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一次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方怡筠犹豫了。
本来,那样收拾扶柳就不是她的主意,她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下回碰上时,找两个力道大的太监和一个手法老道的嬷嬷,结结实实给那奴婢几巴掌。
只要叫她把胸中那口恶气出了,便好。
可蒋文淑却同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心中的不痛快,是因为姜绾芸,所以碰上她的奴婢与自己的奴婢起了争执,她便格外不快。
如此,光收拾一个小奴婢,是远远达不到出气的目的的。若想自己快活,怎么着,也得把主子一起收拾了才是。
所以,她才把扶柳弄到了自己寝宫,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以便给姜绾芸下套。
当时,蒋文淑也告知过她,想给正当宠的异己使绊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需要,有一定的胆识,去担风险才行。
那会儿她觉得自己没问题,便一口气应了下来,可现在…已然是骑虎难下!
见方怡筠一副纠结模样,顾瑾渊又再给她添了些压力,“你该不会要告诉朕,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吧?”
“那朕还真是看错你了,以往,朕还以为,你不过是性子娇纵一些,没什么大毛病,但现在看来…是朕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说罢,他便长叹一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扯自己被她拽住的袖袍。
看那样子,似乎是认定了她的罪名,不想再多与她说上一句话了。
感受到顾瑾渊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离开,方怡筠顿时急得方寸大乱!
“不是!”方怡筠被他的动作激得心急,话未经过大脑,便先行出口了,“是...是文淑出的主意!”
她想都没想,便把蒋文淑给供了出来。
“蒋德仪?”顾瑾渊挑眉,嘴角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可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朕记得那姑娘向来是个温柔贤惠的。”
他像是无心之问,又像是认真求教,但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方怡筠气得不行。
蒋文淑温柔贤惠?确实,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温柔贤惠的,但温柔贤惠又如何?这并不妨碍她心思深!
因着胸中这份怒气,方怡筠心里,顿时没了出卖人的愧疚。她只是咬着牙同顾瑾渊保证道,“那玉堂殿的奴婢与妾宫里的人起了争执,妾确实是想替自己人出出气的。”
“但也就仅仅是想小惩一番罢了。但文淑言,小惩无用,得重罚,才能让人长记性。”
“不然,这些奴婢都该欺到主子头上去了。”
“所以你们就滥用私刑?”顾瑾渊凤目微眯,冷冷道,“知道在宫里滥用私刑是什么罪吗?”
“可是那奴婢有错在先!”方怡筠急忙为自己辩解,“她先出口辱了妾宫里的人,若是妾不站出来说句话,以后,谁还愿意尽心伺候?”
她这话倒是不假,自己人被欺负,主子总是要说句话的。而且自己宫里的人出去,也算是自己的脸面,她多多少少是要顾及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