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听说有一位军中校尉,在罗昭云的帐内,攻城时候,竟然一个人神勇无比,奔跑如飞,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个人孤身杀上城头,杀了一百多人,震慑守军胆寒,这等剑客人物,听起来就让人激动。
很快,深夜中,沈光被带来见驾面圣,虽然他自负剑术,是个古武派的剑客,但是见到九五至尊,沈光还是有些拘谨,毕竟年轻,看着这位一言可让天下震动,社稷飘摇的正主。
“草民沈光,拜见陛下!”沈光在外面已经被御史郎、黄门侍郎等教了粗浅礼仪,进来之后,他虽不情愿,但还是跪地叩拜。
任何一个宗门,不可能高过朝廷,虽然整个古武势力,抱团在一起,可以遁世,不服朝廷管辖,但是也不干明目张胆出来,招摇过市,对朝廷大不敬,否则,还是会招惹灭门之祸。
大隋朝廷,无法消灭所有势力,但要针对某一势力,还是可以有些办法的。
杨广看着沈光,二十五六岁,虽然貌不惊人,面相普通,但是因为剑术奇高,突破先天罡气境界,从里到外,散着一股剑客的侠威,有浩然正气。
“免礼起身!”
“谢陛下。”沈光站起来,无喜无忧,只是有些好奇,盯着大隋皇帝,终于见到他了,这位已经在民间丧失了拥戴和民心的君王。
“朕已经听闻,你在沙场上的英勇表现,有人禀告,你剑术过人,武艺群,可以飞檐走壁,是否当真?”
沈光不卑不亢道:“回陛下,基本属实。”
杨广微微点头,但光说不练假把式,他很想亲眼看一看。
右仆射苏威在旁道:“沈校尉,不如你当场演示一下如何?”
沈光犹豫一下,点头答应了,当下紧了紧腰带,踱一踱脚,然后提气纵身,整个人向一侧窜上了一丈多高,身子滞留空中,脚尖点在一个落地青铜灯柱上,再次腾飞而起,又窜上了一丈多高,伸手一钩,整个人贴住了房顶。
身子一蹿,竟然紧贴着房顶滑行,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如果不是特别观察,平时根本没人注意到上面潜伏着人。
在场的几位侍臣们,都惊呼一声,觉得所言非虚。
沈光飘然落下,的确身轻如燕,没有出多大声音,这种人,很适合行刺。
杨广的脸色几次变化,想到如果这样的高手,前来行刺自己,危险系数就更大一些。
不过,杨广身边,除了有鱼成都将军护驾外,还有三千名千牛备身,充当大内侍卫,几乎每个人都习过武,还有一些暗卫提防,刺客要接近他,也非常困难。
“沈光,你觉得你跟我的护卫将军鱼成都比剑,胜算如何?”杨广询问。
这时候,鱼成都站出来,右手按着剑柄,一身铠甲,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沈光跟鱼成都对望了一眼,犹如电光在撞击,冷如寒芒,谁也不让谁,这时候,两个人暗自较劲,到了这种级别的武道强者,眼神中都含有整个人的精气神,杀机也蕴在其中,可以目击摄人,令人胆寒。
二人对视了片刻,都没有出手,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相互瞪着。
御史大夫裴蕴问道:“喂,你二人别傻站着,到底比不不啊?岂能让陛下久等?”
沈光和鱼成都被打断了,同时收回目光,转过身子,前者道:“已经比过了,是平手!”
鱼成都点点头,抱拳对着隋炀帝道:“启禀陛下,臣与沈校尉刚从比的就是气势、眼神,暗含武道诸多较量,的确难分高下,真正交手,也应该半斤八两,除非生死对战,取决谁更不畏死,更有拼杀的经验。”
“狭路相逢勇者胜!”杨广微微点头,觉得二人不似说假话,都是如此武艺高强之人,心高气傲之辈,若不是真的不能胜出,也不会如此谦逊。
“沈光,你可愿意入宫,做朕的贴身护卫?”隋炀帝对这个草莽剑客很在意,因为他没有背景,最容易被控制、感化。
以前杨广对鱼成都很是器重,恩宠有加,但自从鱼成都娶了宇文述的小女儿后,他跟宇文家来往过密,甚至经常住在宇文述的府上,都快被外界传为宇文成都了。
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宫廷门禁护卫大将军,一个是关陇集团最大的宇文阀,一旦有异心,情况就会失控,让杨广有些不放心,有了猜忌。
沈光寻思一下,开口道:“多谢陛下垂青,不过,沈某这次下山,前来辽东,因为受人之托,辅助罗将军破城,并无仕途之意,此地事了,即会离开,请陛下包涵!”
隋炀帝错愕一下,没想到自己亲自开口招揽一位草莽剑客,居然碰壁了,当场脸色一沉,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是九五之尊,金口一开,山河颤动,一言可让苍生死,一言可让豪族灭,却没有让沈光臣服!
御史右丞元文都喝道:“大胆草民,陛下招揽,你敢抗旨不成?”
隋炀帝挥手止住了元文都的喝斥,摇头叹道:“算了,朕虽求才若渴,却也不强人所难,沈光,你去吧,等有朝一日,想要入仕途,可直接见驾,让人禀告进来,朕必见你。”
沈光心下略些感动,微微点头,抱拳谢恩,然后辞别,退出了隋炀帝的临时行宫。
外面夜色苍茫,月光柔和照射大地,沈光提剑远去,压下心中波动的情绪,回到罗昭云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