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石火电光,驷之过隙,一晃过了四五的时间,穿封狂被关在那铁笼子里面,早已饿得不成人形,身子已被屈得生硬不堪,看上去活像是一尊蜷缩的木乃伊,根本不能再动弹了,嘴角干裂得如那千年树皮一般,简直不堪入目,现在即便将他放出笼来,那也是强弩末矢,惊弓之鸟,根本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了!
加上石屋的阴暗潮湿,穿封狂真是饥寒交迫,有如一只嗷嗷待哺的羔羊,浑身上下,就像结上了一层冰霜,奄奄一息的他,早已没有了知觉,若再缓些,势必会闹出人命来!
突然间。
石屋外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铁器声,铁门上如碗粗的铁链锁,已被缓缓打了开来,从门缝处走进来一个壮汉,正是入仙谷中的四大护法之一,名叫何一,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样子生得威武凶猛,霸气十足,后面跟着四个喽啰,正是在石屋外看门的几个守卫!
五人前后鱼贯着走进屋来,除何一外,其余四人突地一字排开,呼啦一声,已将那铁笼围住,何一向着靠近的一个喽啰递过去一把钥匙,吆喝道:“打开它!”
那喽啰毕恭毕敬,屈腰接过钥匙,便将铁笼门打了开来,铁笼门一开,蜷缩成一团的穿封狂顿如一个雪球,从铁笼里“咕噜噜”地滚了出来,整个身子,蜷缩成团,根本动弹不得!
他鼻孔里留出一股细微的气息,嘴里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来,道:“给我点吃的,求求你们了,给我点吃的!”
何一冷笑两声,一挥手中利剑,已将束在穿封狂背部的凛霜剑给卸了下来,顺手一递,已将手中原本使用的剑刺向了那边墙壁之上,剑身晃悠,在微弱的灯光之下,仍是显得闪闪发光!
巧得凛霜,他真是如获至宝,早已按捺不住心间的那股激荡的心潮澎湃,倏地将其抽出来一阵细看,凛霜剑刃如冰霜,黝黑中又带着几丝宝气,整个剑面,透着一股从所未有的寒气,剑柄上凛霜二字朗朗明显,不禁让他振臂高呼,大叫痛快!
他不由一阵自得的仰大笑!
他突地将凛霜剑向着穿封狂一指,冷冷喝道:“想吃东西是吗?”
穿封狂连眼睛上都结满了厚厚的霜垢,眼下一片模糊,只战战巍巍地道:“哪怕喝口水也行,我实在撑不住了!”
何一不由哈哈笑道:“没想到得来凛霜剑竟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下唯我独尊,逆我者,我必诛之而后快!”
穿封狂灵机一动,气息奄奄地道:“你别高忻太早,光有凛霜远远不够,奔月凛霜乃是一体,要想得到下,可得先拿到奔月刀再!”
何一又将利剑向他指了过去,狠狠地道:“子,你可有办法拿到那奔月刀?”
穿封狂道:“先给口水喝行吗?”
何一有些不悦了,硬生生地道:“靠你也未必能拿得到那奔月刀,刀不就在奔水一刀的手中吗?我自有办法去取,就不用劳你大驾了!”
着,便狂笑着向外大步而去,根本不管穿封狂是死是活!
那四个喽啰立即紧随其后,其间一个喽啰媚声问道:“何大护法,那子该如何处置呢?”
何一身子一顿,回头朝着穿封狂冷冷一笑道:“强弩之末,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别让他死在了我们的冰窟屋里,莫要玷污了我们的宝地,将他抬出去,放在后山让他自生自灭吧!”
那喽啰一愣,有些不解地道:“何护法,后山不是狼窝吗?放那里他还怎么自生自灭呢?”
何一神情陡变,眼中露出一股凶光,倏地一剑指出,已取走了那喽啰的性命!
其余三个喽啰见状,自不敢再多出一言,立即抬着穿封狂僵硬的躯体便朝着后山疾奔而去!
来到外面,穿封狂才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度,嘴中才能稍微喘出一股大气来!
他知道,自己将会再次面临一场生死考验,即便肚子里实在是饿得不行,可也不能眼睁睁让自己给狼吃了!
那几人抬着他来到一处林森之处,而后又上了一个山坡上,山坡那边,是一片洼地,三人将他放在一个斜坡上,将他蜷缩成一团的身子顺着斜坡便推下了那片洼地之中!
穿封狂如一块巨大的滚石,顺着斜坡“咕噜噜”地滚进了那片洼地中去了!
洼地里有一块石头,穿封狂滚得疾若流星的身子,如那阪上走丸,突地被那块石头给阻挡了下来,满脸被撞得淤青,到处都是伤痕累累,浑身都是血迹斑斑,好在这一阵滚动,他整个身子都已舒展了开来!
已是夜幕十分,整个洼地之中,阴暗潮湿,四周透着一股森森的阴气,不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穿封狂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又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感觉整个身子,真是体无完肤,没一块是好的!
他攀着石头缓缓爬了起来,站在那里东望望西望望,在微弱的月光之下,仿佛看见一旁结了一洼水,他真是又高兴又兴奋,连滚带爬地翻了过去,真是没那管三七二十一,将头埋进水里,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那是一个貌似脚印的水坑,喝着喝着,他已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泥腥味钻入了口中!
他已知道,如果抬起头来,便再也没有勇气勾下头去继续喝那口脏水了,为了保命,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个够方才抬起头来!
他方站起身来,突然感觉嘴唇处貌似有什么东西在蠕蠕爬行一般,他本能地撅起了嘴,将目光放到最低,一看之下,这才发现,趴在嘴唇上正嗜他鲜血的竟是一只黑黑的蚂蟥!
蚂蟥的身子已进入了他的嘴唇有半截之余,情急之下,他不由一巴掌狠狠地刮了过去,虽然蚂蟥被打掉了,可嘴唇已被他那一掌打得肿起老高。看上去,真是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