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雄才说起这门亲事,李征也不由得笑了笑。
这一个月来,潞州府那边的族人可是不止一次的要求自己回去准备,但是他却始终没能安定下来,根本没有时间回去。
如今各地情况稳定,别说有人作乱,就算各路山匪盗贼们,都已经开始远远搬家了,这种人生大事,他也是再没有任何理由推脱了。
好在这里距离潞州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快马加鞭,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赶回。
吴雄才和李征聊了几句,话里话外也是暗示李征该有一个继承人了,只有如此,他们这些一直追随他的老人们,才能安下心来。
随着李征集团的不断膨胀,结婚这种事,已经不是李征自己的私事了。
而是关乎整个小团体的利益,李征如今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无论于自己于他人,都由不得他再任性。
在这种情况下,李征也只能随便交待几句,便带人返回潞州。
若说李征无欲无求,那绝对是扯淡的事。
做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李征也有自己的生理需要。
只是武溪裳是一个极为传统的女子,若是原本只想着一个侍妾名份的话,也许李征还能提前得逞,但是一旦被确定了主妇的地位,对于婚前xng行为她是抵死不从的。
这种尴尬的情况,李征自然是极为痛恨的,只是李征还算是一个比较有操守和底线的人,还做不到在外四处乱来,因此也只能苦苦忍心着,只是以艰苦的训练将这份压制下来。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并不是太平年增,而是民不聊生的明末乱世,这种生理需要必须给生存让路,无论是流寇还是未来面对的满清,都让他有一种紧迫和危机感,无法停下来去想别的。
在途非止一日,好在这一月下来,这三百骑兵已经可以做到纵马驰骋,并没有与李征脱节。
虽然天气严寒,但是作为最勤劳吃苦的华夏百姓,田间地头还是处处可以看到家人在拔草劳作。
初见大批骑兵急驰,许多人还有些恐惧,但看到李征那标志性的旗帜时,所有百姓都朝着这群官兵欢呼着。
虽然他们大多不识字,但天下间打着方块旗帜的军队,也只有潞州营一家,别无分号。
三日后,李征便回到长治城中。
虽然在泽州已经有了一座崭新的副将府,但是潞州的游击府,却是依旧保存着。除了换了一块李府的招牌,其他没有任何的变化。
李征的到来也是让整个李家都松了口气,这大婚在即,新郎官却迟迟不返,他们不可能不急。
作为潞州府拥有田产最多,李家自然是潞州府最大的地主,在潞州也算的上是豪门了。虽然还未出来一个有分量的文官,距离缙绅还有一步之遥。但是武将方面,几乎已经达到了山西的顶峰。
而且李征并不同一般的武将,他可是在皇帝那里都能留下名字的主,他的存在甚至连潞州的知府大人都不得不礼让三分!
李家上下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如同不要钱一般,整个府邸上下,处处都被挂满了。
往来运送物资的人络绎不绝,而贺客几乎将长治城的客栈全部塞满,全城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大婚。
李征回城时,距离大婚之日已经不足三天。
而武溪裳,如今已经在知府卢怀真府中,李征是想见也见不到。
大婚之事,一切都有族中的长辈在操办,李征根本就没有插手的地方。
看着无数人忙碌的样子,李征却出乎意料的闲了下来,而且是闲的蛋疼,完全无所事事。
这也许是李征来到大明最无聊的时日了,潞州、泽州二府太平无恙,境内民生不断的恢复。
不仅没有了兵患流寇,甚至连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也不断的减少着,在有了充足粮食的储备下,人们的脾气似乎都好上了许多。
一河之隔的陕西,如今在流寇回归之后,完全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就算隔壁的沁州、汾州,都是不断的有着百姓选择或者上山为寇,唯独泽州、潞州,却完全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似乎更有向夜不闭户,道不拾遗的境界攀升着。
这三日间,李征的老部下也陆续前来拜访。
没有人会扫兴的提到公务,都是一番恭喜话语,再加上吹牛打屁,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李征都觉得,似乎这大婚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一般。
在贺喜的人群中,郭怀恩也在其中。
如今的他,在李征训斥之后,倒是进步了许多。
这一个多月来,不仅将原本都有些散乱的人心安定了下来,更是将产量恢复了八成以上。
虽然还未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是这已经让李征有些刮目相看了。
之前李开莫也禀报过,郭怀恩如今的火铳质量明显已经恢复了,至少在他送来的一百五十杆火铳中,抽样的二十杆火铳,无一次品。
价格更是大幅度下降,从原本的八两一杆,降至如今与张匠头还稍稍低了二钱的五两八钱。
对于张匠头,李征交待过李开莫要扶持一些,这些手艺精湛的老师傅,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材。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征不可能一直用这种火绳qang,如果可能,他更想用燧发qang,甚至历史上那生不逢时的米尼qang。
科技的进步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李征也有耐心等待。而这一切进步的前提,除了灵光一闪提出的理论,更离不开手艺过人的匠人,将这理论化为现实。
因此,对于张匠头的扶持就是重中之重。无论是其本人,还是其教出来的弟子,都是李征跨越式前进的基石,不容有失。
如今的张匠户除了安排生产火铳外,更是依照李征的吩咐,开始摸索燧发qang的打制。
火石这东西,大明并不缺乏,将之安装在火铳中也不困难。只是如何通过板机敲打产生火花,却并不是一件轻易克服的难关。
对此,李征就有些爱莫能助,一切都需要靠张匠头和他一群弟子的了。也许明天他们灵光一闪就能拿出办法,也许他们半年一载也找不到方向。
不过这点时间李征并不在乎,他始终相信,一切的积累都是必要的。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婚之日终于到来。
腊月二十三,北地小年之日,李征披红挂彩,鲜衣怒马,带着数量庞大的迎新队伍向着知府衙门而来。“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