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与青阳镇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多时便到了薛家店铺一品鲜的门口。
如今的一品鲜比以往更加火热,不少人为了能吃一口一品鲜的肉,喝一口一品鲜的汤,不惜走上几十里的路,特意来一趟,吃饱喝足后,再打包一些带走。
现如今,薛家的一品鲜,可谓是远近闻名了,每天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往往都是上午开张,没到晚上所有的佳肴汤水就一一卖光。
儿子出息了,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薛母心情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只是有一件事让她有些犯愁。
薛母捅了一下一旁的薛父道,“孩他爹,现在阿呆也不算小了,也是时候定亲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薛父乐呵呵地看着铺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道,“啥子定亲,阿呆才多大,不急,不急。”
薛母嗔怒道,“什么不急,我可是听说了,青牛村老李家的娃,比咱家阿呆还小呢,前段日子就定亲了,等来年一成年,便要成亲了。”
“我说孩他爹,这件事你能不能上上心?”
薛父仍是笑呵呵道,“诶呀,急啥子嘛,我儿子这么有出息,还怕找不到媳妇么?”
薛母瞪了一眼薛父,随后道,“孩他爹,你觉得老王家那个姑娘怎么样?”
“哪个老王?”
“就是隔街卖咸鱼的那个老王,他家的那个姑娘我见过,长得虽然不怎么水灵,但憨厚老实,看着挺顾家的,若是嫁给阿呆,应该能跟阿呆好好过日子,婚后应该也不会跟咱们闹不愉快,唯一可惜的是,屁股小了点,怕是不好生养,孩他爹,你觉得怎么样?”
“行,我看这也挺好,人老实巴交的,挺好。”
得到了肯定的恢复,薛母的眉头舒展了一下,但随后又皱了起来,过了一会,薛母又道,“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李居士家的那个李婉儿,我看得出来,那个丫头喜欢咱家阿呆,而且很喜欢,关键是我特意观察过,李家的丫头屁股够大,若是能嫁给阿呆,将来肯定能给咱们生个几个又白又胖的大胖孙子。”
“原本呢李家咱们家是高攀不起的,但现在不同了,咱家的阿呆多出息,考中了羽士第一,成为居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倒是不怕配不上了,只是李家那丫头的性格太飞扬跋扈,若是将来娶到家里,那还不得闹翻天啊。”
“我这想了好几天,也拿捏不定,孩他爹你说选哪个好,是让咱家阿呆娶老实巴交的老王家的姑娘好,还是娶屁股大的李家丫头好?”
薛父是左耳听右耳冒,随意应付了一句,“都行,都行。”
“什么叫都行?”薛母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教训薛父一下,忽然瞥见大街上镇长大人带着一群官差走了过来,方向正是朝着她家的一品鲜,转眼便到了门口,镇长忙与薛母道,“薛二嫂,最近生意还是不错啊。”
薛母连忙走了出来,含笑道,“镇长大人,什么薛二嫂,民妇哪里敢当,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薛母瞧着青阳县长身后一名名差役,心里敲起了鼓,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阳镇长微微含笑道,“具体什么事,弟也不是很清楚,弟只负责将县令带到这里。”
说着青阳镇长让出身子,薛母看去,便见眼前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虽年过半百,鬓角也有了白发,但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青阳镇长介绍道,“这位便是咱们青山县的父母官孙县令孙大人,咱们青山百姓能丰衣足食,二嫂铺子能这么火热,全赖咱们的父母官。”
薛母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民妇见过县令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民妇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莫要见怪。”礼节周到,无可挑剔。
此时孙县令还在打量薛母,他倒也想看看,能生出薛鹏那样的天才,还能迎来圣旨的女子,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当下一看,孙县令暗叹一声,“好一个奇女子。”
之前由于好奇,他已与下属多询问了一番,知薛母今年已有三十有三,这般年纪,早该人老枯黄,却未曾料到,薛母浑似二八少女,容貌清丽,举止从容,大方有度,哪里像是寻常的妇人。
孙县令暗叹,唯有这般的女人,方才能生养出薛鹏那般的天才儿子,可惜可叹,这样的奇女子,竟然嫁给了一个庄稼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薛母还躬着身,孙县令却只顾着看薛母,一时竟忘记了让薛母说免礼了,薛母仍躬着身。
孙县令明明是惊在原地,可看在一旁众人的眼里,却道是孙县令有意给薛家一个下马威。
当下不禁又窃窃私语起来,“看县令这个严肃的态度,只怕真的是命案啊!”
“谁知道呢,咱们可不能瞎猜。”
人群中老大媳妇冷冷瞧着,嘴角冷笑连连,“老二家的,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就算你们家的呆子考中了羽士第一又能怎么样,这回你们家沾上了人命案子,真是报应,报应啊。”
此时老大媳妇心里越发疯狂,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刚在她脑海浮现,便如野草一般疯长,转眼间,老大媳妇眼中已浮现丝丝血丝。
状似疯狂的老大媳妇不管不顾往前挤,一边挤,一边还大喊着,“我举报,我举报,我早就发现了这家一品鲜有问题。”
老大媳妇这么一喊,所有人包括县令、衙役都看向了老大媳妇。
便见老大媳妇跑到县令面前,当下就跪下扣头道,“大人,您发现这里有命案了是不是?”
县令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了镇长,青阳镇长脸色一变,嗔道,“你这民妇在胡说什么,这里哪有命案?”
老大媳妇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连忙道,“民妇早就发现这一品鲜有问题,为什么她家的汤那么好喝,民妇猜测,他们家给客人喝的汤都是人骨熬制了,给人吃的肉,也都是人肉。”
薛母闻言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随后又平静了下来,这个人已经疯了,她何必跟疯子一般计较。
孙县令闻言眉头皱得老高,随后看向老大媳妇沉声道,“你说此处有命案,有何证据?”
老大媳妇闻言一愣,随即道,“大人,你们来此,不就是因为此处有命案么?”
孙县令大怒道,“荒唐,本县何时说过本县是因命案而来,本县来此,是特来让薛家做好准备,迎接圣旨,你这民妇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官执法无情,拉下去。”
几个捕快将老大媳妇拉到了一旁,孙县令则与一旁的女官道,“这里劳烦女官了。”
那女官微微行了一礼,随后拿出一卷文书念道,“按照王庭礼节,册封薛鹏之母卫淑英为敕令夫人,册封薛鹏之父薛丙福为县男爵,”
听了女官的话,站在人群里的赵氏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薛母,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二家的竟然被册封敕命夫人,这怎么可能?
可紧接着女官的话,让她身形在一颤,面露狂喜之色,只听女官道,“册封其祖母赵翠花册为太君”
赵氏神情激动,拄着拐棍,踉跄着走到那女官连忙问道,“姑娘,刚才你说册封老身什么?”
“您是?”女官皱眉道。
“我是薛鹏的奶奶,薛鹏的祖母赵翠花啊!”
女官闻言含笑道,“老人家既是薛鹏祖母,按照礼节,当册封县太君。”
“太君县太君王庭真的册封她为县太君。”赵氏闻言心头一股狂喜涌起,随后眼角不禁流下了泪水,“老天开眼呐,老天终于开眼了啊。”
“县太君,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在整个青阳镇,不就算是整个青山县,只怕也没有一个太君,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册封,就算是死也值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