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大走之后的第三天,道人整理道观,忽然发现孟老大给他的十两金子堆做一堆在箱子里,知道烫手:“我收了孟老大金子,却不庇护他,是为不义。虽然孟老大是作恶之人,却也有损阴德。这金子我不能留着,不如我将这金子归还孟家。”
道人急忙收束好,带着金子去了孟家,他去过孟老大家,是知道路的。
道人到了孟家,只见一群人围在这里。陶翁认得道人,问道:“道长,你怎么来了这里?”
道人将事情说了一遍,“孟老大来贫道观中,请求庇护,因符祖之命,贫道不敢收留他。他留在贫道这里的十两金子,贫道不敢收,必要还给孟家。”
道人将十两金子还了,问道:“陶公,这里有何事,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陶翁说道:“也是因为孟家之事。今天早上,有人发现孟老大溺毙在水中,而发现他的地方,也正是他杀害孟老二那天,跳下水中的地方,当真报应不爽。”
道人听了,心中不由后怕。若是自己执意庇护孟老大,道途肯定是无望。
回去之后,道人四时上乌云仙道观中上香,年年不断。孟家子在家中供奉乌云仙画像,更是常去上香。村中人知道符祖灵验,也经常一同前去。
且说幽州城中,那日乌云仙拂袖退敌,惊退燕王。燕王回去之后,真是越想越气,心中难平。又听说乌云仙回归之后,香火越发繁盛,不由得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罢罢罢,我便将王族秘藏请出,哪怕不能除去乌云仙,也要断了他的香火,庶几显我燕国实力强大,道法高超。”
燕王许诺宝物,想请燕国道者助阵,却只请来了十几个道法低微之人。众人都晓得乌云仙法力无边,如何敢同燕王前去?倒是有很多通风报信的,说燕王将要如何如何,指望和乌云仙结一个善缘。
外面的道者也就算了,燕王自己供奉的道人,也少有想去乌云仙这里的。在燕国宫廷之中,不过是贪图燕王的厚禄。若是得罪了符祖,道途毁了,厚禄又有什么用?
燕王只纠结了几十位道者,更是没有法力高强之人。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罢罢罢,既然修道之人不肯来帮我,那我就将一些厉鬼请出来便是。”
燕王当即请了一群鬼军,亲自带了一千士卒,浩浩荡荡,径直来乌云仙道观之前,要毁他香火。
此时,乌云仙并不在观中,而在天上,和凌一起,讨论修建天庭之事。忽然,乌云仙心中一动,便知道下界起了风波。
乌云仙下界一看,就只见燕王带了一群厉鬼前来,顿时摇头:“燕王还真是饥不择食。也罢,杀了这些厉鬼,多少也是些功德。”
燕王等人到了道观之前,只见清风吹来,乌云仙现身在众人之前。他对燕王说道:“燕王,你真是被仇恨迷了眼睛。人鬼殊途,更何况你请来的,都是厉鬼!若是你继续如此,恐怕不得善终!”
燕王一听,当时发怒:“乌云仙!你竟然敢诅咒我等!还请列位上去杀了他!”
听了燕王之语,厉鬼们竟然也逡巡不敢上面。乌云仙是什么人?他被尊称为符祖,三百年前,就已经扬名天下。三百年后,乌云仙回归此处,又以仙为名,相貌依旧如青年一般,谁知道他有多少法力?
厉鬼之中,为首一人冷笑:“你们这些后辈就是胆小。乌云仙固然厉害,然而他一人,能敌得过我们几百厉鬼吗?一拥而上,自然成功,何必拖拖拉拉!”
此人乃是两百年前的第一批厉鬼,怨气极重——在邪魔肆虐之时,怨念等物都是邪魔的食物,自然形不成厉鬼。等大多数邪魔都被击退了,厉鬼这才开始形成。
乌云仙看见厉鬼们向着自己扑过去,顿时笑了:“萤火之光,也敢和皓月争辉!也该当你们在此魂飞魄散。”
说完之后,乌云仙宝剑指天,口中念咒,天空之中,便有一片雷云凝聚出来。厉鬼们感觉不对,立刻止步,四处观瞧。
“想逃?晚了。”乌云仙笑道,他剑指厉鬼群,雷云之中,天雷滚滚而下,直奔这些厉鬼而去。
厉鬼最怕天雷,急忙四散奔逃。然而雷云很大,这些厉鬼又能跑到哪里去?几十道天雷过后,这些厉鬼便都魂飞魄散,让燕王身边的器物碎了好些个。
乌云仙看着燕王:“你还不退去?若是你知机,从此退去,还能得了善终。若是你执迷不悟,只怕你之后要不好!”
燕王被激怒了。他对兵士和修道之人说道:“乌子玄虽然厉害,然而他招来天雷,必定已经力尽。你们上去,不求杀伤他,只要将他的道观砸毁就足矣!此事若成,重重有赏!”
乌云仙见那些人过来,笑了一笑,将一道符咒立在地上,将那些人都拦在了外面,众人不得前进。
乌云仙笑道:“燕王,既然你依旧执迷不悟,我便送你八个大字,‘殿中风雨,榻上失躯。’你之性命,就如风中残烛。”
说完之后,乌云仙一拂袖,所有人眼睛一花,就出现在了山下。燕王心中大骇,默默无言,带兵退走。
乌云仙拂袖退燕王之事,很快传遍了燕国,他的香火也越发盛了。只是“殿中风雨,榻上失躯”这八个字,众人参悟了许久,也不解其意。众人只知道,符祖说燕王性命如风中残烛,就证明燕王陨落,就在近日。无数人翘首以盼燕王宫中消息,看乌云仙之语能在何时应验。
燕王不得不退走,感觉大失颜面。然而乌云仙法力高强,也让他心有余悸,不敢正面和乌云仙对抗。燕王吩咐下去,让人用小手段,阻拦给乌云仙上香之人,削弱乌云仙的香火。
这一代燕王,乃是骄奢淫逸之人,喜好宴会。这一日,他大摆筵席,邀请了重臣与其家眷前来,不想,祸由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