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因果吗？
但是因果就好比一个橡皮筋，这玩意从结果看万事万物皆是因果，但是放在当下，只能说一句呵呵，就连凡俗时间有因无果的事儿都多的数不清，更遑论越高层次的存在？
古青信因果，却不在乎它，有用的时候能拿来放个嘴炮啥的，没用的时候随手丢一边便是。
佛陀凝丈二金身，端坐莲花台，拈花弹指，一刹春秋。
古青周围空间尽被封锁，仿若锁链加身，丝毫动弹不得，一股莫大压力逼得他不得不逐渐低头弯腰。
远远望去，好似他忽然顿悟，虔诚礼佛，跪地忏悔一般。
古青身周逐渐升起一缕缕乌金色光芒，如一根根坚韧的铁丝，疯狂的绞碎周围无形束缚，崩崩轻响如炸雷般溅起一片片剧烈的空间涟漪。
蓦得，古青身影消失原地，伴随着不屑的轻笑，忽而出现在佛陀身旁，探手并指，直指其眉心：“穹天大世界的空间浑厚无比，我尚且能撼动几分，更何况这个世界？凭你想要压我？还差了点火候。”
万字佛号凝现，疯狂旋转，绽放亿万金光，无边佛音浩荡震耳，狂涛巨浪般将他朝外推去。
“晚了。”
古青眼中猩红越加浓郁，似一枚剔透的红玉，充斥着令佛陀悚然的杀意。
罡煞环绕，在须臾间化万龙异象，疯狂的将周围一众罗汉菩萨等神灵吞没，澎湃佛光巨浪如脆弱不堪的朽木，僵持一瞬彻底崩溃开来，再无法阻挡古青这狠辣一指。
杀，杀，杀！！！
天地有五行，五行转阴阳。
生灭成循环，蕴出混沌道。
虹吸转化和五行混元两个S级天赋，在古青全力出手下，彻底被激活，他周身毛孔仿若泛化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疯狂的吞噬着周围一切能量。
周围的光线在扭曲，空间在崩溃，仿若无法承载古青的存在，发出噼啪连绵的爆豆般巨响。
“你为佛，佛说了那么多所谓的真理，不如今日我教你一个道理。”
古青咧嘴一笑，迎着佛陀越加凝实的金身，轻言细语：“山川草木，魑魅魍魉，亿万生灵，上至天穹昊阳，下至碧落黄泉。
神也好，佛也好，仙也罢，人也可，皆逃不过一死，所谓证道，所谓历劫，来回反复，无外乎你们的垂死挣扎而已，这世上，这寰宇，这诸天万界，从未有永生。”
长生有，凡人有长寿者，超凡后数百年，乃至于修真的以身合道，化为法则一部分，亦或者修仙的超脱……
所谓种种，都是长生手段。
有的能活百年，有的千年，有的万年，甚至于与天地同寿。
谁都会死，神，魔，仙，佛，人，妖，鬼……包括世界，包括这片宇宙，最终都会走向衰亡。
古青一指点在佛陀眉心，罡煞涌动，死亡法则喷薄而出：“所以，你今日必死。我就是你的劫数，且看你这尊佛，可有本事渡过。”
金身破碎，一丝细微的裂纹在顺着古青所指之处蔓延。佛陀没死，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
周围的罗汉瞬间化作一抹金光，闯开重重阻碍遁入其体内，拼命且完全的抵抗着来自死亡的侵蚀。
早登极乐，脱离六道，免受轮回之苦。
这句话存在很久了，只不过无人想过，万一极乐不再极乐，佛陀危在旦夕，那时候的西方极乐，又是何等模样？
佛陀也会死的。
古青可以作证，因为他身体里的力量，有一部分就来自于某个佛陀的馈赠。
而如今这个佛陀，较之从前那家伙更为强大，但古青也早已今非昔比。
僵持，看似很久，实则不过一点轻触。
佛陀狼狈而退，半张脸好似被强硫酸侵蚀，露出浑如鎏金般的神血，神骨，纵然佛光疯狂在脸部汇聚，却依旧无法弥补这可怕的伤口。
没有意义的。
死亡法则所侵蚀过的地方，皆为死亡，如果真有什么是永恒的，那只有死亡了吧。
佛陀的本源，已经被法则强行抹去了这一部分，它已经不是伤口，而是如天生的器官，基因一样深深刻在佛陀身上，哪怕他牺牲全部信徒，也无法修复，弥补。
除非……，不好意思，没有除非。
就算佛陀狠下心重新凝聚神躯，也没有半点卵用。
一朵金莲忽而自虚空浮现，在古青脚下迅速绽放，迸发出浓郁的佛光，隐约间似有龙吼呼啸，更有夜叉修罗。
伴随着一阵轻叹，坐着异兽破空而来的地藏王菩萨终于显化，见他禅杖一抖，紧接着异兽咆哮，莲花中似开启轮回之门，铺天鬼潮汹涌而来。
