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最踏足忘身境界后,他便仿佛自然而然般获得接受亡者残留思念的能力。
这样想来,就算是在冥想中能听懂动物的话语也绝非怪事。
“当真如此,此次下山我赚翻了!”
叶最摸摸鼻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究竟如何,还得他亲身试验。
叶最也不拖延,立时向安顿驴子的地方走去,背靠着驴子进行冥想。
果然,当他一进入冥想状态,耳畔就再度传来往日里听惯了的粗犷声音。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在我边上睡着了?”
叶最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心境变化,他从冥想状态退了出来。
这下,他基本上可以认定,自己而今确确实实是拥有了能够在冥想中听懂某些动物的话语能力。
“只是我能听到,可不可以同它交流呢?”
叶最心里极为好奇,他再次冥想,尝试着和身旁的驴子沟通。
“驴子,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叶最说完这话后好久方才听到那粗狂的声音用惊讶的语气回答道。
“我是吴岩,你是谁?你在那?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叶最强压自己心中的激动,缓缓道:“我就是靠在你身边的人……”
他还没有说完,吴岩就尖叫起来,“不可能,你怎么会能和我说话,你现在不还是一个活人吗?”
叶最闻言一滞,他追问着,“难道活人不能和你们交流吗?”
“当然,这是规则!活人与死人是没有办法沟通的,除了龙虎山的张天师,谁也不能例外!”
吴岩冷冷说道,他的语气里充斥着一种坚定而又疑虑的态度,恐怕此刻叶最能够和他交谈已经动摇他过往一直深信不疑的观念。
叶最对此只能说声抱歉,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之间便可以与死人交流。
不!
等等!
他现在谈话的对象不是一头驴吗?为什么会是死人呢?
叶最的心脏猛的一紧,他预感到自己也许在今晚就能收获到一个惊天动地的情报。
“你不是驴子吗,为什么会说自己已经死了?”
叶最嘴唇颤抖着,情不自禁的问出心底的疑惑,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万分期待。
吴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轮回么?前世我罪孽深重,今生只能投胎做驴。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再次投胎做人!”
叶最不知怎么的忽然兴致缺缺,他退出冥想,望月哀叹。
他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轮回转世。
这样一来,倘若他今世坏事做尽,来生岂非命途多舛?
一时间,他的心乱作一团,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该怎么办。
这时,他身旁的驴子忽然张嘴咬住叶最的衣襟,大声叫唤。
叶最原本有些不耐,但他看到驴子焦急的目光后,伸手摸了下驴子的头,再度进行冥想。
“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他刚一入定,耳畔便传来吴岩粗狂的声音。
“什么事?”
“在客栈后院花丛里埋着两个人,她们死的很惨,我希望你能够帮她们报仇雪恨!”
“唉?”
叶最没有想到居然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居然埋有尸体,不过他也不想多做理会,要是已经死去多年,他又该怎么去帮助她们?
吴岩仿佛看破了叶最的心思,他随后说道:“两个姑娘都是最近才死的,那群畜生居然在杀她们之前还侮辱了她们。”
听到一头货真价实的驴子骂人是牲畜,叶最的心情复杂难明。
不过,既然死者逝去没有几天,叶最倒是可以去管一管,反正左右他回武当后亦不过修炼天蚕变神功,倒不如在这里积攒一些功德。
没错!
得知轮回当真存在后,叶最已经开始谋划积攒功德了。
他可不想下一世当牲畜,被人宰杀!
而且看吴岩的模样,恐怕轮回里头也没有孟婆汤来忘却前尘往事,眼睁睁瞧着自己死期将至,岂不恐怖?
当下,他来到吴岩所说的后院,朱红色的花丛中果然隐藏着两个不太显眼的土包。
叶最叹息一声,盘腿而坐,开始冥想。
虽然进入坟墓之前,两女早已死去,但由于尸身的存在,叶最反而更直观的感受到两人生时的种种。
这是他睡在枯木掌门坟旁数十天后得到武当七绝的经验之谈!
随着他感知的深入,叶最的脸越变越黑,他没有想到,一直等待迟迟不来的峨眉双秀居然早已遇难。
“这下麻烦大了!”
