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淡雅,雾气清灵。
六点多的早晨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徐盛踏出协会,沉浸在这意境中,脑海中一点烦意也渐渐平复下来。通宵中精神力耗尽了又恢复、恢复了又耗尽,算是一种极限修炼,会变得越来越坚韧,但确实有点闷闷的沉重感。
徐盛取电话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三老平安。
他打算以自己的材料炼制几枚新版血魄玉符,明天与塔克回去一趟。
上午时,朱延年难得提前来到了协会,在后方的训练场上,找到了正负责测试血魄玉符的刘纪新、李振英(安保大队长)。
“怎么样了?”
李振英三十来岁,眉飞色舞地说:“会长,全都通过了!在练拳、练气中,确实感受到了一道额外的力量源源而来,效力似乎比昨天的还强一些。昨天参与过测试的人也是如此反应。这真是好东西啊!”
“只有33枚?”
“对。”
刘纪新开口:“初略评估了一下,用材没有超标。”
这也是协会为徐盛安排地方的原因。玉材不便宜啊,若把玉材交给徐盛,随徐盛炼制,用量难以评估和监督,会有点乱。当然,即使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也只能大概地评估消耗,没法做到准确的。
水至清则无鱼嘛,小份量的东西就不去计较了。
朱延年点点头,神色泛出几分沉重:“先送二十枚去省医院,评估一下血魄玉符在加强人体生机、抵抗病菌方面的效果。各方面的迹象表明,这一次可能有点严重……”
李振英叹道:“个人的炼制,产出的玉符数量有点少……”
朱延年:“积百水为江河,汇江河成汪洋。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有一份力是一份力。”
下午,徐盛又开车来到了杨家茶园的山脚下。
杨诗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轻快。
“有四根灵生柱,融汇了昨天下午与你探讨所得,以及一点新的聚灵技术。其中三根又融入了两枚串连符,在15米之内可两两相连,交换灵能,并将灵能收束在一个圈子内。”徐盛提了提手中的布包。
“听起来突破很大呀!”
“接下来得辛苦你观察几天它们的真实效果。”
“这是好事。”
两人走向台阶山道。
杨诗袖:“那块慧宁玉符很有用,戴上它后,我对符文的感知清晰了很多,也顺利地找到了灵生柱全部的76枚符文,慧宁玉符中8枚符文。”
徐盛:“我希望你能多感悟,以你的兰心惠质,一定能给我不少启示,设计一些新的符文法阵。”
杨诗袖:“我其实笨得很。我是艺术生,比不上你这理科学霸的智商。”
徐盛:“在符文上,灵性第一,理性第二。艺术生在灵性方面最是不缺了。一枚生木符,你能讲尽风雨雷电,草木花虫,诠释得详细透彻。我比不上。”
杨诗袖泛起一点娇嗔:“败给你了。那我就努力尝试一下呗,其实我对符文也很感兴趣,就是有点遗憾没法像你一样亲自验证。”
“也能的。未必需要掌握火焰,掌握炼器。等你的精神力达到一定境界后,直接以精神力绘符,虚空成阵。”
“徐大侠你告诉我,那需要什么境界?”
徐盛听出杨诗袖话中几分戏谑之意,嘴角咧开,“那个境界啊,啊啊啊……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
作怪地唱了两声,徐盛呵呵笑着停下。
杨诗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稍远处的茶林中,何婶与一大叔对视一眼,呵呵直笑。
两人走过茶园花径,先找合适的地方埋下四根灵生柱。
洗净手后,杨诗袖看到了徐盛从包中提出了一串佛珠,脸上显出一点疑惑。
从见面开始,她便闻到了小叶紫檀木的特殊香气,带来几分心灵上的清静安神,让她联想到了与徐盛给出的慧宁玉符。
徐盛解释道:“这是一串奇异的佛珠,它诞生了一些符文,且还有几枚符文没有最终成形。通过它,你大致可以感悟到符文的诞生缘由。另外,你说你的能力是花香掌控,这串佛珠也有香气,或许有助于你的参悟。”
杨诗袖闪闪眸子:“我的能力在花香上,但随着精神力增长,也在向亲缘的草木类香气扩展,能沟通到木之香气。”她伸手接过佛珠:“你制作的慧宁符,似乎与这佛珠有关?”
徐盛:“你感受到了?”
杨诗袖脸上泛着一点俏皮的浅笑:“我鼻子有点灵,而这香气带着一点慧宁玉符的气息。嗯,借着这香气,我感觉确实应该更容易感知到一些符文。谢谢。”
“不如帮我泡壶茶。”
杨诗袖素手煮茶,调出一片芬芳、清静。
两人在这气氛中,交流着在符文法阵上的感悟。
近傍晚时,一道急冲冲的声音响起。
“姐,姐!”
杨诗袖皱眉放下画笔,向徐盛歉意一笑,走至客厅。
冯伟波也跨进了客厅内,“姐,晚上我在姑父、姑妈那里吃饭,你回去吧?”说着,他看到了走出茶室的徐盛,眼睛瞬间瞪出,“沃草,你怎么在这里?!”
杨诗袖已从冯伟波身上闻到了未散尽的浪荡气味,又听到一句“沃草”,秀眉大皱:“伟波,徐盛是我朋友。另外,你昨夜去哪了?”
冯伟波:“……哦,我跟辉哥去听音乐会了。”
徐盛笑了笑。
似乎,那些发自内心、充满了灼热情绪的声音,响成一片,确实是音乐会。
冯伟波瞪着徐盛,见那可恶的笑容中弥漫有几分讥讽,心中恼怒,没想到只十来天,这混蛋竟然无声无息地接近到了表姐!
杨诗袖脸色恢复清淡:“茶园有事,我晚上不回去了。你其实打个电话来问问就好,不用跑这么远的路。”
冯伟波:“茶园现在还能有多少事?姐,你经常呆在茶园这边,叫你去玩你也不去,真是的,只能我来看你了。”说话时,他盯着徐盛,眼睛转了转:“你有客人,我先不打扰你。”
徐盛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浮现几分阴沉。
冯伟波很可能是来确定杨诗袖行踪的。若真,则意味着姜裕辉今晚将要行动,也意味着冯伟波……
徐盛与杨诗袖回到了茶室。
“诗袖,假如姜裕辉真的来招惹你,你打算怎么处理?”甫一坐下,徐盛开口询问。
“如果将他送去监狱,很可能得罪他一家。如果没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我是打算将他制服后,打电话给他哥姜宏耀,让他来把人带走。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觉得,他今晚应该要行动了。”
“我表弟参与了?”这姑娘并不是笨蛋。知道自家表弟是什么人,且与姜裕辉混在一起,再加上徐盛在冯伟波离开后突然提起姜裕辉,她自然有了联想。
“对不起,我只是设想万一,你可以不用这样想。”徐盛懂得“疏不间亲”。
杨诗袖轻轻一叹:“你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