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如此大的动静,县衙坐堂的县令宋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因为目前县里只有他一人主事,至于县尉还未到任,再加之自己也是刚来平利县才不到几个月,对于县衙的事,也插不上什么话,也只有一个主簿在管理整个县衙之事,再加之这位主簿长年居于主簿之位,各职均由他的人所占据着。
宋伟眼下虽说是县令,但在手上的职权,基本半点都没有,真要实行什么政令,都得由这位主簿点头才行,他也是无可奈何。
“宋县令,这事如何办?王主簿被那些兵丁押在那客舍当中,还有几位主事也是如此,我们该如何营救啊?”一位管理功簿的主事进到衙门堂中,向着县令禀报道。
“主簿都押着了,我又有何办法啊?我想调动县里的守将,也没有印符,更别说我对目前的态势根本也不知道,先等些时候吧,那些兵丁总有他们的上官来过问,县里的守将可是不能动的。”宋伟心里明镜似的,对于这事吧,能避就避,这会儿碰上头去,那不是没事找事嘛,再者,要是这个时候能把这位主簿给弄掉,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期望。
“宋县令,至少咱们可以派人去金州报信吧,也好让州府衙门那边派人过来,谁又知道这些兵丁是不是盗匪呢。”这位主事可不甘心,他可是那位主簿的人,真要是主簿今天倒下了,那最后,自己估计也跑不了。
“不用,这是县里的事,还没到上报州府衙门的地步,一会儿去那边看看。”宋伟敷衍着这位主事。
那位主事也无法,只得退了出去,在他的衙房里走来走去,脑袋中想着各种办法,好解决眼下之事,至少得想办法去信到金州府衙才行。
随既,这位主事拿起毛笔书写起信来,随后,交由一名衙差,快马送去金州府衙,至于金州府衙会不会派人来,他就不知道了,至少目前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谁知道以后如何的。
时过一个时辰后,平利县县令宋伟这才出了县衙门,往着梅花客舍而去,身后跟着那名主事,以及十几名衙差。
而在此时,老李头这才赶到了方家村大榕树下,大榕树下有不少的妇人在搓麻织丝,也没瞧见自己认识之人,下了马来,快跑着往村里跑去,往着方静家跑去。
“老李头,你怎么来了?快歇歇,什么事如此着急啊?看把你给累的。”方静这会儿正在家中大门边喝着茶呢,瞧见老李头跑了过来,赶忙拉了一把椅子过来。
“方小兄弟,出大事了,你花婶开的客舍今天中午被围了,有兵丁,还有很多的衙差,都在那里拼杀着呢,我瞧着这些兵丁的着装有些像方家村的兵丁,这才雇了一匹马来报个信。”老李头终于歇过气后,很是着急的向着方静述说道。
“什么?花婶的客舍被围?中午的事吗?”方静心中奇怪,什么人会去围一家客舍啊,可这围客舍就算是抓匪徒,也不可能出现兵丁啊,听老李头的话的意思,难道那些兵丁是王恃仁他们?
“遭了,老李头,你现在在家里休息会儿,我去去就回。”方静心中想通了所有的事后,赶紧小跑着出了门,方静小跑着来到大榕树的营地,向着守卫快去喊程司平出来。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程司平从营地里跑了过来,来到营地门口,向着方静问道。
“出事了,刚才一位县城里的人过来报信,说是王恃仁他们在县城里,被衙差们围住了,而且拼杀了起来,程将军,你赶紧集合兵马去救人。”方静心中虽不是很着急,但这事总还是得赶紧处理。
“什么?竟有这种事,先生,那我这就集合兵马去县城救人。”程司平说完后,直接去了营地集合兵马去了。
方静看着程司平离开后,这才抬腿往着家中走去,家里还有个老李头在,一会儿回去后,顺便问多一些事,看看还有什么其他事没有。
一路往着家中走去时,方静心中想着,在花婶家的客舍里出了事,难道是自己小舅一家在客舍中?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围着花婶家的客舍?想来是这样的,方静这才心里着急了起来,回到家后,向老李头交待了一声,让老李头就在家中待着,一会儿他再回来,顺便交待家中的小娃,照看好小玲花。
方静走出大门后,拐了个弯去了竹林,来到竹林后,立马窜上天空,一息之后,就来到了县城,直接下落至黄梅花所开的客舍屋顶蹲着。
方静下落至屋顶后,放开双耳与感知,这才确定了小舅一家无事,但却发现客舍的大堂中有着不少的人,而且听见王恃仁正在问着话。
方静这才放下心来,想来问题不大,只要自己小舅一家无事,其他的事交由程司平和王恃仁去处理吧,自己不需要去管这些,否则真有失自己身份了。
方静随既窜上天空,看着客舍下方街道上,有着不下二百人的衙差,手提武器,包围着整座客舍,此时正对着客舍里头喊着什么话。
方静看了一会儿之后,窜回方家村竹林往家里走去,此事无需他去管了,自然有程司平和王恃仁去处理,自己只需要在家中静听结果就行,哪怕程司平跟整个县衙开战,都不需要方静去担心什么的,一个是县衙,一个是皇家卫队,孰轻孰重,想来程司平他们最为清楚了。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王主簿他们放了,要不然我们可就要攻进去了。”客舍外面的一位衙差头目,手提一把长刀,大声的向着客舍里头喊着。