“没用的。”
古青笑了，他轻缓迈步，朝地藏王走来，周围一切鬼物包括佛光在内，在贴近一定范围时，尽被彻底转化为能量，涌入他的体内。
天地寂静，古青轻描淡写的收回一只手，将捏成一团碎肉的地藏王丢进口中：“所谓六道，所谓轮回，所谓十八层地狱，呵呵……不过如此。”
海浪翻涌，似有吟唱声响起，天际浮现一尊千手金身，一条柳枝被捻出轻撒，玉露颤动间炸出片片涟漪。声势浩荡，宛若末日降临，银河崩溃……
然而，神通之后，古青毫发无损，他所做的仅仅是抬起手，虚握，菩萨金身破碎，惨叫着被吞噬消失。
“肉身成道？”佛陀凝重，幻化三头六臂，分出百千分身，缔结万佛大阵，将古青死死围困在内。
“你其实知道，这没有作用。”古青一步踏出，空间崩碎，可怕的裂隙仿若天地鸿沟，绵延百千里余势不减。
神通，法术，一切毫无作用。
只要无法瞬间将他磨灭，依仗这个世界的五行法则，古青自可恢复如初，五行法则所在之处，古青就是打不死的存在。
除非……
佛陀狞笑，万佛崩散，紧接着一层金光铺开，万道法则尽被排斥在外，古青眨眼就好似换了个地方，来到西方极乐世界。
也就是佛陀的佛国。
“你还真是聪明。”
古青笑了笑，佛国乃是对方的神域，在自己的神域里，佛陀自然可以将诸般法则排斥在外，此消彼长，自然会有翻盘之机会。
佛陀现身，并指虚画，伴随金光残影，周围一切法则彻底改变，古青似身处泥沼，言行举止费力何至于百倍。
“其实，跟你认为的肉身成道还是有区别的。”古青迟缓的传达着信息，望向佛陀时，眸中闪烁着几分笑意。
确实有区别。
因为神灵嘛，他们走的路子，终点就是与法则融合，俗称合道。
所以佛陀口称的肉身成道，其实归根结底也是神灵这条路，只不过是一条小径，而不是正道罢了。
可惜，古青所走的武者路子，真的跟它不是一码事。
从最开始缔结脏腑五行之精，凝五行循环开始，就跟其他体系有不同之处了。
因为武者所追求的永远是自身，他们掠夺能量，掠夺煞气，甚至于最后掠夺法则，都是为了构建，巩固自身，不是为了成道。
而是为了成就自己！
道，是无我。
武者则恰恰相反，他们走的是自我，唯我，独我的路子。
所以倒不如说是武者的境界越高，体内法则越加稳固，就好比蕴含着一个宇宙，或许还不止……
因为穆家那几个碎空境的怪物，曾经与古青交流的时候，无意间说过，碎空境并非顶点，只是另一个层次的开端罢了。
进化是没有极限的。
所以，纵然如今古青身处佛陀的神域，只要不打破古青体内循环，他就绝对死不掉，除非磨死他。不让他摄取哪怕一丁点的能量，间接的饿死古青。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正儿八经的穹天大世界的武者过来，如果古青没有系统加身，对方制造一个坚固无比的虚空牢笼，过个万把年，或许更长的时间，就足以饿死古青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神灵的特性，注定了他们要走的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融入某个法则之中，不可能如其他体系，其他生灵那么随意，什么乱七八糟都可以涉猎。
而佛陀恰巧走的是因果法则，这玩意之前就说过，弹性很大，而且跟其他法则也都沾点边，所以对空间等其他法则均可以略作参悟。
但也仅限于浅浅的参悟罢了，佛陀压根没有那个实力制造出足以镇压古青，不让他有所反抗的虚空牢笼，而因果法则又完全落不到古青头上。
故而，佛陀现在看似占据上风，实际上却是以消耗无数信徒的生命，燃烧积蓄的神力来与古青对拼。
哪怕古青接下来干坐着死等，只要佛陀稍有一口气松懈，他随时就可以脱困而出，届时攻势会再度逆转。
古青四下打量着，说道：“你能困我多久？神力我也不是不能吸收。”
“你真以为只有我一个？”佛陀冷笑声在四周响起，充满了得意。
由此可见，所谓佛也不是四大皆空，只是一般事儿没法激起他的情绪波动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