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收修复费用,那我下次可就不敢找你帮忙了。”
向南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振宇老脸顿时一沉,一脸严肃地说道,“咱们熟归熟,但做事归做事,要不然的话,你认识的熟人那么多,难道还要天天免费帮人家修复文物?没有这样的道理!”
向南一听,就知道劝不了他了,只好笑着说道:“行行行,老爷子你说了算。”
“这才对嘛,下次你要是主动帮我修复文物,你就是想收修复费用,我也不会给!”
夏振宇这才笑了起来,一脸满意地问道,“听说你在国外帮人修复文物,都是只收华夏文物的,我这边就随便你了,你要挑一件文物也可以,要收钱也没问题,你自己选好了。”
向南挑了挑眉头,笑道:“那我看看,挑一件好的。”
“你随便挑,不过可不能超过修复费用的价值啊,咱们就算是亲爷俩,那也得明算账。”
夏振宇乐呵呵地看了向南一眼,就带着向南往隔壁的博物馆库房里走去。
半夏艺术博物馆里自然也是有文物库房的,每隔半年时间,都会重新更换一批展品,然后将换下来的展品细细地保养一遍,再收入库房之中保存起来。
走进库房之后,向南就看到里面摆着一排一排的博古架,博古架上面放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古董盒,层层叠叠,琳琅满目。
“这边是古陶瓷器分类,按照年代顺序,从新石器时期一直到清朝末期,基本上都有,当然了,还是‘清三代’的瓷器居多。”
夏振宇伸出一只手,一边抚摸着博古架的边缘,一边满脸得意地向向南介绍道,“这一个博古架上就是古书画文物,最早的应该是宋代的;最后那两排博古架,就是杂项文物,玉石器、木雕泥塑之类的都有。”
顿了顿,他又转头看了向南一眼,笑着说道,“你想选哪一类的,就自己随便挑好了。”
向南站在一库房的博古架前面,目光从左到右看了一遍,然后抬脚朝最右边的那两排博古架走了过去,伸手取出一个古董盒来打开,只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了。
这个古董盒里装的是一件清代的紫砂壶,他对这一类的文物几乎没什么感觉,自然不会选择它了。
看着向南居然往右边那两排博古架走过去了,夏振宇也忍不住微微有些茫然,难道我之前介绍得不够清楚?
最右边那两排博古架上面,放置的可是杂项文物啊,向南怎么会对那些文物感兴趣?
他不是应该往古陶瓷器或者古书画文物这一边去挑选吗?
想了半天,夏振宇还是没想明白向南到底在想些什么,干脆轻轻晃了晃脑袋,不去想了。
向南应该是清楚那边放置的是杂项文物的,就算之前不清楚,可等他打开了几个古董盒之后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可他如今依然往这两排博古架深处走去,说明他想要挑选的就是杂项文物。
到了此刻,夏振宇也是有点好奇,向南到底会选择一件什么样的文物呢?
向南没有让夏振宇的好奇心持续太久,过了一刻钟左右,他就捧着一只四四方方的小古董盒走了出来。
“选了什么文物?来,让我看一看你的眼光怎么样?”
夏振宇呵呵一笑,伸手就从向南的手里接过了那只古董盒,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一脸诧异起来,“咦,你怎么选了个这个?”
古董盒子里,摆放着一只色泽纯白,晶莹剔透的白玉碗,这只碗撇口,深腹圈足,造型简洁规整,玉质上乘,做工一丝不苟,碗底虽然没有落款,但从玉质、琢工、形制、抛光等多方面来看,这件白玉碗应当是乾隆时期的玉制典范。
光从品相上来看,这只清乾隆款白玉碗是非常不错的,夏振宇依然记得,当初从拍卖会上拍得这件白玉碗的价格是在50万元左右,比起向南的修复费,还要少了一些。
不过,夏振宇倒是真没想到,向南会选择一件玉石制品,这就太出入意料了。
夏振宇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向南,问道:“你怎么选了个白玉碗?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这有什么说道?”
向南也被搞迷糊了,他哑然失笑起来,“这白玉碗左右也是件文物啊,难道我不修复玉石制品,就不能有点别的爱好?”
“你爱好玉石制品?我怎么不知道?”
夏振宇狐疑地盯着向南看了好几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脸恍然地说道,“哦,我懂了!你小子,野心不小啊!”
向南:“……”
我就从你这儿选了个白玉碗而已,你就懂什么了?
还有,你老人家从哪里看出来我野心不小了?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向南还没说什么,夏振宇一脸贼兮兮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子你放心,我不会大嘴巴到处说的。”
向南一脸无语,得,您自个儿演去吧,我不跟您这老戏精对戏。
夏振宇乐呵呵地将古董盒重新盖好,递还给向南,又说道:“你再去选一件,这一件白玉碗的价值还不够修复费的。”
“不用了,差不多也就行了。”
向南这回没听他的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年玉石器的市场价格也在不停往上涨,这白玉碗可不止当年你竞拍时的价格了,就算少也少不了多少。”
“那行吧,反正你小子也不缺这点钱。”
夏振宇笑了起来,带着向南离开了博物馆的库房,一边往休息室里走,一边说道,“对了,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咱爷俩再吃个饭吧。”
“不麻烦老爷子了。”
向南摆了摆手,说道,“我还得往琉璃厂那边走一趟,来京城这么多天了,还有个朋友没见着面呢,这要是不去,下次见面他非得摆脸色给我看不成。”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渐暗,向南便告辞离开了博物馆,打了车就朝琉璃厂那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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