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深夜,凉风拂过城头,带走了人们一天的疲惫,也带来了新的希望……
凌晨时分,凉州城北门处悄然打开一个缺口,两个黑色人影一闪而过,转眼消失在城外夜色中。
西域联军的中军大营里,各国主将的帅帐散落在其中。
这些所谓的西域联军,也不过是几十个小国家临时拼凑来的部队,尽管看着人数众多,但其中派系相当复杂,除了五六个势力稍大一点的国家,其余的只能算是些零散部落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群人,却让墙高地厚的凉州城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深夜时分,各国帅帐中的主将都以安歇,零星的火光照亮了潜伏在大营中的两个人影,二人身形敏捷,猫着腰左窜右躲像只狡猾的狸猫,两刀结果了门前的两个守卫,悄声无息的钻进了大宛国的主将大帐里。
大宛国是唐朝时期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其中一个,距离唐长安大约万里之遥,西汉时期曾是汉朝属国,生产宝马葡萄酒,国内兵力大约两万左右,在西域诸国中的势力属于中游。
乔装而入的孙武、张五常二人提刀便砍,没等那个大宛国主将醒来,便将他结果在了梦中。
孙武神色激动,黑巾下的脸上咧出笑容:“任务完成了,撤!”
“等等……”
张五常提起那个早已气绝的大宛国主将,扬刀又补了几下,随意的将其仍在一旁。连捅进去的刀都未拔回。
二人悄然潜出大营后,扬长而去。
凉州城头一片漆黑。
所有照明的火把被李叶下令灭掉了,城头笼罩在一片深深黑暗之中,营造出了一种守城无望的假象。
放眼眺望远处的敌营,依稀可见零星的灯火,在黑夜里如同萤火虫般闪烁摇曳。
李叶站在城头,人也笼罩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远处的灯火,看不清他的表情,夜空的皎洁月光倒映在他的眼中,像繁星般深邃,闪闪发亮。
连日征战的蔡讳、张远终于睡足了一觉,打着长长的呵欠,走到李叶身旁。
“子时已过了大半,老孙他们应该得手了吧?”对于孙武和张五常的功夫,张远还很放心的。
李叶摇头:“不一定,夜袭敌营,变数太多了,任何一件不在我们算计之中的偶发事件,都有可能令这次夜袭功败垂成。”
“大人是说,老孙他们有可能失败?”
李叶失笑:“想要在数万大军中暗杀帝国守将,已不是凭功夫就能办到的,失败也在情理之中啊。”
蔡讳神情黯然道:“若是失败,此计怕是也不能再用了。甚至还会激起对方的恨意,接下来的守城将会更加艰难了……”
李叶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火中取栗虽然危险,但回报却更大,若能一举瓦解西域诸国联军,恐怕东突厥那便要就坐不住了……”
说起东突厥,李叶思绪恍然飘忽了几下,回身问向护卫道:“那只‘龟兹商队’有消息了吗?”
当日故意放出的东突厥暗探,如今怕是已快到云州了吧?此战打到现在,真正的主角却还未登场,不仅李叶等不及了,李世民那便应该也是等的很行苦了。
“启禀大人,咱们的人昨日刚回来,说是云州城如今以重兵戒严,云州刺史刘良亲自坐镇府衙,东突厥那边几次想要营救都吃了亏。”
李叶微怔,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个刘良倒是有些本事,连突厥国师都逃不脱他的手心,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刘良那老货整个就是老顽固……专权得狠呐!”
提起刘良,蔡讳不自觉撇了撇嘴,想来之前没少吃过刘良的亏。
李叶思量几分后,道:“派人通知刘良,让他留出几分破绽放突厥使团潜逃,若是能够暗中剁了那个突厥国师那最好,待到此番战役结束,本官亲自为他表功……”
自从跟随东突厥使团北上,一路上李叶已经不知多少次想要抽刀剁了耶鲁律这个老狐狸了,可是明面上人家是突厥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一说虽然有些没道理,但就算是李世民也不敢冒险这么做,名声这种东西有时也是挺累人的……
短暂的沉默中。
远处月光的照耀下,忽然窜出来两条人影,二人移动的速度很快,直奔凉州城而来。
蔡讳眼尖,一眼便看出了张五常那憨实的身形,猛的拍手大笑道:“回来了!是他们!”
张远也同样兴奋不已:“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想必他们是干成了!好一条汉子!”
北面,西域联军大营内。
此刻各国势力乱成了一锅粥,大宛国主将夜间被人行刺身亡,而案发现场留下的凶器却是带有龟兹国印记的军刀。
一时间,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龟兹国,大宛国三千兵马纵横在大营周围,势有一副报仇雪恨的架势。
反观龟兹国,此番西域联军之中最数龟兹国兵力最多,足有七千余人,而且兵种齐全,算是联军的首脑国家,被大宛国这么没头没脑的泼了一盆脏水,龟兹主将也来了火气,双方陈兵对峙互不相让。
正在此时,大营中一座不起眼的帅张里,走出一位姿容绝代的女子,一身草原女子的装扮,个子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许多,头上戴着一圈象征着草原贵族的金色头饰,腰间一把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金色短刀明晃发亮,纤瘦曼妙的身形仿若花丛里飞舞的蝴蝶。
女子年岁大约十七八岁左右,但气势却比这些统军将领还要锋锐,眉目横扫众人,流出骇人的冷芒。
“众位这是干什么?有何事不能好好说吗?”
大宛国的一位副将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冷声道:“……塔娜公主,此乃我大宛国与龟兹国的私事,与你们东突厥无关。”
塔娜公主秀眉微挑,星空一般的眸子里折射出几分寒芒,盯着副将,咯咯笑道:“将军这是想要破坏联盟吗?”
“我……”
许是被塔娜的气势吓住了,有许是畏于东突厥的势力,那副将语噎了好久,狠狠得瞪了眼那龟兹主帅,不再说话。
龟兹国主将同样脸色难看,贪婪的看了眼面前的塔娜公主,冷道:“塔娜公主,这明显是有人嫁祸栽赃我龟兹,我格格木对天发誓,大宛国主帅之死与我龟兹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