到清算,死路一条!
泽托想干什么?
不过,屠杀掉这群把持信国精神信仰的人,似乎有利于推行民选总统制……想着这些,恩措也沉默了。
对这种内部争斗,作为卫戍军执法总监的塔克没理会。
当夜,王后一党核心人物,塔马纳上将(王后的父亲)、朋特诺议长、索泰部长被杀,或死于毒虫叮咬,或死于诡异毒气。
3月23日,在僧侣一案中,旁系一党几名大臣、将军被牵连,泽托又举屠刀,坚定地维护着王后一党。
王后暗赞。
并接受了泽托推荐的几名强大能力者。
当然,王后不会愚蠢到毫无保留地信任泽托。她这时更信任娘家人,也通过娘家的力量招揽了几名强大能力者,一起安插在禁卫军中、王宫安全处。
如今禁卫军、安全处一些高层正被问责,职位连降,正适合安插新人。
3月24日,面对巨大指责,原安全处负责人查普提自杀谢罪。
3月27日,在王后一党的授意下,泽托突然发难,目标直指旁系一党及宗人府中顽固分子,以勾结光辉社谋害国王为由,开始粗暴抓人。
几天下来,三百多人被处死。
罪名不仅包括勾结光辉社,还有被翻出的旧案——许多人被翻出了旧案。
当然,部分人的证据、手续是不齐全的。但这不重要!对王室、王后忠心耿耿的泽托无惧一切非议和骂名。
而事实上,许多老百姓在拍手称快!
太多人死于病毒了,正承受着丧亲之痛的人,看到这么多高高在上的人被枪毙,心中真心爽快!至于泽托做的对不对,他们不在乎!
曼京圈内,也没有媒体胡乱说话——塔娜不怕卫戍军,但塔娜传媒也没有胡乱说话,只报道过程和结果;
也没有政要胡乱发言。
泽托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这是信国习以为常的政变!
而且表现出了不计后果的疯狂!
这时候胡乱出头不是找死吗?
就地方上有几支军队表达了不满。但这阻止不了泽托,除非他们立即向首都进军,但在肆虐的病毒下,他们来不了!
现在,王后属意的外甥女苏卡莉成了唯一的“勉强合法”的继承人。
“总统?”
看着这一切的恩措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怕马上要下台了。”
没错。这个时候,聪明人看明白了,泽托和王后想推苏卡莉为女王!做了这么多的泽托显然不是为了慈善,而是为了摄政大权。
那么,泽托必取总里之位!
“只是,泽托会放过我吗?”
恩措苦笑一声。
这个时候,若恩措攫着总里之位不让,泽托必有行动。
正常情况下,身为总里的恩措当然不至于很容易被军阀搞死,但如今的泽托已表现得像条疯狗,已经在随意践踏程序,屠了大王寺,杀了那么多议员、大臣,再动他这个总里不会有任何障碍!
连理由都不需要想,直接抓人,然后轻则安一个抗疫不力的罪名,赶下台;重则诬蔑为光辉社重要头目,被迅速枪毙。或者给你来一个畏罪自杀……
以泽托如今的杀气来看,恩措很难善终。
没有军权,就是这么无奈!
在这种无奈下,恩措连自请下台都危险。因为恩措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他领导的信民党。占据国会多数席位的信民党也成了泽托的障碍!
“泽托和王后如今已统一了王党,接下来就要调转枪口对付我和信民党了。”
恩措感到了危机。
他迅速召集了信民党的骨干,如财政大臣纳卡藩、农业大臣乌帕扬。混在政变频繁的信国,众人也不是蠢货,此刻已忧心忡忡。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