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衍的手垂了下去:“如果……治不好呢?”
初蔚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许嘉衍,我明白和你了,世上已经有眼角膜移植这一项手术了,你能不能给我乐观一点,振作一点,遇到一点困难就放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也会很难过?”
许嘉衍眼眶又红了,声音轻轻的:“对不起。”
初蔚又心疼,拿了本书过来:“海伦凯勒知道吗?”
许嘉衍双手放在膝盖上,样子看起来很乖巧,又有些垂头丧气。
“知道。”
“她写的假如给我三光明,我念给你听,好吗?”
“好。”
初蔚柔声念了几页,许嘉衍努力做出情绪平和的样子来,他仍是不安,焦虑,可他不想让初蔚担心,初蔚为了他已经付出了很多,他绝望,初蔚会更加难过。
初蔚将书放在一边,最后一抹黄昏笼在他头上,他的头发变成了暖黄色,初蔚摸了摸他的头:“许嘉衍,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扛的,所以,你不要害怕,更不要绝望,要积极面对,你听到了吗?”
他抬起头,‘看着’她:“初蔚,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
初蔚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如果我我记得上辈子的事,上辈子你就是我弟弟,你信吗?”
许嘉衍愣了愣:“真的吗?”
“嗯,真的,上辈子你是我弟弟,所以,这辈子你还是我弟弟。”
许嘉衍握紧了她的手:“你不要放弃我。”
“不放,永远都不会放。”
初蔚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一是追查赵姐的下落,二是自己要研究眼部手术,三是要搜寻国内外有没有机构组织眼角膜捐献事宜。
关于手术一事,她觉得不是难事,一直以来,她都是全科型医生,只是最近一直在脑科工作而已,她也没落下其他科别的学习。
难的是找到合适的眼角膜。
国内这个年代,人们思想比较保守,讲究个死要有全尸,医学事业也受到很大的阻拦。
初蔚只能让贺闻远去关注国际上的消息,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
晚饭的时候,初蔚将饭菜分好盘,给许嘉衍盛好,然后抓着他拿筷子的手,教他,饭在哪里,菜在哪里。
许嘉衍像婴儿似的,总是计算不好距离,惨餐盘旁边到处都是米粒和菜,明明从前是和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如今做起来却难如登。
筷子离开碗到嘴边的距离,他也总是摸不准,时常到了嘴边他还很用力,戳到自己的嘴唇,筷子上夹的东西便洒了一桌。
初蔚很有耐心,一盘洒了个七七八八,再给他盛一盘,很耐心地口头指令教他。
平时一顿饭四十分钟,这会儿却足足吃了三个时。
初蔚让雷达送许嘉衍去洗澡,雷达站在门外指导了一番,许嘉衍出来的时候,汗衫和裤子都穿反了,初蔚又心疼又觉得他可爱,上前去扶他:“回房间睡觉,最近我都住这里,就在你隔壁的房间,闻远也在这边,有什么事,你喊一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