“对,放了王主簿他们,赶紧出来投降,否则我们砍了你们。”其他衙差附合着刚才讲话的头目大声的叫喊道。
“你们有本事就攻进来,看我们敢不敢杀了这几个狗官吏。”王恃仁此时正坐在客舍大堂的凳子上,从身上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给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包扎,听见客舍外面的喊声,心里也不着急,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几个官吏。
“王头,怎么办?里面的人不可能会放了主簿他们的,这真要攻进去的话,主簿他们必死无疑的。”站在这位衙差头目身边的一位衙差,向着头目说道。
“你们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是哪个统军府的人?敢来我们县城闹事。”这位被称作为王头的人,向着各衙差问道,虽然不敢真的冲进客舍里去救人,真要是冲进去了,想来王主簿他们几人必然是要死在这里的。
“王头,听说是王主事的什么亲戚,抓到几人偷战马的人,而且还把那几人打了一顿,然后这些军士才去报复的,而这些军士好像还抓不了王主事的亲戚,今天王主事本来是想带人去营救的,正好这群军士绑了人来到县里,这才起的冲突。”一名衙差在人群里向着这位王头回应道。
“是我族叔的亲戚,自然也是我家亲戚,去问问,我这些亲戚在哪,带过来问问。”这位王头心里暗想着,不会是自己这位族叔搞事情了吧?真要是搞事情了也不怕,最多就把这些军士全部杀了就好,到时候由主簿上报州府衙说是这些军士叛乱就行了。
而这位王头根本不知道他们惹的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就算不是方静家的事,可要是把王恃仁他们当成军士叛乱来处理,别说程司平不放过他们,就是李世民都都会把他们这一族给剥皮了,敢污他皇家卫队是叛乱,想来李世民会直接派朝中武将过来收拾他们不可。
两刻钟后,几名张有道一系的女儿或侄女被带了过来,这几名女子一来到王头前,立马加油添醋的说着王恃仁他们的暴行,更是把张家村村民说成暴民,王头听后,心中大定,只要不是他们这边的有问题,自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是杀是救,得好好商议商议才行。
至于张有道的女儿以及侄女说的是对还是错,他可不会去想,更不可能去想别的,就眼下的情况,他就可以断定这客舍中的军士们绝对是暴徒了,至于杀与不杀,只要把他们的主簿救出来后,自然随意了。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放人,你们有什么条件说出来。”王头开口大声的向着客舍里面喊去。
王恃仁他们现在都在包扎伤口,哪里会管外面如何,除了包扎伤口之外,心里还在想着如何让人回去报信。
“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得派人去方家村报信才行,如果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王恃仁向着滩坐在大堂里的将士问道。
“校尉,目前我们被包围了,想出去可不容易,除非我们打开门来与他们拼一拼,趁乱跑出去一两人才行。”一名兵丁一手捂着腹部伤口建议道。
“此事不可,我们也没几人能拼杀了,再好好想想。”王恃仁知道当下情况对自己一众人不利,但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里面的人,你们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只要是我们能答应的自然答应,只要你们把我们主簿放出来。”王头等了一刻钟后,也不见客舍里头回应,继续大声向着客舍喊话。
王恃仁他们不会去理会外面的喊声,各自加紧时间处理伤口,能活动的人都开始抬着尸体搬运到大门口顶住大门。
而在二楼的房间里面,陈二林他们却是害怕的紧,这事对于他们而言,可真是头一遭遇到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可是跟县里的衙差动武了,虽然知道王校尉他们是军士,可在他们心中,官吏可比军士要狠多了。
“里面的人听着,我最后问一次,赶紧放人,否则我们将冲杀进去,杀个片甲不留了。”王头心里开始着急了,这事得赶紧结束,要不然,等到天黑后,可就麻烦了。
“给我撞开门,给我杀进去。”再次等了半刻钟后,王头忍不住了,直接大声吩咐这两百名的衙差力夫和杂役,自己手里也拔出剑来。
“杀。”衙差们纷纷拔出武器,冲向客舍大门,用力撞击着。
“校尉,怎么办?”客舍里的众将士紧握刀剑,盯着王恃仁,静待着王恃仁下令。
“何人胆敢杀我将士,全部给我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全部给我围住,谁要敢动,杀。”正在此时,程司平骑着高马,带着四百名将士急行而来,见着这群衙差冲击着客舍大门,心中大急,大声的喊话,同时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