叶最结束冥想,从地上爬起来,他眯起眼睛,开始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在方才的回忆当中,侮辱并杀死峨眉双秀的无疑是无敌门的弟子。
现今青松掌门将同无敌门主决战,他朝无敌门的人下手,很可能会造成某些误会,例如武当要对无敌门动手。
这样一来,赴无敌门比武的掌门人无疑会身陷险境。他若是死了,武当不会放过叶最,他若是活着,回来亦不会放过叶最。
可峨眉双秀多多少少因为叶最而死,让他作壁上观,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事真让我左右为难!”
叶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思虑再三,心里终于有了决定。
次日一早,他便寻到了东平镇的棺材铺,向老板定下三十八幅棺材,三十六幅普通棺材,两幅顶级棺木。
随后他又雇了几十个彪形大汉,令他们把棺材抬到无敌门分舵门前。
无敌门东平镇分舵舵主名为童标,早些年亦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喝的大碗热酒,吃的是大块牛肉。
只是近几年沉迷美色,家中有十几房小妾仍嫌不够,整日留恋烟花之地。
所谓上行下效,一旦上梁不正,底下自然也是乌烟瘴气,不成样子,依仗着无敌门的招牌胡作非为。
但是,当叶最用棺材堵住东平镇分舵的大门,童标还是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拧着久已不用的大刀,一马当先的走出来。
他后边跟着三四十个无敌门弟子,一个个都打着哈气,没精打采的。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无敌门撒野,不要命了吗?”
童标还没有说话,身后早有一机灵懂事的亲信开口呵问。
叶最面冷如铁,他拍拍身旁的棺材,朗声道:“我当然要命,不过我不要自己的命,只要你们分舵的三十六条人命!”
“你,大胆!”
叶最话音刚落,从对面立时便有数人飞身扑出,或使刀剑,或用枪棒。
叶最却好似连看也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待他们挨得近了,方才懒洋洋的拔出腰间宝剑,肆意挥舞。
叶最的剑法同公孙弘对战亦不落下风,对上无敌门区区几个杂碎自然手到擒来。
童标只看见叶最手臂一阵晃动,然后冲到他身前的几个门徒顿时都像是稻草人一般散开。
他见得分明,叶最在极短的时间内微笑着将他们的四肢斩下,其手段之毒辣,令他心里发凉。
偏偏这个时候,叶最忽然翘起嘴角,笑着数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收了五条性命呢!”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来和我无敌门作对?”
童标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朝叶最大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缓他心中的害怕。
叶最歪歪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找你的麻烦?好!我让你心里清楚明白。”
说着,他从怀里缓缓掏出一张信纸,将其掷向童标。
童标不敢托大,生怕纸上有毒,令身旁一位亲信将其拾起。
他亦不接过信纸,只是略微瞥了一眼,确认是一封信后,又让那位亲信把纸上的内容大声念出来。
亲信望了望信纸,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等到被童标催的急了,他才红着一张脸,大声念出纸上的内容。
童标听着听着,忽然发觉,原来这信纸记载的内容竟然是一封情书。
但是,这与叶最前来复仇又有什么干系?
他被酒色所迷,脑子早已不似年轻时候思维敏捷,一直听到亲信念到妹丁敏秀时方才愕然想起原来这情书的主人在几日前已被他侮辱杀害。
他的额头满布大汗,没有想到因果报应会如此之快。
弄清了事情的缘由之后,童标对双方和平共处的场面不报期待,当即重拾起当年的几分豪气,拧着大刀来战叶最。
别看他体态臃肿,但搏杀起来,速度竟不比叶最慢上多少,一把大刀被他挥舞的虎虎生威。
想来他能坐稳十三舵十数年,一身本领也是不凡。
若他今日遇到其他青年才俊倒还好说,可是碰到叶最,无疑是他的悲哀。
童标的五虎断门刀压根连叶最的衣服都没能碰到,谈何能赢?但他却压根对此不慌不忙,仿佛自己早已有了必胜把握。
叶最眼中闪过一缕异彩,他瞅准时机,手中剑一压,朝前连点数下,从童标的刀尖一直点至刀柄。
要不是童标缩手快,恐怕一只手早被削落。饶是如此,他手中的大刀也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童标满脸绝望,后退几步,差点没能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