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本王一直纳闷,本王的母后只生了本王一人,何来的妹妹?”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却绝非平静。
月色清冷,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庞上,黑珍珠般的瞳孔似乎压抑着汹涌的暗流。
宁鸾心惊地张了张嘴。
恐惧令她长了脑子,她不敢再喊胧月哥哥了,只颤颤地叫道:
“王爷……”
苏胧月的神情似乎略有松懈,可还没等宁鸾高兴呢,他便淡淡说道:
“那么,便送这位宁姑娘回去吧。”
宁鸾绝望地看着和刚刚着装一样的锦衣侍卫们出现,把她生生拖出了院子。
苏胧月……你怎能如此对我……!
而苏胧月却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他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可毫无心理负担。
“呵……不加束缚地野蛮生长,只会令杂草误以为自己是一株鲜花。”
扶烬曾隐隐暗示过自己,那夜绑架苏鸿的曾大人,似乎是被宁鸾驱使的,甚至这个女子还教唆了许多大梁旧部,让他们都充满对少帝的恨意。
纵然她是母后亲自指给自己的太子妃,这手……未免也管的太宽了点。
不杀她,只不过是自己对大梁的尊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苏胧月静默片刻,目光不由落在院外那两桶当归酒上。
当归。
当归。
是怪他许久不归?
所以今夜命令他当着群臣的面舞剑,也是那小人儿的惩罚?
想到那高高在上,强撑着傲慢的矜贵面容,苏胧月竟情不自禁地轻轻笑了出来。
这只小老虎,也就只会用这种明面的方法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了,而不像某些蛇蝎心肠的女人,竟想着直接下杀手。
这么想来,苏鸿在他心中的印象,竟又可爱了几分。
可他的眉头才刚刚放松些,却又紧紧拧了起来。
那孩子将他当做至亲的叔叔,可自己却……
一想到三年前的仓惶离开,他的神色便又冷凝了几分。
扶烬归来后,看到的便是自家主子站在院中,神色一会儿放松,一会儿严肃。
他犹豫片刻,现身道:“回王爷,宁姑娘已经安然送到,且她回去之后,似乎神情恍惚,您不需要……”
“需要什么?”苏胧月眉头又皱了起来。
“……需要,需要早点休息。”扶烬立刻改了说辞。
苏胧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倒是谢谢你的关心了,但这次回京,意义非凡,萨拉罗跟来议和,代表之后本王就不用再去边关了,后续事情该如何,还需好好部署。”
扶烬一惊,王爷怎么和自己说这么多?
难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王爷打算和自己说几句好听的,然后就杀人灭口了!?
“王爷!您有话不妨直说!”
苏胧月看着突然瑟瑟发抖的扶烬,笑了笑: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入我麾下之前,和一位名为飞鹰的同门关系极好。”
扶烬愣住了。
这问题他没法儿接啊。
只见苏胧月缓缓抬起手腕整理起袖口,似非常随意地说道:
“我听闻,如今鹰隼的领头人便是他,你可以去找他叙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