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福陵宝城前,人群中的玄烨目光呆滞。
面对着这个埋在孤峰之上,凋凌败落的太祖坟墓,年仅十五岁的玄烨,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起了先祖留下的“七大恨”的遗嘱,想起了太祖十三副铠甲起兵,统一女真各部,割据辽东,建国称汗的英勇事迹。
最后,玄烨也想起了自己归明以来的种种艰苦和困难,以及家人跪舔大明的辛酸之事,不禁潸然泪下。
玄烨曾多次挣扎,他不明白,朱有能为何如此?奶奶和额娘为何如此?只因为了活命就要苟且一生吗?
后来,他通过读书,想明白了一切,孟子告诉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些,都是他成为一代人杰前所需要面临的挫折!他要像勾践一样,卧薪尝胆!
这一切,没有亲情,注定了一辈子孤独的披肝沥胆,没有真正的朋友。
正在此时,玄烨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还将他强行拉到了人群前,那是天武帝在传召他。
朱慈烺看着英气勃勃,但一脸麻子的玄烨,呵呵笑道:“玄烨啊,朕问你,大明和大清,哪个更好?”
此言一出,朱有能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向玄烨疯狂使眼色。
玄烨看都没看他,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回道:“回主子的话,大明远胜大清!”
见状,朱慈烺冷笑一声:“哼,你小小年纪,也会欺哄朕了,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
跟随圣驾的人,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尤其是朱有能一家子。
玄烨吓得连忙跪下:“主子爷,奴才不敢撒谎。”
“是吗?”
朱慈烺指着正中突起的土堆,道:“玄烨,你对着努尔哈赤的棺木,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土堆叫做宝顶,其下的地宫埋藏着努尔哈赤和叶赫纳喇氏的棺木及骨架。
玄烨望着清脆浓郁的宝顶,欲言又止,他的手,不,应该说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过了片刻,才听玄烨大声说道:“大明远胜大清!”
朱慈烺看着土堆前三尺高的坟头草,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努尔哈赤,你听到了吗?大明远胜大清!你要是活着,朕真想和你聊聊啊!”
身后众臣皆是松了口气,畅快大笑,连朱有能也在一旁赔笑。
在死人面前说风凉话,谁他妈不会啊!
朱慈烺一身黑色龙袍,威武霸气地负手信步上前几步,他拍着努尔哈赤的墓碑笑道:“努尔哈赤,如果你晚生几十年,说不定还能在朕的天武朝谋个好差事,吃口勋贵饭,可惜啊,你没那个命!”
说完,他畅快而去,也不管什么狗屁的祭拜。
陵墓前,玄烨垂着头,目光阴霾,抬头面对众人时,又一脸笑呵呵的样子,表情隐藏的很到位。
他能隐忍,有些却忍不住了,在朱慈烺离去之时,忽有一满遗暴起发难。
“狗皇帝,受死!”
一声暴喝,紧接着是短暂的喧闹声,然后就没声了。
刺客被当场拿下,并剁了一只手,扭送至一旁严加审讯,挖出幕后之人。
当时刺客距离朱皇帝只有不足十米,但朱慈烺却视若无睹,看都不看一眼。
浏览过福陵,按原来的计划,朱慈烺本应立即回沈阳行宫的,可是朱慈烺心情大好,四处乱走。
“皇爷,起驾回行宫吗?”吴忠询问道。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朱慈烺慢慢地说:“出来一趟,这么着急回去干吗?看完了努尔哈赤,顺道再去瞧瞧皇太极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銮驾走去。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第八子,野猪皮翘腿以后,皇太极通过一系列手段继承了父亲的汗位,并且改国号为大清,他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一心想要完成老汗的心愿,打进山海关,入主中原!
可惜,他的小兄弟多尔衮不让,把他给干死了,享年五十岁。
皇太极因在抚顺政变而死,所以与历史上的葬地不同,他被草草的葬在了抚顺昭陵,地点位于后世的抚顺战犯管理所附近,与努尔哈赤的福陵相距了五十里。
吴忠连忙高喊一声:“圣上启驾抚顺,鼓乐侍候!”
龙虎将军曹明皓埋怨道:“哎呀,我说厂公,好端端的你搞什么鼓乐,不怕逼急了那些人,再跳出来行刺?”
吴忠神秘地一笑,却不说话。
曹明皓心中突然一亮:“哦,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为了刺激满遗的吧,看来我得做好防备了。”
一旁的朱有能听了,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要说揣测圣意,侍奉天子,这曹明皓可真有过人之才呀,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能伴驾左右!”
朱慈烺这次北巡,自踏上了辽东大地,不再像以往那般低调,这次是可劲的造,排场大的很,行程也早早的告知了各地官府。
为了给刺客们机会,朱慈烺早早地削减了銮驾护卫,还露出多处破绽,时而纵马奔跑。
遇到人多扎堆的地方,他还亲自近身慰问百姓,安定辽东民众。
这次前往皇太极的昭陵,銮驾不仅放慢了行程,还夜宿沿途的一座寺院。
随驾的文武大员,似乎看出了皇帝这是在钓鱼执法,不敢再劝。
寺里的主持,也是个明白了,没敢往上揍,也不来打扰,只命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僧房,让朱慈烺住下。
晚膳之后,朱慈烺独自一人漫步走出寺院,遥望着北面的萨尔浒故地出神。
吴忠追了出来,替他披上一件披风,轻声说道:“皇爷,今天又有三拨不怕死的来行刺。”
朱慈烺微微点头:“呵呵,大清都亡了十五年了,他们还挺执着的。”
自朱皇帝踏上辽东省的土地,刺杀事件接连不断,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大约十五起。
吴忠上前靠近,低声道:“皇爷,老奴以为,这幕后应该有人指使!”
自从朱慈烺去过努尔哈赤的福陵,这两天的刺杀事件明显频繁了,平静下来一天三次,这不禁让吴忠产生了怀疑。
朱慈烺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镇北公茅元仪遇刺险些身亡,朕早就怀疑了,这才有此辽东之行,就是为了验证此想法,果然啊.”
茅元仪已经七十岁了,都退休在家十年了,十年间他著书立作,潜心研究书画和兵法,竟遇到了几名死士刺杀。
纵观茅元仪一生,得罪就多的就是鞑清,他当年硬是灭了八旗军一个整编旗,后担任灭清之战的主帅,完成了灭清的历史重任。
除了是满清余孽对他恨之入骨,欲处之而后快,还能有谁?
最近网上的满遗太多了,各种创造历史,各种我大清牛逼,代代好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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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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