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人疾厉之言一出口,也是引得其余诸人思考起来,因为此策确实具备一定可行性。
这道人见诸人沉默,继续出声道∶“诸位还在犹豫什么,莫非真等着天夏一方打上门来么那时候恐怕应对已是不及!”
有人道∶“道友也莫要太过急切了,依在下之见,天夏即便打上门来,我等被攻破半觉仙,可两殿和上三世的守御可是没有那容易攻破。天夏想一举拿下我等,那也是休想。”
起先说话那道人却是反驳道∶“虽然两殿和上三世也各有镇道之宝能够守御,可以保证不失,可其余世道却是落在了天夏锋芒之下,且光有两殿和上三世,又怎么稳固的住天序呢又怎么反击天夏呢?”
他重重叹息道∶“诸位,只坐守不动,却是太过消极,这个办法绝是不可取的。”
此刻又有人说话道∶“在下想了想道友的说法,集中我辈之力及诸位求全上真之力,那就要我们全数下场才有可能,此法真的可行么”
他话音一落,当即有人断然言道∶“我们不能动,我们也绝对不能亲身下场!”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是一个身影显现,可他仍是看表现出一种无比严厉急迫的姿态,看向诸人道∶“若是我等下场,那么此战无论输赢,我们都是难以掌握的局面了,除非我等能一举将天夏攻灭!可攻破大阵容易,攻灭天夏那是无此可能的。”
说到这里,他语声放沉,“诸位知道我说的是何意。“
在场诸人当然清楚他说得是什么。他们乃是元夏的最上层,现在他们能够震慑其余人,正是因为他们资历背景都非是其他同辈可比。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在同辈显露过任何手段,这不禁令诸多同辈为之忌惮,还因为他们与上境大能有着一定的联系,畏惧他们关键时刻能请用出一些手段来。
所以他们只要不出手,就能保持着一定威慑力,就可把持着最后的那道门关,使得元夏仍是行进在正确的方向上。
可若他们自己都下场了,把自己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摆在那些心有异思的人的面前,那么有心人就会据此看出他们的底细,甚至于他们本身的这个动作,就会让一部分人是去敬畏。
最让他们承担不起的是,若是他们下场能拿下天夏也还罢了,若是此等事机都未能达成,那么他们将失去最后的依凭,再有不可能左右元夏局面了。
此刻有人又叹道∶“可是我们不想动,总有些人却是想逼我们动的。我们一直不动,等到局面崩坏,也是不得不出手。”
又有人沉声道∶“此辈其实已然知悉,诸位大能是不会干涉我们之事,所以他们行事才如此大胆。最根本的,乃是此辈与我并非同存一念了。”
这个情况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这些有着别样心思的人可都是求全道人,他们这些人就算有些手段,也对抗不了这许多,就算能对抗,难道把这些人都消杀了不成那还不如直接投降天夏算了。
所以他们陷入了真正的两难境地之中。而且当所有人都意识到,其实不用去在乎大能的想法,前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于他们,那么此辈很可能会尝试着越过那一条线的。
这时又一个声音道∶“诸位不必把此辈看做敌对一方,那些人想的无非是去往上境,元夏没有了,他们就能达成所愿了么
需知这是道争,我方若是败输,那除了天夏庇佑的少数人,所有人都会败亡,故在维护元夏之上,他们仍是于我们一体的。”
他顿了下,“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们什么好了,他们要松脱天序,那我们就暂时退后一步,只要能安抚住他们,只要在天序保持之下覆亡天夏,那么我元夏就不至于内乱,我等也不会辜负诸位大能。”
数个道人身影相互商量了下,这个方法算是目前最能让大多数人为之接受的了,最后俱是认可。
方才出声之人继续道∶“为应付天夏那里的宝器,从天序中取拿宝器之事也可以先调理起来了,以免万一。”
他道∶“各位同道,诸位大能将道争交到我们的手里,我们要保持天序完好,不能由得一些人不顾一切的践踏。“
在场数位道人都是同意,就算取拿宝器,也不能容许此辈为所欲为,肆意任取,他们要守住那最后一道屏障。
住这里决定好之后,过去不久,两殿收到了消息,上三世允许从天序之中抽调一件法器,并开始了安排。
这个消息让两殿上层乐于接受,因为这样一来,哪怕用不到这宝器,也是提前有了一个准备,不至于天夏来攻也毫无应对。
向司议得知此事后,他唤来手下两名专以负责推算的道人,问道:“需用多久?”
