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旭看着眼钱的这名教众。
即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而是用另一个含糊其辞的问询,反问了出去。
这般一来。
即使是崔旭没有承认这人的问询。
但是在其间意思上,也给对方营造了一种,貌似真的就是去救人的样子。
果不其然。
对面的这名教众。
在听到崔旭的这般问询之后,顿时眼前一亮,露出惊喜模样的同时,快速摇了摇头,道:
“没有!没有怨言!”
这名教众快言快语,在回答完崔旭的问询之后。
目光躲闪的朝着他看了一眼,接着有些弱弱的问询道:
“只是教友们也都好奇,到底是谁身陷囹圄。值得吾等做出如此举动。”
崔旭没有回答,冷漠的目光朝着他看了一眼,吓得对方赶紧低下头来的同时,心中也知自己刚才这句问询有些逾越。
就在他心惊胆战之时,对面的崔旭却并未出言训斥,之时轻声的说了一句:“不该你问的,就不要打听了,吾等按圣女所命,将各自所负责的任务完成就是,等到了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崔旭淡淡出声,没有在继续多言下去。
时间渐渐流逝。
天色也开始变得昏暗。
原本不时还有人经过的街道,如今已然变得空无一人起来。
四周更是炊烟渐渐升起,偌大的京师都开始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烟雾里面。
白莲教众所在的院落之中。
崔旭一直紧张的脸颊上面,终于开始有了些许喜色。
刚才有兄弟送消息过来,说萧敬直到现在,还一直在东厂之中,看那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架势。
听到这个消息的崔旭,欣喜不已不说,也开始安排起诸般人手,做起行动前的最后准备。
进入冲杀吸引目标一路人马。
寻到萧敬被予以刺杀又是一路人马。
四方游击,策应各处的,又是一路人马。
至于崔旭自己,则是带着最后的一路人马,负责销毁东厂所存纳证物的房间。
四路人马。
没有考虑最后的退走问题。
毕竟眼下他们所要进攻的可是东厂,任务完成与否都是两说,怎能还未动手,就寻思撤离的事情呢。
再说若是能完成任务的话,想要逃离也自是困难不了哪去,无非是躲避城中各处的搜捕而已,这对于隐匿多年的他们而言,可谓是驾轻就熟。
就这般。
一直到了子夜时分。
萧敬没有离开不说。
东厂之中的一个个房间,也开始渐渐变得漆黑一片。
而在崔旭所在的院落之中,更是密密麻麻站好了一片片的黑衣之人。
近千人聚集在一起,根本没有一点声响发出,也就唯有那兵器的点点反光,还能证明这里有人影出现。
崔旭和诸位领头之人最后确认了一遍,见到大家都已然明确自己的任务后,崔旭带头走出了房间。
房门推开。
入目所见。
就是杀气凛凛的一众手下。
纵使是崔旭见到此景。
忍不住心潮澎湃之余,更是暗暗呼出了一口浊气。
如此白莲教的精兵强将,马上就要对阵大明的东厂鹰犬。
接下来少不得一场血腥的对决不说,是非高下更是可以立判。
不过对于此事,崔旭的心中却是充满了信心,不只是因为人数胜于对方,在个体实力上面,崔旭也认为自己手下这些教众,绝非泛泛之辈。
当然。
这一切只是崔旭自己的想法念头罢了。
事情的结果是非会如他所想,那还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站立在门口的崔旭,意气风发的看着面前的众人,目光在扫视了一圈之后,高举手臂,轻声呼喝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兄弟们,出发!”
伴随着崔旭的口号出口。
安静的人群突然开始变得沸腾起来。
所有人情绪变得激昂不说,下意识更是攥紧了手中的兵器。
在崔旭和诸位头领的带领下,所有人按着之前得到的命令,快步朝着外面奔去。
漆黑。
东厂门前的巷道。
和往日一般模样,静默,阴森。
东厂门口负责执勤的几名探子,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哈欠。
一副懒散模样的又伸了一个懒腰后,目光朝着对面的那个兄弟望去。
可是这一望。
方才发现对方也是和自己一般动作。
见此情景,两名探子忍不住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后,目光又开始转回到了面前漆黑的巷道上面。
说实话。
这么多年以来。
东厂的规矩一直都是这般。
虽然在东厂从来没有发生过劫狱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么说,东厂还是自有诏狱在里面。
若是连守卫都没有的话,那些本来就看东厂不顺眼的朝臣们,还不知道如何上书参奏他们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知道没有人有胆子来袭击东厂,但是东厂这么多年以来,却依旧将他当做规矩一般,一点点的坚持了下来。
一夜的时间。
说不难熬也挺难熬的。
就在负责看守的两名东厂探子想要靠近聊上几句的时候。
忽然。
一声异响传来。
听起来好似是箭矢的声音。
负责放哨的两人尽皆神色一变。
可是还来不及诧异,此刻怎么会有这般声音时。
就猛的感觉身体一痛,一道箭矢也随之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体上面。
这名探子一脸惊诧,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射中自己身体的这支箭矢。
冰凉!
坚硬!
可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敢对盛名在外的东厂动手呢?
探子一脸不可置信,目光朝着对面望去。
在看到对面的那个兄弟已然倒地不起后,他这才似后知后觉一般,脚步踉跄的开始朝着一旁躲去。
又是一支箭矢射来。
这名探子身形被击的朝着一边扭曲之余。
更是在踉跄几步后,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噗通!
漆黑安静的夜里。
连这么一声摔倒,也要传出去好远好远。
可即便这般,连续的两支箭矢,都没有射中这名探子的要害。
摔倒在地的他,在稍稍停顿了几息后,仿若后知后觉的他,才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呼道:
“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