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轮齐射过去,十几辆盾车被毁或失去了推进能力,七十多个鞑子士兵丧失了战斗能力。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身穿绵甲和重甲的精兵,织金龙纛下的清军将领们顿时开始交头接耳,面色铁青,似乎都在痛惜清军精锐惨死于城下。
明军的反击才刚开始。
第二轮火炮齐射来了。
又是二十一门重炮齐鸣,炮弹穿过了浓厚的烟雾向仍在后方的更远处盾车飞去。
木材打造的盾车在钢铁铸造的火炮面前没有丝毫的防御力,很多时候甚至还是帮助炮弹变成大杀器的帮手。
一颗炮弹击穿了洇湿的厚棉被以及三寸厚的木板,把原本防御目的木板砸成了一片片飞溅的木块。
有了刚才的经验教训,有的炮弹刚一落地,便把后排的鞑子士兵吓破了胆,纷纷撤退躲在了盾车外面,生怕被炮弹砸成肉泥。
两轮齐射过去,一百余辆盾车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
损坏的盾车和鞑子士兵的尸体残骸,再加上丁家堡原本就布置好的坑洞,后面的盾车基本无法再往前推动,只能望城墙而兴叹了。
见到清军攻势受阻,丁原和一众军官把目光投向了清军的将领席。
举起望远镜,丁原看到那面织着金龙的大纛下面,十几个鞑子将领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在马背上不停斜着身子疯狂交流着,一边交流,一边指着丁家堡的方向。然而,最中间衣着最华贵的那人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丁原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伙鞑清军队的首领扬古利了。其他将领不停说话,扬古利则是始终保持沉默,好像在思考对策。
意识到清军的将领们正在犹豫,丁原果断下令:“最快的速度清洗火炮。”
两轮齐射完毕,火炮已经开始微微发红发烫。丁原命令火炮营的士兵们把炮车推回原位,趁着敌军被打蒙的时间,清洁炮膛,以待再战。
战场上竟然安静了下来,除了一些伤兵的哀嚎,听不到任何动静。
只是谁都知道,这种平静是暂时的。
推动盾车前进的鞑子士兵们听到城墙上的火炮不响了,他们小心翼翼的露出脑袋来,悄悄观察着明军的动向。
发现明军在清洗炮筒之后,他们也一个个的弯着腰躲回了盾车保护下。
盾车后面的跟役和辅兵们抓紧一切时间往推车里装着沙土,他们还在想办法把散布在城墙下的坑洞壕沟填平。
然而这些鞑子士兵刚刚活动起来,他们的幻想就被无情扑灭了。
辅兵们刚刚把推车推到坑洞前,才填平了不到五分之一,城墙上的火炮已经清洗完毕,重新装好了炮弹,可以进行下一轮射击了。
暂停了这一阵子,刚才发射火炮产生的硝烟已逐渐散去,火炮营的士兵们可以更精确的瞄准远一些的目标了。
“开炮”
随着丁原的一声令下,又是二十一颗炮弹破空而出,朝停在坑洞前的几十辆盾车砸去。
这些盾车本身是要掩护辅兵填埋坑洞用的,火炮营专门打他们,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对敌人产生心理威慑。
只见碎木飞溅,立刻便有十几辆盾车中了招,声声惨叫从这些辆盾车传出,还顺带着有不少鞑子士兵的残肢飞出。
鞑子士兵征战南北,却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炮火,看到盾车毫无防御能力,一个个精锐士兵被大炮砸成肉酱,剩下的鞑子士兵都已胆寒腿颤失去了斗志。
他们转头想逃,却没那么容易。
这些一线鞑子士兵的背后都有隶属于八旗旗主的亲兵队,这些人的作用就是战场上督战,一旦发现有胆小不从军令者,立刻击杀。
鞑子士兵里刚刚出现了几个逃兵,还没跑出几步远,便被亲兵队的人人拉弓射死了。
盾车下方的士兵们知道了无法后退,只能纷纷钻回到了盾车下方。
进退两难的鞑子士兵刚回到盾车底下,又是二十一发炮弹划破长空袭来。炮弹又砸破了十三辆盾车。
只用了几分钟,城墙上的火炮便齐射了三次,已经有四十多辆盾车被摧毁。四处碎溅的木条和弹跳的炮弹用时屠杀着藏在盾车底下的鞑子士兵,共计三百多鞑子或死或伤。
终于,这支鞑清士兵的首领扬古利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明军火炮凶猛,再多士兵填上去都是白白送死,他转头对旁边的将领们嘀咕了几句。
清军大营里立刻想起了敲击金钲的声音。
听到收兵的号令,那些猫在盾车底下的鞑子士兵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像是石头底下的蚂蚁群一样,纷纷从盾车底下四散而出,往清军营地方向跑去。
第四次火炮齐射便把炮击目标对准了这些溃逃中的鞑子士兵们。
鞑子士兵在前面跑,二十一发炮弹尾随而至。
鞑子们听到城墙上传来的火炮发射声音,纷纷低着头,捂着脑袋加快脚步逃跑,生怕被炮弹弹跳蹭到。
这二十一发炮弹落在地面上之后,立刻弹起老高,弹跳着前进,从鞑子队伍里划出了二十一条死亡直线,顿时有三十多个鞑子士兵被炮弹碾死。
两轮四次炮击结束,共有两百多鞑子士兵被火炮轰死,此外他们还丢下了一百来个无法逃跑的伤员在战场上。
成功逃回营寨里的鞑子士兵们一个个瑟瑟发抖,再也不敢上阵冲锋了。
那一杆十分招摇的织金龙大纛则是与溃逃的的士兵们一起返回了营区,随后其他清军部队也都回到了营地。
接下来的时间里,清军除了派出小股游骑斥候远远的巡视战场之外,并没有发动攻势。
守城第一天,丁家堡毫发无损的取得了胜利,整个堡子里群情振奋。
一营营长许杰亲自带领着一百多士兵赶在天黑之前打开了城门,前去清理战场。他们把把鞑子的首级都割下来带回去,又把那些受伤的鞑子送上了西天。
士兵们早已满腔怒火,他们把愤怒发泄在了这些伤重的鞑子身上,用刺刀不停的捅刺着。
鞑子伤兵被三棱军刺一下一下的捅穿五脏六腑,却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发出无助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