其中一名道人言道∶“天序之事,非我所能知晓,但若按上次抽调宝器的情形推算来看,此回若是顺利,当在半载之中,若是有所波折,那么两载以上也是有可能的。”
向司议却是一哂,他认为时间当是比此还要长,因为上次是在天序几近完好之下进行,这一次可不是如此,想要提防和算计到的地方当是更多,其中所涉及到的情况极为复杂,绝不是简简单单可以按着上次的经验就可以完成的。
他一挥袖,道:“你们下去吧。“
两名道人对他一礼,退了下去。
到了外间,其中一人忽然传意问道∶“师兄,我们明明算到了快则一载,慢在三五载,必可完成,为何师兄偏要那般说呢”
那师兄回应道∶“元夏天序之下,以往岂容我等这般显于人前现在是需用我等了,对我还算照顾,可若事涉不妥,要对付我等也是一句话的事。”
他语重心长道∶“算不准无罪,算得准反而有过,此事也不是我等可以搀和的,胡涂一点或能存身长久一些,何必事事皆弄的那么清楚呢?”
那师弟连连称是,两人也是快步离开了此间。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候,清穹上层,光气长河之上,玄廷也是正在召开廷议,商议下来一步的计略。
这是因为林廷执这里也是差不多准备稳妥了,只余下最后一载,纯灵生灵可以运用的力量就差不多都能挖掘出来了。
即便现在,他们已经聚集了五位求全层次的纯灵生灵,如今都可听他们调遣。而一旦发动,他们还能催动无数纯灵生灵相助,足以震荡并对抗元夏天序,若再加上多出来的那一件镇道之宝,突破半觉仙并无困难。
戴廷执道∶“重岸玄尊那里这几年来传回来了多次消息。元夏上下两殿都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从天序之中取拿宝器的意愿,似乎认为我两家定约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崇廷执道∶“也未必是他们认定如此,崇某与仇司议多方攀谈,两殿与上三世相互掣肘,而涉及到天序之事时,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定下的,内情更为复杂,或许他们早已想到,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定下一个真正的方略。”
钟廷执道∶“此事可以理解,如今一年轮转之期渐渐有了些变化,在我元夏进攻之中,元夏无力维护正常之天序,或只能暂时维持,而裂隙只要存在,若不封堵的话,如此长久下来,势必越裂开越大,如今取拿宝器,早不是之前那般容易了。”
邓廷执玩味道∶“也就是说,就算将现在的镇道之宝重合弥合上去,也未必能归回原来的模样了?”
钟廷执道∶“是如此,可即便如此,元夏天序不论缺裂多大,只要保持下去,那就依旧存在于那里,只要能覆灭我天夏,那就不碍其摘取所谓的“终道“。可若天序进一步崩坏,或者难以维持,那么就算能覆我,其也无可能走到最后一步了。”
邓廷执点点头,道∶“所以如今若再取拿宝器,他们不确定天序会否崩坏,所以迟迟难有决定?”
钟廷执道:“当是如此了。”
邓廷执笑了一笑,道∶“所以仓促之下,他们也不可能妄取宝器了。”说到此件,他神色认真了些许,道∶“那么若是我们选择在这个时候突袭,他们又会如何选择呢?”
戴廷执沉声道∶“若是他们不愿意轻动天序,那么不外乎两种反应,一就是凭借两殿和上三世的守御之能先挡住我们的围攻,再图后计。
若是不顾一切取拿宝器,天序不崩,那不用多言,可天序若崩,其仍旧掌握着诸多镇道之宝,他们依旧可以与我对抗,不管能不能做到,道理上也还可以重塑天序。而且没有了天序牵制的元夏,比以往更是难缠。”
众廷执点头,因为从道争上说来,无论哪一边,唯有被消灭真正主力,乃至到了没有反抗之力的地步,才算是赢了道争。
俞廷执这时一抬首,道∶“诸位廷执,我当也可看到,元夏有机会,我天夏亦有机会。我等若是在元夏未曾准备稳妥之前发动攻袭,也有一定可能在元夏不及摘取宝器的情形下将之摧毁,若得如此,那或能一举覆亡元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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