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啊嘞？”
“我说，刚刚光顾着跟他吵架了，谁记得你说的事情啊？”
将脸颊上的眼泪用手擦了擦，不过发现用手擦不干净，没办法，最后只得后仰，靠在椅背上，假装四处望着风景。
反正就算他知道自己在哭，也总不可能直接当着面吧？
“……给，”
递过去的纸巾，被凌水心一把抓了过去，不得不说，这姑奶奶手劲还挺大。
而接过纸巾的凌水心也没客气，在脸颊两边轻点一下后，再假装象征性地擦擦并没有流泪的眼睛，顺便再擦了擦鼻子。
这意思就说的很清楚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丢脸的事情哦，不然我会否认我哭过的。
……还真是有够倔强的。
那既然不提，就不提吧！想通了的傅小优也只有学着凌水心靠在长椅上，双手揣进衣兜里架腿而坐。
“喂，你怎么到这儿的？”
“嗯，，，刚刚我不是说了么？信息上有你的地址。”
“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会出来。”
“额，，这个啊，”傅小优的食指慢慢地在右边脸颊处上下划动着。
“根据我的经验，你男朋友他正常回家后，你应该会以叫他吃饭为由跟他展开讨论，然后你跟着我的意思跟他吵架，最后跑出来。”
听完了傅小优的解释，凌水心下意识地往旁边坐了一点，并用手背放在嘴巴前，做出一副厌恶的样子。
“好恶心，简直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虽然说的全对。”
“……”说对了你就不要说恶心好吧，所以说到底是蛔虫让你觉得恶心，还是这预测了这个过程的我比较恶心的喂！
“那我回避下。”
“不……不用啦，”一把抓住傅小优准备离开的衣角，凌水心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家伙，真的是说走就走啊，根本就不给人提前反应的机会。而且如果真的情商高的话会看不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吗？
等等，还是说他是故意要自己主动留下他，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并且不会被自己嫌弃的坐在这里了？i（恶心的语气词），真的是好有心机的一个家伙。
“不……不是有句话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嘛，反正你都来了，还不如陪我聊会天呢！”
“……哦！”
“哦什么啊，坐啊，本小姐的手这么抓着很累的好吧！况且要是被出来找我的文乐看到了我抓着你，误会了怎么办？”
“……嗯！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男朋友看见的。”
边说着，傅小优边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被这妮子揉成一团的衣服。
“为什么啊？”
“因为你现在才跑出来，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不会马上追出来的，所以不用担心。”
听罢了傅小优的解释，凌水心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是升起一丝红晕，
一把揪起傅小优手臂上的肉就开始质问起来。
“嘶”是傅小优吃痛的声音。“疼。”
“哼，亏你还知道疼，刚刚你话的意思，就是说我男朋友不关心我呗。”
“没有啊，”
“那你说他为什么不追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现在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根本没有资格跟你说话。”
“……这，这样吗？”
听完了傅小优的解释后，凌水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手也慢慢放开了傅小优的手臂。
不过，还没完全离开，就又揪了上来。
“嘶”如果可以，傅小优真想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呜呜呜。
“你下次能不能把话直接说明白了，总是让人误会。”
“……你这不是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嘛！”
“有吗？……嗯，那就算喽。”
像是想开了一样，看着傅小优吃痛的样子，凌水心感觉心情也好了不少，放开了傅小优的手臂后便互相拍了拍双手，看上去像是才和别人打完架后胜利的动作。
将左脚蜷缩着放在长椅上，另一只脚搭在上面，双手抓在脚腕上。此时的凌水心看上去心情不错。
嗯，这种谈话感觉还挺不错的，轻松又自在，也不知道这次拜托他们之后，和文乐之间还能不能回到这种感觉上啊？
虽然觉得有点困难就是了，不过看他下午那个自信的样子……还是再问问吧！
“喂，老板，你说的计划，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是指你没提我公司的计划？还是明天去了公司后的计划，如果没提的话明天大概率进行不了。”
“废话，当然是指整个计划了。”
看着这一开始还对自己客气，不过跟秦音乃谈过之后就越来越对自己不客气了的凌水心，傅小优有点……习以为常了。
对，没错，习以为常了，只要跟秦音乃有染指的人，在以后绝对会对自己不客气的，就连温柔如黎帆竹也是。
“……好啦好啦，”
看着傅小优思索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他在思考如果没有提示到公司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对此凌水心只好回答道，
“当时我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提到没有，不过根据我仅有的一点记忆，大概，额，应该是提到了吧！”
此时的凌水心，像个做错事了的小女孩一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本来只是想心平气和地跟他说的，只是没想到当时自己没忍住，一点就炸了。”
似乎是发现这种形容对自己这种小仙女不是很合适，凌水心急忙改口道。
“不是不是，就是那个，怎么说呢，”不过，似乎找不到更好用的形容词了，最后只得双手叉腰，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嗯，怎么说呢，内心戏多的女孩子在另一角度来说，倒是挺可爱的。
“嘛……没说也没关系，这个办法不行，我换一个就行了。”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傅小优此时心里已经确定下来，她的确说了。
