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色长裙女子,带着面巾遮脸,一双水瞳无暇,神采奕奕,如同宝石一般闪着光泽,深邃明亮。
薛举没有见过补天阁的传人,但是有听闻,他派人打听过这个神秘女子,名为叶珺瑶,武艺很高。
按照他对隐门势力的了解,虽然不显山显水,但真实存在,发展到今天,虽然都没落了,但是传承未断,总有一些门派,撑着在传承呼吸法和武艺。
盛世时候,他们不会轻易涉足俗世,因为担心被朝廷围剿;到了乱世时候,朝廷无力,各地烦乱,他们就会跳出来,有的弟子谋取仕途,追随英主做将军、谋士。
也有的门派,如补天阁、阴阳门、天玑谷等,影响江山走势,声称能够预测历史命运,以正统自居,觉得他们挑选的诸侯王,才适合掌控这片江山,否则,都是不受承认的势力。
一些历史事件的诡异之处,难以解释的辛秘,往往会有这些势力掺杂的身影。
薛举曾师承一个隐门高人,只算记名弟子,不被门派承认,但他事后不断挖掘隐门秘密,所以知晓一些规矩。
“按照隐门盟约,各派传承人,不得对诸侯王私自下手,不得参与到行刺、废黜的直接事件中,难道你补天阁要破坏规矩,对我出手?”
薛举此时已经不自称朕了,因为他有些狐疑和担忧,外面层层守卫,按理说,一个武林高手,不该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来,还刺杀这么多侍卫武者。
但是这二人得手了,说明外面肯定有内鬼,巡视时候故意没有接近,才会给这两位顶尖高手制造了机会。
叶珺瑶冷淡道:“这次你以鼠疫,害死了城内太多无辜者,而且此事乃是一个极其恶劣的开端,惨无人寰,如果不惩治,各地诸侯都以此为武器,那么中原就要爆发大规模黑死病、鼠疫等,成百万、上千万的人都会无辜死掉,野兽、牲畜都会消亡,中原就彻底毁掉了,这已经不是你们战争夺天下的事,而是牵扯到中原的生死存亡,所以,补天阁要除掉你,并不违反盟约,而是执行刑罚。”
薛举据理力争,反驳道:“我并没有料到会这么严重,当初谋士提出,只是让城内唐军拉痢疾,削减抵抗而已,并非真要制造黑死病来害人,这是无心之举,而且我已经下令,城外戒严,杜绝病人外出,彻底消灭祸源,不会影响其它地方,所以,这次是意外,隐门势力不敢如此偏激草率,出手对付一位诸侯王。”
叶珺瑶摇头,说道:“这是你的天命,劫数在此,早有定论,补天阁的上有你暴毙于此的记载,所以,不论如何,你都要死在这了,为那些城内二十多万无辜的军民来偿命。”
薛举听她执意要来出手,也动了怒气,脸色阴沉下来,展现出王者的霸气,哼道:“杀一为罪,屠万为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我身为西秦霸王,诸侯之王,打天下哪有不死人的,他们这次是被毒死,下次是被屠城,或是战死沙场,死去的人不会比高墌城人少,难道都要受隐门管辖?哪个朝代更迭,乱世争雄,没有大批死人的,你补天阁管得了吗?”
叶珺瑶喝道:“这有着刽子手的本质,难以回头。想想当年西楚霸王,不可一世,还不是四面楚歌,自刎江东,你真以为,汉王刘邦凭着自己的本事能战胜项羽?没有隐门的帮助他会成功?刘秀昆阳率领几千人,大败王莽四十多万军队,你当这里面没有隐门的帮助,他能成功?苻坚淝水之战,百万大军被东晋谢家数万大军击败,难道只是偶然?”
虽然补天阁传人只随口提了几件事,但基本都是历史上的让人难以捉摸的成败,影响了江山走势,确保了汉人正统的延续。
薛举越听越心惊,这些历史上颇为著名事件,难道都与隐门有关?
“难道北周武帝宇文邕,在统一天下的途中暴毙,也跟隐门有干系?”薛举想到最近几十年的一件大事,忍不住发问。
叶珺瑶沉默,没有肯定答复,因为她承认的,都是几百年前的事,造成定论,无从追究,但是最近几十年的事,那些家族的后人还在,对当今各势力的影响很大,所以,她没有直接答复。
薛举质问道:“看来,即便没有这次高墌城事件,隐门势力也不会放过我,就是因为你们宗门所谓的,所谓的知天命,都是一面之词,谁知真假?我还说,那是你们故意编造,其实为了你们挑选的人,排除障碍而已。”
“随你怎么说,天命定数,不是你能知晓的!”叶珺瑶淡淡回答,已经动了杀机。
“此乃军中大营,就凭你们俩,以为能短时间内制住本王,不惊动外面的侍卫大军吗?只要一动手,我相信能够突围出去,招来禁卫军围剿你们!”
“那你试试看,还剩下多少力量?”
薛举闻言一惊,双手握力,发现内劲竟然不听使唤了,整个人的体力都下降很多。
“你们用了软筋迷香?”薛举脸色很难看。
另一位身穿玄衣的年轻男子说道:“我们既然要动手,怎么会鲁莽硬闯,早有人调开外面的禁军,同时在帐内点了软筋香料,屋子内的武士,战斗力锐减,才会再不惊动你的情况下,全部解决,薛举,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你又是谁?”薛举冷冷询问。
那男子喝道:“记住了,我乃紫阳宫传承弟子,李玄霸!你要对付的李唐,就是我的家人,死在我的剑下,既有公仇,也有私怨,不算补天阁违背盟约,而是我为民除害,为李唐清除劲敌了。”
“原来是李唐的人,你们做出如此卑鄙行径,也想染指江山,算什么豪雄所为!”薛举心中愤恨,箭步一出,冲回后轩,要拿他的宝剑,然后划开帐幕,突围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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