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萌心里是明白的:话说,这严子信心平气和地听完严振海说话,其实更多的是安抚父母的(情qíng)绪。
这林尚云倒是更误解了丈夫的意思,儿子说的话倒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对着严子信哭诉着:“说到底你爸,就是防着我,觉得我就是妇人之心,小气。我就是命苦,两段婚姻都给了我什么?在生活当中谁也不傻,你以为你所打的那些小算盘你瞒过别人吗?你这样做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好处,还会遭人鄙视,甚至引发更大的家庭矛盾。“
严振海两手一摊开,也是擦着眼泪说道:“我当时都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挂了,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么多,只想到严子诚在我面前,那我就只能将银行卡的钱交待给他知道了。从领取结婚证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便有了新的角色。而无论是(身shēn)为丈夫,还是(身shēn)为妻子,都对共同重新组建的这个家庭,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我对你,问心无愧。“
严子信哭笑不得:“爸,你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你不就是睡眠不足,好好地睡一觉不就行了,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做啥。”
林尚云更是冷笑着说道:“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躲避着我,怕你走了以后我会虐待你的儿子。我看你就是找个借口将我支开,在你心里,我就是永远都比不上你死去的老婆。“
严振海继续辩驳:“我都说了,我几天都没有睡觉了,这精神很差劲,我走路都感觉要晕倒,拿筷子都没有力气。你们是不能体会那种感觉。你小惠姑姑都说我偏心,一碗水没有端平,晚上我梦见过世几十年的前妻,说要带我离开这个人世间。
我真的随时都感觉自己要不行了,那当时只有子诚在,我不交待一些事(情qíng),那我岂不是要带着遗憾离开?
说来也很是奇怪,给了子诚那15万,我心里好受多了,能吃饭能睡觉,踏实多了。你们不要看我现在精神很好,前两天,我真是生不如死啊,心里发慌。“
严振海重复这几句,已经是好几遍了,如此可见,他心里是有多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子信大概地能够听明白父母各自在计较什么,但是他们各执己见,真的是很难说出谁对谁错,这样争论下去,迟早都得不出任何结果。
“好了,你们各自都冷静一下。我说句公道话啊,爸(身shēn)体健康,这是全家人都最开心的事(情qíng),这钱嘛,既然都给出去了,从哥那里要回来也没有必要了。“
严子信出声,看了几眼站着的母亲,她停止了哭泣,一直在忍不住地吸鼻子,现场安静了不少。
或许此刻最有发言权就是他。
别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自己作为亲生儿子,父母吵架了,也难以帮衬谁。
见父母都停止了争执,严子信就接着说道:“爸没有跟妈协商,的确是爸有点不对。但是考虑到爸当时生病了,脑袋发(热rè)一下子没有顾局到,也是(情qíng)有可原的。所以各自退一步,这事(情qíng)就到此为止吧,传出去别人又要说三道四了。“
那些“吃瓜群众“的话,都足以将事实添油加醋地可以说成好几个版本了。
严子信甚至心里怨恨小惠姑姑这样的始作俑者。
“爸,我扶你回房休息吧!“严子信劝说父亲回房,免得继续坐在这里,争论个不停。
严振海心里还一肚子气,继续说道:“我有两个儿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比较疼小儿子,但是子诚也是我的儿子,很多事(情qíng)我不能做得太过分,他出生了就没了娘,现在30多了还没有孩子。
子信娶老婆,我花了100万,子诚我给个15万,这有什么为过?我也趁他们没在,我才讲出事由,作为老婆,你都不理解我,我解释有何用?”
大概又怕严子信夫妇听了,有偏见,严振海又继续说道:“当然,淑萌肚子里怀了我们严家的孙子,想想娶回家也值,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但是子诚的母亲,在天有灵,她会不会跟你一样,不理解我呢?”
严振海对着林尚云接着说道。
“你老糊涂了,我不想再和你争论。再争下去,我看就是轮到我去见你前妻了。”林尚云哭红了鼻子,转(身shēn)就上了二楼,一边上还一边说着:“我就看看,今晚你死去的前妻会不会托梦给我,说带我离开。这样我就可以跟她对质,我到底有没有虐待这个家。”
二楼传来林尚云甩门的声音。
严振海说道:“你妈就是这么好强的(性性)格,所以才会有上一段不幸的婚姻。”
严子信摇摇头,父亲对母亲的指责,不管是真心话,还是气话,都不重要了,他扶起严振海,说道:“爸,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都这么岁数了,还这么吵,有意思么?”
“那是你妈无理取闹在先。自私自利的人永远不懂:亲(情qíng)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
“是,是,是,我妈错了。”反正林尚云没在场,替她承认个错误,没啥损失。
“我为什么要经常让着你妈,不是因为我没有男人的立场,是因为我知道夫妻相处总会有分歧,一定要争个对错,殊不知,赢得了结果,却输了感(情qíng),自己也落个不愉快。”
“对,爸,你说得太对了。”
严子信安抚好父亲后,才跟张淑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你妈进去客房都没有出来,不会怎么样吧?“张淑萌见婆婆没在一楼待着,估计是不想看见严振海,直接进去二楼的客房,就没再出来,有点担忧。
喝水,总要出来吧?
“他们每次争执后都是这样,要么一个人在卧室,另外一个人在客房。就是不知道我妈这次还会不会赌气回娘家。“严子信坐在沙发上,习惯(性性)地托着下巴。
张淑萌抓住重点:“那今晚只有轮到我们自己下厨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来吃饭呢?“
公婆都还在怄气,真的是不用再奢望他们能够出来负责做晚餐了。
互相都钻进牛角尖里的老夫老妻,也别想着让旁人说其他的事(情qíng),让他们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