毕竟如果是在盛怒状态下，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那件事情的话，自己问她的时候反应肯定是“哎呀，我给忘了，这可怎么办啊？”
至于自己怎么知道她是在生气呢？从一开始自己问她问题的时候，她那不耐烦的回答就知道她在生气了。
而现在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说没说，这就说明当时她心里也记着这件事情，这种情况大概率会在不自觉的时候说出来。
“对不起啊，老板。”
“这个……”见凌水心对自己这扭头式的愧疚，傅小优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别人对自己不客气的时候觉得正常，现在对自己客气了，居然又开始不适应起来。可恶啊，难道自己是个抖m？
“没，，没关系啦，明天的计划会照常进行的，而且不管你对你男朋友提没提，大概率他都会来的。”
“真的？”
“真的。”
露出一般怀疑的眼神，凌水心绕着傅小优左看了看，然后又往右看了看，也真亏她能坐在原地不动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
“那，如果他去了后，就真的会跟我和好吗？”
“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不过有九成把握可以。”
“是嘛！”
“嗯。”
见傅小优如此信誓旦旦地回答后，凌水心只得收回目光，然后再次沉默起来。
对此，傅小优也表示理解，毕竟没接触过自己这种事情的人，一般都会持怀疑态度，而她们之所以找上自己，也不过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身为顾客的她增长一点信心。
“因为人们都是互相证明着彼此存在，所以才会产生价值。”
“嗯？”本来正低头思索着的凌水心，被傅小优这一段不明所以的话又给吸引了回来。
“你说什么啊？”
“哦，我说明白点哦，就是正因为有人证明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你才会有自己活着的价值。”
“切，说的什么乱七糟的。”
“就像是如果一个人自己独自生活在深山里，没有人知道他，周围环境里也没有被他影响过的痕迹，那么不管这个人还活没活着，他都相当于没有存在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活在世上才是活着，而是有人证明着我们活着，所以我们才存在，如果自己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话，那么我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感觉像听哲学一样，”凌水心捏着下巴，细细品味着傅小优的话。
“原来老板你是唯心主义派啊！”
“……嘛，其实我就是想说，因为人们都是彼此影响着彼此，所以我们才能正常生活着。”
看着依旧是有些不明觉厉的凌水心，这不禁让傅小优想起来刚上学那会儿听着一串专业名词的自己。
“比如，你现在不就是因为男朋友心情不好，而导致你心情也一直不好吗？这就是在相互影响着了。”
“好歹我也是文科系毕业的，大概意思是知道，只是这个跟计划……感觉好像有点了解了。”
想到这里，凌水心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过刚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把心里的意思表达出来。
“嘛，所以就是这个意思了，你男朋友能影响到你，那么你也能影响到你的男朋友，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了你为他牺牲了这么多，那么肯定就会加倍关心你，然后和你和好如初。”
“可是……”
“想想，明面上你对他恨铁不成钢，背地里却到处给他想办法，帮他把前面的路的荆棘全部铲去，因为这样而受伤的你，一旦被他知道了，一定会让他心疼你的。”
“是这样啊，”
突然的恍然大悟，凌水心一下子便想通了这其中的道理……歪理，不就是利用对女朋友的关心嘛，怎么听都像是反派才会用的计俩。
再次露出嫌弃的表情，不过，这次凌水心却并没有后退。
“好恶心的感觉，如果是我真的在背地里这么努力的话，被他知道了应该的确挺感人的。”
“不过被你这么说的明明白白了，反而是气氛全没了，就像是在故意利用文乐他一样。”
给了傅小优一个白眼后，凌水心便把脑袋沉了下去，用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过，傅小优还是能猜出来她是在思考自己有没有为方文乐付出过。
“不过，你的确为你男朋友付出了不少啊！”
“诶，有，，，有吗？”
“为了他，你不是放弃了家长那么好的工作吗？而且他现在这么低迷，你也一直在鼓励他。”
“如果我猜的不错，对你们现在存在的这种冷暴力，你也一直隐忍着，没有对他倾诉，就怕会影响到他，不然你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点就炸。”
毕竟，往往付出并不只是单指表面上的付出，心理的付出也同样重要。
“……”这听上去似乎像是夸奖的话，让凌水心不禁俏脸一红。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除了会提议他去你们这种公司外，也没做什么其他事情了吧！而且我也不是火药桶，说什么一点就炸，能不能想点好的形容词啊喂？”
你不也没其他更好的形容词嘛！
“突然要我假扮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我良心会受到谴责的好吧！而且还要配合你们完成这种……怎么形容这种手段呢？下三滥？”
……这不等于把你自己也骂了？嘛，反正我自己倒是无所谓。
“不过，至少也不是很坏，”
边说着，凌水心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张开的食指和大拇指做出“eah”的手势。
“感觉压抑的这些情绪被你这么像是夸奖的说出来后，感觉还不错。”
“是嘛，”
“对能够想出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你，不得不说，我对你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个词不用提醒两遍好吧！
同时转过头，同时看到两人此时的表情时，凌水心不由得笑了出来，而反观傅小优，则是一脸的疑惑。
“噗……老板你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是，是嘛，”
“如果让我早先遇到你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就是老板你的女朋友了。”
“……怎，，怎么可能。”
“哈哈，不用这么大反应吧？开玩笑而已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