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这是你们酒肆的客人呀?”长乐公主视线不离那张清雅俊秀的面庞,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问。
对于长乐公主来说,男人的意义仅限于面首。
对面首,态度自然谈不上郑重。
骆笙弯唇:“是啊。”
“哪家的?”
走在最前面的盛二郎皱了皱眉。
这是哪家贵女,当面这么议论男子太肆无忌惮了。
看着少女对骆笙熟悉的态度,盛二郎抽了抽嘴角。
他现在真正知道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表妹,我们先回去了。”盛大郎冲骆笙打了声招呼。
阿笙的表哥?
长乐公主看向骆笙:“阿笙,他们都是你表哥?”
骆笙笑道:“走在前面的两位是我大表哥和二表哥,后面那位公子与我没干系。”
长乐公主凝视着苏曜,笑了:“这样啊……那这位公子是谁?”
盛二郎忍不住道:“表妹,我们有急事,先走了。”
这个女子明显在打苏二弟主意。
自从苏二弟中了状元,那些有心思的小娘子他们见多了,可这么大胆表露出来的还是头一次见。
长乐公主面色微沉:“见了本公主,你们不该行个礼再走么?”
公主?
盛二郎与盛大郎皆是一愣。
苏曜面上流露的诧异如一抹轻薄流云,丝毫不影响他的云淡风轻。
骆笙适时开口:“这是长乐公主。”
三人齐齐拱手:“见过殿下。”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视线不离苏曜:“阿笙,我记得你外祖家远在金沙,怎么表哥们都跑到京城来了?”
骆笙笑道:“两位表哥与苏修撰都是进京赶考的。”
苏修撰?
长乐公主定定看着苏曜,莞尔一笑:“这么说,这位就是新科状元了?”
殿试一甲只录三人,称状元、榜眼、探花,而只有状元郎会在殿试结束后授翰林院修撰,榜眼与探花则授翰林院编修。
阿笙说这是苏修撰,显然就是新科状元郎了。
有貌,有才,最重要的是还没有一把胡子。
长乐公主对眼前少年的兴致更大了。
而苏曜在长乐公主问话后,大大方方拱手:“微臣正是。”
长乐公主眯了眯眼。
微臣——这个自称,她喜欢。
长乐公主对苏曜的关注让其他人感到了不安,唯有苏曜从容依旧:“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告退了。”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
眼见长乐公主没有再为难,盛大郎等人悄悄松了口气。
快步离开酒肆后,盛二郎用折扇一敲掌心:“苏二弟,你有麻烦了!”
苏曜面色平静:“什么麻烦?”
“那是长乐公主啊,你没听说过?”
苏曜坦然摇头。
盛二郎反应过来:“也是,咱们来京城还不到一年,长乐公主之前又不在京中,没人和你提过也正常。我知道这位公主,还是因为表妹。”
“因为骆姑娘么?”苏曜轻声问,眸光一点点转深。
“是啊,长乐公主与表妹是手帕交,两个人……都喜欢养面首。”
“二弟。”盛大郎睨了盛二郎一眼,语气有些不满。
盛二郎勾了勾唇:“苏二弟又不是别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哥难道要苏二弟一点准备都没有,被那位长乐公主祸害了?”
盛大郎无话可说了。
他们寒窗苦读,金榜题名,谁不是有一腔抱负要施展,若是沦为公主面首,那真比死了还难受。
“苏二弟,你以后可要当心些。”盛二郎拍拍苏曜肩头。
苏曜笑笑:“盛二哥多虑了,回头长乐公主知道我与平南王府小郡主定了亲,不会乱来的。”
“这倒是,毕竟小郡主与长乐公主是堂姐妹。”听苏曜这么说,盛二郎没那么担心了。
抢堂妹的未婚夫当面首,长乐公主再无法无天也不会这么干吧。
苏曜回眸望了一眼。
天际还渲染着晚霞,檐下垂着红灯笼的酒肆笼罩在稀薄夜色中,显得安静又温暖。
苏曜回了头,神色平静往前去了。
大堂里,长乐公主正打听苏曜的事:“阿笙,新科状元没被人榜下捉婿?”
“没有。”
长乐公主微微摇头。
这般人才竟然没人抢?
这批贵女不行,在她与阿笙之后竟没出一个爽快的。
“不过他定亲了。”骆笙随口道。
长乐公主扬了扬眉,不以为意问道:“哪家贵女?”
“平南王府小郡主。”
长乐公主怔了一下,才道:“是她啊。”
若是卫雯,那倒有些麻烦。
不过只要是她想要的,最终又有什么要不到呢。
长乐公主笑起来:“卫雯总算眼光好了一回。”
骆笙没有接话。
她要报复的是卫羌与平南王府,卫雯身为郡主享受了这些年富贵,随着王府落难吃苦头算是有因有果。
但在卫雯没有跑来找她麻烦时,她不会特意针对。
至于长乐公主会不会与卫雯对上,那就与她无关了。
长乐公主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饶有兴致打量着大堂:“阿笙,你这酒肆还挺有模有样,今日我就在这里用膳吧。”
“好啊,殿下正好尝尝厨娘的手艺。”
这时进来两位酒客,红豆招呼着二人往里走。
长乐公主闻声看去,不由挑眉。
阿笙开的真是一间酒肆么,怎么进来的酒客都挺赏心悦目?
进来的是林腾与林疏两兄弟。
林腾在刑部当差,又不是爱到处逛荡的,长乐公主还在京城沉迷养面首的时候并没有见过。
至于林疏,传开才名也是这两年,长乐公主离京时还是个躲在书院念书的半大少年。
两兄弟一进门,就发现一名美貌少女直直盯着他们。
难道走错了?
兄弟二人下意识看向柜台处,看到骆笙微微松口气。
“骆姑娘,我们来吃饭。”虽然被陌生少女盯着压力有些大,林腾还是开了口。
“二位请自便。”骆笙冲蔻儿递了个眼色,问长乐公主,“太久没与殿下一起吃酒了,不知殿下口味变了没?”
长乐公主要打苏曜主意随便打,若是打她外甥的主意可万万不行。
长乐公主尚未尝过酒肆美味,自然不觉有太大吸引力,正要问林腾二人来历,就见一名绯衣青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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