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优昙华
永夜异变。
辉夜和永林发动过巨大的幻境，将真正的月亮影藏起来，并伪造一个赝品。太阳西沉后，便不再升起，夜晚持续降临。这对幻想乡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妨碍，于是巫女曾大打出手，梦想天生和平永远亭，将她们等当成异变给治退了。
虽然对战中永远亭放的水能堪比大海，但被治退的事实却是依然存在。
公主的确是对于过往的事情不存芥蒂，但叶悠的第一站不是永远亭，而是博丽神社，还是让姬的心情有些微妙的不爽。
因为无论怎么看，比起巫女，都是公主先来的吧。
辉夜拿着手柄，凝视着格斗游戏的屏幕，又开始了一局。
“你还真是喜欢玩游戏啊。”叶悠只得继续陪伴。
“因为过去是无限的，现在不快乐起来，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完全不理解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叶悠发动游戏人物必杀技，然后又问道，
“平时就打游戏吗？”
“会栽种盆栽。”姬轻而易举的躲过，然后指着窗台上沐浴在月光下的植物，“优昙华。”
叶悠望去，那与其说去盆栽，倒不如是光秃秃的一截枯木枝。
“世称三千年一开花的那个？”
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
姬摇头：“不是，虽然名字一样，但这里的优昙华是只存于月之都的植物。”
“想不到辉夜居然也有这样像样的爱好——啊。”
“——我敲！”
姬拿起手柄毫不留情的敲在叶悠的头上，“你不觉得你这种说法十分的失礼吗——欸？人不动了？啊，掉了，掉了，线掉了，人物不动了！叶悠，你居然还进攻，无耻!卑鄙！”
“哈哈，战场上会因为敌人没有带武器就放过他吗？我今天必须让你认识到世界的残酷口牙！”
盯——
姬鼓起脸，用充满愤恨的视线刺向叶悠。
“这个时候比起看着我，去把线接上不是更好吗？”
“哼！”
姬撇过头去。
叶悠放下手柄。
“话说，优昙华，那个真的能开花吗？”
一截光秃秃的木枝，是否还有生命，着都尚存疑问。
公主殿下心情恢复的很快，刚才的不满像是假的一般消失，静谧的灯光在她平静如水的脸庞上，仿佛度了一层橘光般，熠熠生辉，她凝视着优昙华，说道：“如果能开就好了呢。”
辉夜突然起身，走向窗台，她赤裸着晶莹的双脚，华丽的裙摆托在身后。
“优昙华只吸收人世间的污秽为生，本来在纯净的月之都永远也不会开花。没想到，就算带到了地面也是这么死寂。”
辉夜在枯木枝上轻轻摩挲，随后视线上移，从窗口遥望幻想乡澄澈的夜空。
清辉从窗口流淌，公主静静独立。
一月，一人，一枯枝。
咦，这种感觉......如果放在galgame中，是要开启隐藏世界的选项了吗？以某件事物为线索，追寻探索事件真相，在其过程中逐渐深入女主内心世界，打开她紧闭的心扉，然后过上没骚没燥的幸福生活。
仔细想想的话，不只是galgame，其实是所有恋爱冒险系ACG的惯用手法啊。
“不是那么回事哦。”月下窗前的公主笑着说道。
“啊？”
“就算优昙华绽放，妾身也不会被你攻略的。”
“额......”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姬得意的挺了挺胸部，“你当这些年来，妾身的游戏时白玩的吗？”
“欸？有吗？还有galgame？”
姬只是笑笑，不做回答。
“优昙华是需要‘污秽’才能生长的吧？这个污秽到底是什么？”
辉夜公主站在优昙华的旁边，解释道：“在地面上一成不变的事物是不存在的，有形之物必然会迎来终焉，生命也会走到尽头。这一切，都是因为地面上的污秽在蔓延。污秽会夺取了物质的永远，赋予它们寿命，地上的事物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污秽。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个鬼啊。
但姬摆出一副‘我只能解释道这里，自己悟性不足的话就乖乖闭嘴’的表情，叶悠也不好再问。
但叶悠默默猜测，想起一个观点。
曾有学者提出，‘时间’实际上并不存在，只是人类在描述认知世界时强行主观性赋予的概念。时间不存在，一切都只是物质在空间中变化而形成的错觉。无论是指针的刻度表也好，太阳的东升西落也好，一切失去了‘变化’的物质，就不存在时间的意义。那，永恒，是否就是‘一成不变’呢？
“是......变化，的意思吗？”
叶悠以为自己接近了答案，但辉夜只是说：“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公主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起来：“道德经用了五千字来阐述什么是道。污秽也有类似的感觉，我们不知道该称它为什么，只知道它对月之民来说是不好的东西。所以，强名为污秽，不是简单一个词就能概括的。”
所以，为什么论道起来呢？
活得久的人都这样吗？总会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还是打游戏吧。”叶悠说。
“这才我认识的青空嘛。”姬脸色又绽放出纯真的笑容。
永远亭外，一个背生漆黑双翼，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少女飞过。
她叫射命丸文，幻想乡中最快的存在，从事记者的工作，主要执笔报纸《文文。新闻》。
实事求是，挖掘真相，从不为了吸引眼球而故意夸大事件，是射命丸文一贯秉承的职业精神。也正因为恪守正义、品行高洁，作为记者的她受到了幻想乡众人的爱戴，无论是妖怪还是人，都愿意为了‘呈上更有趣的真相’而十分愿意配合她。
——不管别人怎么看，最起码，记者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这一晚，射命丸文路过永远亭，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捕捉一切有趣事件’自称的眼睛，看到了。
“呜喔！噢噢噢噢！大新闻！大新闻！永远亭的公主居然和不知名男人于难寐之夜在房间里展开激烈的搏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