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也没有拍摄到我们想要的水鸟出没水面的那种欢喜状态。忽而觉着,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还需要用一生去攻略才行。
林清玄说,生命里偶然的欢喜、悟、心灵的光,就像鸽子麻雀突然来到我们的窗前,当它们飞走的时候,我只要保有那种欢喜就好了。
这样的欢喜,在生命里相遇几多,但终归是偶然,偶然得给我们生命里留下感动与感悟,常常因为感动的一瞬,留在永恒的记忆里。而记忆里的事物,有时欢喜有时忧。但是,我不愿留住那些脆弱的忧伤,唯留欢喜在。就如林先生所说,我只要保有那种欢喜就好了。
说欢喜,我很想如湖边的植物花草一样,占据着安静的一角,兀自生长开落,兀自欢喜沉醉。
坐下来歇脚时,看每一朵野花都令人沉醉,每一只水鸟都令人无限遐想。当我再从湖边向远望去时,感觉那些草木是流动的水,微风吹拂着,一坡高,一坡低,仿佛是沉醉的火焰,仿佛是舞者舒展着柔美的肢体。仿佛是一群打盹的孩子,顷刻之间,把一丛花的梦摇醒。而水边的草木也被一片薄纱的紫雾围住了。我投入到这片紫雾中,沉醉在这片温柔的光阴里,只想安静的沐浴着清风,感受自然赐予的幸福,这幸福是真实的。当这真实的幸福掠过我,心灵像那群水鸟那样飞临水面,像风那样自由穿行在花草与树林中。不知在那篇文章里读过这样一句话说,“只有在自由地欣赏辽阔原野的人,才是真实幸福的人。”
那一天上午,我是一个真实幸福的人。
早上按时醒来,打开大门,和朋友锻炼回来,家门口很热闹,花椒红了,孩子奶奶、叔叔,还有表弟,街坊都在摘。这伙人明明就是“强盗”嘛,不经我们同意就开摘。忙叫两个还在家里睡大觉的孩子:“快点起,要不花椒被人家摘完了。”两个孩子揉着眼睛嘟囔着起床,然后嘻嘻哈哈加入采摘花椒的大军。我们用了整整一早上的时间把家门口东边这棵花椒摘完了。西边的那棵在上午送给几个街坊邻居摘了。这东西,谁家也离不了,谁家也吃不了多少。大家摘,大家吃,大家乐嘛。
上午在家里除草,种的青菜没长几棵,毛银欠疯了般往高处长,还有那些瘦瘦弱弱的小树苗,几天不在家,已经高的让我认不出来了。叫上两个孩子齐动手,拔掉野草,留了几棵细细瘦瘦挂了果子的野西红柿。正忙碌间,来了朋友,给孩子挑了一双鞋子。送她们走,顺手在对门的菜地边摘了一些指甲草花,想把指甲染的再红一点。回到家,对门大婶给我家送了一篮子菜,红红的西红柿,带刺的黄瓜,还有一大把刚摘的青菜。正说话间,七表姐来了,朋友带着她的孩子们来了。家里热闹的很,大人说话,小孩疯闹,灰灰的几个孩子跟着灰灰转来转去凑热闹。
打开网友乡愁四韵寄来的衣物任她们挑选穿试。街坊婶婶们说:“你说这人多好啊,把这么好的衣服寄给我们穿。我们哪舍得买这么好的衣服”。我对她们说:“看中的,能穿的,尽管拿回去穿,人家还会寄的,还有棉衣呢。”大家一边挑衣服一边说着寄衣服人的好。
中午七表姐给我们做了手擀面,边做边抱怨我家这不好,那不得劲,非要去给我买个擀面板回来不行。我强行拉着她:“要是嫌我家擀面板不好,下次你再来,在你家好擀面板上擀好面条捎来。”我们就笑,聊着小时候的很多趣事。聊到七表姐曾有过的擀一疙瘩面,下七大碗面条的伟大事迹,我们简直开心坏了。中午,我和两个孩子破天荒都吃了两碗,七表姐做的饭,还是当年的那个味,咋吃咋好吃。
七表姐吃过饭就走了,有生意,那么热的天,表姐挣个钱也真是不容易。女儿收拾了厨房,我抹了桌子。然后就开始午休,迷迷糊糊中接到小姨和表妹打来的电话,说笑了一会,接着睡。睡醒了,屋子里很安静,原来两个孩子都在外间大床上睡着了,风扇一直开着,却没有对着她们吹。
很想回父母家看看,却惧怕太阳的淫威。在家的日子里,只有陪父母去地干活,才是最美最踏实的,但这样的时刻却不多,一个怕热,再个是自己太懒。这样想着,给父亲打个电话,父亲说去卖瓜刚回来,地里没啥活,天太热,不用我们回去干。我对父亲说要是给玉米追肥,一定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回去帮帮忙,父亲显得很高兴。
看看外面,太阳依然很厉害。关闭电脑,在家磨蹭磨蹭就该做晚饭了,吃完晚饭,就可以带孩子们出去散步了。
持续的暑热,连绵的雨水,夏天就像被浏览过的书页,看过了便也就翻过去了。
被潮湿高温炙烤着的人们,也像读书人啜过一口香茗之后,激越的心绪正逐渐淡定下来。
初秋的北方,晴朗的天气多了,风儿也从遥远的大草原奔袭过来。早早晚晚都凉凉爽爽的,确实让人触摸到秋天的感觉了。
早晨的天空显得既高且远,几朵白云似地点缀着,一轮红彤彤的初阳正冉冉升起。树叶间,草尖上,刚刚绽开的花儿的嫩蕊里,到处都是晶莹晶莹的露珠儿,像是昨夜遗失的星星,也贪恋俗世间那点点滴滴的浪漫。无论是进城的乡下人,还是憋屈久了的城里人,都早早地离开家门,即使什么伙计都不干,单单是哪一股股清清凉凉的空气,都令人感到难得的兴奋与舒服。
心里舒服,人们脸上的笑容就多了。整个人就象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见面点下头或是浅浅的微笑,显得真诚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