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伽门农的遗产,直到现在,仍然是摩里亚重要的港口。”
迈锡尼王阿伽门农被记录在《奥德赛》中充满神话色彩的英雄身平,流传至今仍然是剧场中的常客、悲情英雄,往往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
在帝国接管伯罗奔尼撒半岛之后,这块“难以被驯服”的土地逐渐成为了东帝国核心领土的前哨。许久之前,这片长满矮小灌木、橄榄丛以及盘根错节的小松木的贫瘠土地与隔着柯林斯地峡对岸的希腊形成了巨大对比。摩里亚甚至被认为是一片不适合生存的土地。然而如今,长满了小麦、稻米、棉花、油橄榄的土地不仅成为了帝国的粮仓,甚至孕育了璀璨的文明。
“这一趟出来我没告诉托马斯亲王,我们也不用去打扰他了,事情闹大了,西奥多罗还不一定能拉的下脸面和我们回贡布里涅。”
“西奥多罗……这老家伙可没有什么怪癖。当初离开金宫、的确是染了肺痨。”杰弗瑞一瘸一拐地爬上肩舆,“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刚登基那几年,没少让托马斯亲王来劝西奥多罗回去辅政,那会儿的帝国……确实已经是危如累卵,或者说,已经无药可救了。君士坦丁堡又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全城上下还能动弹的人那会儿加起来,恐怕连君士坦丁广场都占不满了。”
“也是肺痨?”
“差不多吧……说实话,当时还能留在君士坦丁堡的人,我也佩服他们。无论当初西奥多罗是因为什么理由迟迟不返回宫廷,我都能理解。”杰弗瑞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信纸,写信的自然是西奥多罗,杰弗瑞与西奥多罗曾经政见还是有很多分歧的,不过到了现在,二人反而逐渐通过书信成为了故交,“西奥多罗这家伙,的确是对当时的帝国失去信心了,但谁也没想到,现在帝国反而光复了巴尔干的大片领土。并且已经可以借助爱琴海和舰队抵御奥斯曼人的进攻了……”
“你的意思是……西奥多罗不愿意返回宫廷,是因为对当初逃避的愧疚。”
“很大一部分吧。陛下,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
帕特雷港到西奥多罗暂住的鲁帕基亚村,路途并不算太远。肩舆快赶到时,还不到傍晚。伯罗奔尼撒不似大希腊或君士坦丁堡那样繁华,鲁帕基亚村更显得寒酸了些。
除了村子中央有个紧邻着锯木坑的修道院还算是显眼之外,整个村子和当初古希腊时代伯罗奔尼撒同盟治下的样子并没有太大区别。冬季还未过去,鲁帕基亚便更显得萧条,村子中几条泥泞的过道也看不见多少人影。牲畜粪便混合着麦垛的味道淡淡地弥漫在空气之中。
或许是几个世俗骑士簇拥下的肩舆太过显眼了些,连原本在街上玩耍的孩童也一哄而散。
“这儿……这儿是伟大的罗马帝国的亲王托马斯大人下辖的土地……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只套了件外袍的村庄长老跟在税务官后面,连滚带爬地从一幢低矮的房子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连武器都握不稳的民兵模样的人。
“我们是……哦,我们来找西奥多罗先生,请问他是居住在这座村子里吗?”莫雷想起了约翰的吩咐,便也不再透露约翰的身份。
“西奥多罗?你说那个救星?当然当然……如果没有西奥多罗先生,鲁帕基亚村恐怕都已经不存在了!”只裹了一件衣服的村庄长老在寒风中被冻得直打哆嗦,但提到西奥多罗时,他整个人却又精神了起来,“老西奥多罗搬过来没几个年头,但是总算止住了帕提欧的那张嘴!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帕提欧?”
“那家伙就是个老土匪!他家族在雅典做造船生意,家里挺有钱,偏偏生出了这么个畜生!他在雅典惹出命案之后就躲到了伯罗奔尼撒,雇佣了一大帮打手,盘踞在西海岸的米尔西尼附近……”
“好了,我们只想知道西奥多罗先生在哪儿,帕提欧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杰弗瑞的声音从肩舆中传了出来。
村庄长老与税务官对视了一眼,有些警觉了起来:“你们找西奥多罗有什么事情?”
“商量一些事情。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莫雷耐着性子道。
“拉尼特先生,鲁帕基亚可从来没有来过什么大人物……你们难道是帕提欧派来的……”税务官向后退了半步,站在一群半吊子民兵中间。
“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们西奥多罗先生在哪儿就好。如果我们要和你们产生冲突,看看你们手里的武器,能否戳穿我们的甲胄!”
“税务官先生,想想西奥多罗刚搬过来没多少年数,却能替我们偿还如此多的债务。他家没什么产业,只是种了块田自给自足而已。怎么会拿出来那么多钱?西奥多罗能认识一些贵族老爷,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西奥多罗的住所看起来和其他的村民没有丝毫差别,建在鲁帕基亚村北边的半坡上,用半木栅栏在房子后边围了一个半坡,看起来用于种植些作物,只是现在有些荒芜。房子外面的木棚里栓了一匹还算强壮的母马,这样的奢侈品,大概应该是西奥多罗在这儿的主要财产了。
总体来说,西奥多罗在这儿隐居的生活应该还算是清苦而精致的,在君士坦丁堡当首席大臣那些年攒下的余钱,恐怕还剩下了不少。
肩舆爬到半山腰时,西奥多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静,便打开了房门。
约翰来这儿弄出一副“三顾茅庐”的诚意,是早就通知过西奥多罗的,但看到杰弗瑞拄着拐杖从肩舆中下来是,他的表情显然多了几分震惊。
“约翰陛下。”西奥多罗正准备俯身下跪,又被约翰拉住了左臂。
“这一套等你见到我父亲在摆出来吧,贡布里涅堡没这个习惯……西奥多罗先生,隐居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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