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一道寒风,锋利的斧头朝下方的高中生狠狠劈去,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说迟那时快,穿着淡蓝色睡衣的佐木,眼睛“唰”地睁开,右手猛地掀起被子的同时,一脚踢开左侧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的小男孩,不给后者任何开口的机会。
“扑通”一声,柯南灰头土脸地摔到地上,“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掀起的被子使得绷带怪人视线受阻,仍是下降的斧子微微一滞,但也仅仅只是停滞片刻,之后便继续往下迅猛冲去。
“受死吧!”绷带怪人在心里怒吼,他不能喊出声,不然被柯南听到的话,辨识出他的身份,就得再次灭口。
当然,绷带怪人并不知道,柯南已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在斧锋即将袭到佐木的胸口之际,一把黑色遮阳伞被佐木左手反握着横在胸前,挡住了去势。
虽然有伞击术的加成,但因为是半躺在床上,面对居高临下,气势凶猛的袭击,勉强接下的佐木仍觉得有些吃力,左手腕一阵酥麻。
事先想到了可能要迎接这一击,所以墨伞被置放在了自己和柯南中间,用左手反手握住。
然后……为了卸力,顺势翻滚到右侧的床下,落地的一瞬间,右手撑在地面,侧着翻了半个跟头,身子稳稳地半蹲在房间右侧的角落,以一种防备的姿态面对戴着郁金香型帽子的绷带怪人。
“嘶……”两件武器错开的瞬间,薄薄的被子被锋利的木柄斧头劈开。
丝丝白色纤维交织飞舞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
头顶着一个白色枕头的柯南躲藏在另一侧角落,伺机寻找机会。
似乎是感受到佐木的棘手,绷带怪人一时没有上来再次攻击。
“呼”,佐木轻轻朝飘到他眼前的纤维吹了口气。
轻若鸿毛的纤维摇摆着尾巴从毫无光泽的伞面一侧滑到黑色金属质感的伞尖,再像是弹射起飞,一路飞到绷带怪人宽大的袍身上贴住。
“你果然来了。”犀利的眼神从斗篷上移到绑着绷带的脸上,一个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绷带怪人……不……应该说是高桥良一。”
即便是被相当宽松的斗篷罩着,只有两三步远的佐木仍是能察觉出对方的身躯在剧烈颤抖。
自己的言语显然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
“该死,怎么办……怎么办……他竟然真的知道了。”绷带缝隙那双阴鹜的眼睛注视着一脸有恃无恐的佐木,对方正把左手反握着的长达一米多的黑色遮阳伞换到右手正握,高桥良一一时间惊慌失措,身子朝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淡蓝墙纸的墙壁,萌生了朝落地窗逃出的念头,“逃……逃吧!”
“不……一旦他们追出来,我肯定来不及换装的。”几个呼吸内,脑子里疯狂转过各种念头,高桥良一的牙齿咬在嘴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小股的鲜血流出,舌头舔舐了下微甜的嘴唇,被自己鲜血刺激到的他,骤然发起狠来,一脚踏出,双手握紧木柄短斧,低吼道:“你们两个都得死!”
属于高桥良一憨厚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有种另类的扭曲。
他俨然化身成一头丧失人性的凶兽。
“先解决你这个小鬼头!”脚步虚晃,他竟然没有冲两步外的佐木而去,而是绕了下床的位置朝柯南的方向疾走,。
在他眼里,相比较身姿矫健的高中生而言,小孩子要容易对付得多,要是能先得手的话,再集中精力干掉佐木龙太,好好布置下现场,尚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佐木见到高桥放弃自己转而向柯南下手,错愕过后,紧跟着是浓浓的愤怒。
“可恶,敢对孩子下手,找死!”他从未如此愤慨,铆足力气,脚背虬结弓起,一跃飞踏到床上,足尖轻点。
“好快!”来不及惊讶,绷带怪人抡圆短斧直冲柯南而去。
与此同时,仓促准备的柯南抬起装有麻醉针的手表,扳下按钮,可充当瞄准镜的透明表盖弹起,瞄准镜的中心在绷带怪人的头部方向摇摆。
“该死,应该射哪里?”脸颊上斗大的汗珠直冒,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临到大脑皮层。
绷带怪人晃动的身躯,外加宽大黑袍遮挡视线,导致缩在墙角的柯南难以瞄准。
“咻”一枚微不可查的麻醉针从表的缝隙间射出。
情急之下,也只好先出手为强。
就在这时,堪堪赶到的佐木插到柯南和绷带怪人中间的位置。
细如牛毛的麻醉针骤然出现在他的脖颈后面。
“啊……佐木哥哥……”柯南慌了神,这样的误伤绝非是他所愿。
老实说,他根本没想到佐木能在瞬息之间就赶过来。
头也没回,佐木下意识地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稳稳夹住那枚距离后颈只有三厘米的麻醉针。
同时,右手紧握的墨伞卡住弧形斧锋和木柄的夹角里,“铿”,黑色的伞尖牢牢抵在墙壁上。
左手一甩,双指夹着的麻醉针被其甩到木地板,针头嵌入其内少许。
咬紧牙齿,高桥良一双手握着斧柄,抬起被黑色遮阳伞卡住的斧头。
可佐木哪能让他如愿。
腾出的左手抓到墨伞的中段,右手仍是握着伞勾位置,顺着绷带怪人抬起斧头的方向,朝上狠狠劈砍。
绷带男子只觉手中的斧子像是被吊机吊起,整个身子后仰,退到墙壁,“铿铿!”斧子脱手,在墙纸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之后砸落到地面,发出巨响。
这一切都发生在数秒的时间内,骤然失去武器的高桥良一浑身瑟瑟发抖,整个人僵在那,似乎是还没回过神来。
佐木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墨伞举过胸前平刺,伞尖直指到绷带怪人的眉心。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高桥良一几乎是哭喊着说道。
“啪”,手腕一甩,伞尖上扬,挑开郁金香型的帽子,露出高桥良一的头型。
帽子在空中自转了数圈,盖在残留血腥气的木柄短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