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元代釉里红凤穿牡丹纹刻花扁壶!”
方总看到向南一脸迟疑的样子,连忙问道,“这件古陶瓷器都被他摔成二三十块了,这,这还能修复吗?”
“这就要看你朋友有没有把碎片收集完整了。”
向南朝他笑了笑,说道,“要是缺了一两块倒是无所谓,缺得多了,就算修复起来了,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值钱。”
方总笑着说道:“那应该没有,这件古陶瓷是在古董盒里碎掉的,碎片都在盒子里呢。”
“那行吧,我这段时间大概都会在魔都,你看看哪天方便,让他到我公司里去找我好了,或者,下午下班以后到我家里来找我也行。”
向南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方总应该还记得我住哪儿吧?”
“记得,记得!”
方总赶紧点头,说道,“那先谢谢向先生了,要不我今晚就带他上门拜访,您方便吗?”
“行,别来得太晚。”
“好嘞,我们九点钟的样子过来。”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方总这才回到了自己朋友那桌去了,他本打算邀请向南一起过去坐,不过向南不喜欢那种场合,也就作罢了。
过了一会儿,沸腾鱼和麻婆豆腐上桌了,向南也没要酒,就那么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还真别说,在哥谭市待了一个月的时间,别的都还好说,就是吃的东西太不习惯了,哪怕是那边的华夏餐,也吃得很不习惯,说来说去,还是国内的饭菜最合自己的胃口,怎么吃怎么开心。
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向南正打算结账,服务员却说自己这桌的单已经被买过了,扭头看了看还坐在大桌上和一群人喝酒聊天的方总,向南摇头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餐馆。
回到家里以后,向南烧了一壶水,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客厅玻璃幕墙前,欣赏了一会儿夜色下梦幻迷离的城市。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滞留在窗棂下的雨滴在夜风中微微颤动,似是留恋这城市里的烟火,楼下公园里的那些大树,枝叶摇摆,像是在和马路上飞驰的汽车在告别。
在客厅前坐了一会儿,向南便回到了书房里,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上起网来。
出差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他虽然随身携带了几本书,可真正看书的时间却很少,没办法,他也没想到到了哥谭市那边会忙成那样,以至于连一点闲暇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已经直博生三年级了,他也得开始为毕业论文的事情操心了,要是到时候毕不了业,丢人是小事,就是太对不起孙福民老师为自己的付出了。
向南正上网查询着资料,忽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他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离开了书房,准备去开门。
这也不怪他,自从住进这房子之后,这门铃就从来没有响过,一时间他都晃过来。
将门打开后,向南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堆着笑的方总,在他手上还提着两大袋的新鲜水果,在他的后面,则跟着一位长着国字脸,留着一头精神短发的高大中年人,这中年人手里则抱着一个古董盒。
看到向南以后,方总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向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进来坐,进来坐!”
向南往边上挪了挪,让开了身子,摇了摇头说道,“你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几个水果,又不值什么钱。”
将方总和国字脸中年人请到沙发上坐下后,向南又给两人倒了杯茶。
“这么晚来打扰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
方总赶紧双手接过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后,又将它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抬手指了指那位国字脸中年人,笑着说道,
“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马维远,也是您的邻居,就住您楼下几层,这次过来,一个是跟您认识认识,另外一个,就是想让您帮忙看一看他那件古陶瓷器。”
方总话音刚落,马维远也朝向南点了点头,笑道:“向先生您好,早就听说过您就住在咱们这一栋楼了,我一直都想着哪天来拜访一下您,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你太客气了,都是邻居,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向南朝他笑了笑,说道,“对了,刚刚方总说的那件古陶瓷器,打开来看一看吧。”
“好,好!”
马维远应了一声,赶紧将放在身边的那只古董盒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向南的面前。
向南将它转了个圈,把古董盒的盖子打开瞄了一眼,里面装着一堆古陶瓷残片。
向南将这里面的瓷片一件一件放在茶几上拼对成型,整件瓷器的造型就渐渐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件元代釉里红凤穿牡丹纹刻花扁壶。
众所周知,釉里红是华夏传统瓷器中的艺术珍品,元代、明代、清代均有烧制,釉里红的制作过程十分复杂,因此真正色彩鲜艳的釉里红是极为罕见的。
釉里红最大的特点是烧制难度大,成品率极低,它创烧于元代,但数量极少,可谓凤毛麟角,因此,元代的釉里红瓷器传世极少。
这一件元代釉里红凤穿牡丹纹刻花扁壶,唇口短颈,器呈长方体,肩部衬着四条花尾螭龙为系,瓶身两面均装饰有刻花凤穿牡丹纹,凤身轻盈,尾羽轻摆,姿态非凡。
整件古陶瓷器釉里红发色艳丽,器形端庄,纹饰刻画精美,式样别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元代釉里红精品瓷器。
2013年6月,在濠镜举行的一次春季拍卖会上,曾出现了一件同样的元代釉里红凤穿牡丹纹刻花扁壶,最终以7268万元的成交价成交,由此可见其价值之高。
只可惜,这一件元代釉里红精品瓷器,如今已经碎裂成片,即便修复好了,它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向南看了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头,低声喃喃了一句:“咦,怎么会缺了一块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