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眼下这情况...”文承东在顾瑾渊点头之后,又迟疑看了看边儿上的地图,眼神中的担忧和纠结,让后面想要表达的意思,溢于言表。
“这情况还能说明什么?”顾瑾渊唇畔泛起一丝冷笑,“你不也是想通过这幅地图告诉朕,这次赈灾的事情,有蹊跷吗?”
“对,臣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已经把话挑开了,文承东在分析问题的时候,也不再犹豫遮掩。
在顾瑾渊往回走的同时,他又道,“陛下,您可以看看臣之前呈上的,有关豫州救灾的最后一封文书。”
“这封文书很奇怪,奇怪之处不在它的内容,而是...在它落款的日期。”
“哦?”顾瑾渊微挑眉尾,一边随手从书桌上拿了已经放下的文书,一边开口示意文承东继续往下说,“继续说。”
文承东走到顾瑾渊身边,双指并拢,指了指文书落款的日期,道,“陛下您看,这分文书落款的日期,是九月三十日。”
说着,他又自顾自地去把最开始递上的两本奏章的其中一本取来,翻到最后,拿给顾瑾渊看,“您看,这份凉州送来奏章的落款日期,也是九月三十日。”
“也就是说...在凉州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算向京都这边儿请示的时候,豫州还在报...灾情在官员们的紧急处理中?”
“豫州的情况,可是比凉州要糟糕,就算有下派官员可以当场请示一些问题,不用费时间上报,可这也...这也太兜得住了吧?”
“兜得住?”顾瑾渊弯唇,似笑非笑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哪里是兜得住呢?分明,就是下派的官员和地方上的官员一起,向上隐瞒了灾情的具体情况啊。只不过,他们没有把凉州那边料理好,让人家凉州不小心将真实情况上报了。”
“没办法,瞒不住了,就只能跟着也把真实情况上报了。”
文承东见眼前这位如此轻松就把对事情的猜测给道出了,心里不由一阵紧张,“陛下...臣现在手头没有确凿证据,不敢随便说这样中伤同僚的话。”
他不是言官,遇到这种只有猜测没有证据的事,可不敢乱说。
言官说这样的话,叫为国着想,叫刚正不阿。可他一个吏部侍郎说这样的话,还把怀疑的矛头对准了自己吏部的官员,那...就叫中伤同僚了。
“这种话,没有证据,确实不能乱说。”顾瑾渊勾唇,似笑非笑道,“所以...文侍郎,你既然跟朕提了这种猜测,是不是也应该负责任地提供一下证据?”
在文承东面露急色,表示自己做不了查案事情之前,他又淡淡补了一句,“别急,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必然涉及颇多,你一个侍郎,不一定办得下来。”
“朕这边,会有人主要办理的,你只需要从旁协助即可。”
闻言,文承东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多谢陛下体谅,有关这件事情,臣一定会全力协助,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