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五十年,一位青史留名的将军曾经给丁原做过榜样。在他的带领下,把一群桀骜不驯,聚众闹事的矿工淬炼成了一支百战百胜的铁军。
这支军队还成为了华夏历史上唯二以主帅姓氏命名的军队,它就是戚家军。
戚家军的强悍,得益于三高。
一是士兵待遇高,戚家军兵卒的收入很丰厚,比起卫所兵强不是一星半点,而且还不会拖欠和克扣月钱。
二是训练标准高,纪效新书中明确记录着,戚家军的操练训练量很大,而且还采用末尾淘汰的制度,对不能达标的士兵轻则记过,重则劝退。
三是武器装备高,不仅在火器使用上可以跟京城神机营比肩,还针对倭寇的战法发明了戚家刀、狼筅这类的针对性武器。
武器装备丁原现在还不好搞,但是前面两个条件,他打算在这群矿工身上试验一下。
酒楼雅间里。
听到丁原开出的优越报酬,周大富嘴角抽搐几下,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假的?”
“都是爷们,吐口吐沫是个钉,我说的字字真实,绝无虚言!”丁原莞尔笑道。
“你说吧!俺听着呢!”周大富目光炯炯,竖起耳朵,屏住了呼吸。
“很简单,从明天起,每天早上你们列好队,就站在田里别动。”
“就这样?”周大富不信。
“不止这样,我对你们的姿势有要求。首先就是两只脚,脚尖需要向外分开,大概一拳的距离。双腿竖直,小腹微缩,挺胸昂头。上半身直立站着,轻微向前倾斜。双肩平整,两个手臂垂下,五指紧紧并拢,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腿侧正中。脑袋要正,脖子要直,嘴巴紧闭,双目平视正前方。”
“啥意思?”周大富一脸茫然,“这不还是傻站着么?”
丁原表示肯定:“是,就站着。站一个时辰之后,可以休息一炷香时间,如此往复,一天站满五个时辰!站上六十天!”
周大富使劲挠了挠头,直把头皮屑挠得满桌子都是,但他还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你把这些罗里吧嗦的写出来,我可记不得住这许多规矩!”
周大富这么说,其实就算是答应了这件事,只是还有点小傲娇,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丁原饮了一口酒,说道:“会的,不但会写下来,还会公开张贴在你们站队列的地方,还有你们住的地方。”
“如此甚好!我……”
周大富刚要继续说话,丁原摇了摇手指,打断了他。
“别着急答应,我还没说完呢。刚才说的都是白天的要求,现在是晚上的。”
“晚上也有要求?”周大富心说,果然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估计这小子要在晚上的事情里下绊子耍诈。
丁原慢斯条理的说道:“晚上的要求就三个字,叠被子。”
“啥?叠被子?”周大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二哥,进来一下!”丁原朝门外吆喝了一声,立刻便有一个店伙计推门进来,满面笑容。
丁原问:“你们店里晚上得有人守夜吧?”
店小二点点头:“是啊,一般都是我们几个伙计轮流守夜。不知客官问这个做什么?”
丁原也不多言,摸出五十个铜板放在桌子上:“我把你们守夜用的被褥买了,给我拿上来吧。”
店小二看了看铜钱,又看了看丁原,完全看不出这富家少爷是在说真的,还是在戏弄自己。
“让你拿你就赶紧拿!”李志看店小二磨磨唧唧的,有点不耐烦了。
店小二这才恍然,赶紧摸了钱跑出门去了。
片刻之后,店小二抱着一床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棉被走进了屋。
示意店小二把被褥放在桌子另一侧,丁原起身走到了被子旁边,屏住呼吸,开始当场跌棉被。
满屋子的粗壮汉子围在丁原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只见丁原先是把这床棉被平整展开,用胳膊肘用力撵平了上面的褶皱,又用力按压了几遍,把被子压实。随后,丁原把被子折叠了三回,弄成一个长条状,之后又用手掌在油条一样的被子上切除几道痕迹。最后,再按着痕迹折叠起来。
那松松垮垮的破棉被竟然就有了几分棱角。
周大富虽然不明白这是在干啥,但被子叠起来挺工整的,他还是看明白了。
不过丁原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围绕着这床破棉被来来回回好几圈,在被褥的折痕处又捏又压的,又折腾了好一会儿。
最终,经过丁原的一番努力,一个‘豆腐块’被褥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满意的观察着自己的杰作,丁原笑着说道:“我说的叠被子,是要叠成这样的,你们能做到么?”
周大富人都傻了。
他既没有想到被子能变成这个形状,也没有想到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怎么样?能做到么?”丁原看周大富傻愣在了当场,便又问了一遍。
周大富回过神来,这回他谨慎了许多。
走到‘豆腐块’被子旁边,他忍不住想触摸一下这刀劈斧砍一般的手艺,但指尖刚要触碰到被褥的时候,又猛地一缩手,询问的目光看向丁原。
丁原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摸。
“轻点,这辈子里的棉花不是什么好货,能叠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好棉被,我能叠的更工整。”
周大富忍不住碰了碰被褥的棱角处,‘豆腐块’微丝未动,显然不是样子货,是真的被叠成了方方正正的模样。
周大富绕着丁原叠的被子转了两圈,咬牙答应道:“说破天去,还不就是叠被子,这能难得住谁?”
这些矿工们住的地方,不光被子没人叠,连内务也没人整理,比狗窝强不了太多。
虽然周大富很不想改变这样邋遢的生活模式,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月二两五钱的月钱实在太诱人了。
“白天傻站着,晚上叠被子,就这两样?”
丁原点点头:“就这些要求。”
“那我答应你!”周大富梗着脖子答道,“咱们立个字据,我明天就安排下去,让兄弟们做起来!”
丁原仍旧一幅闲庭信步的态度:“我看你也不用着急答应,现在回去,跟你的兄弟们商量一下,如果同意,明天一早,我带着字据去见你们。”
“一言为定!”周大富噌的一声起身,扭头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