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啊,那个小伙子,平常很和气的一个人,又没什么脾气,文物修复天赋又高。”
陶勇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杯子里没水了,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路博飞。
路博飞一见,赶紧起身拿起一旁的热水壶给老师的茶杯满上,端到他面前。
老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对那些记者们说道,“刚刚说到哪儿了?”
“您说向专家没什么脾气,天赋高。”
底下的一个年轻的记者连忙提醒了一句。
“嗯,对,向南就是这样的。”陶勇点了点头,笑道,“你想啊,现在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而且还没什么傲气,可惜我女儿已经嫁人了,要不然的话,我塞也要把女儿塞给向南啊!”
一个女记者小心翼翼地问道:“陶老师,您女儿今年多大了?”
陶勇笑呵呵地说道:“也不大,才二十九岁。”
“可我听说,向专家好像才二十三岁吧?”
“二十三怎么了?”
陶勇不高兴了,气哼哼地说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抱金豆!而且,女孩子大一点,才知道疼人体贴人嘛,像那些小女孩,你还得整天哄着她捧着她,烦都烦死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抬开了路博飞的手,埋怨道,“哎,你老拉我衣服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坏话,向南就算在这里,我也这么说……”
向南憋着笑,问道:“陶老师,说什么呢?”
“啊,向南,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陶勇扭头一看,向南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都不知道他站在那儿听多久了,他顿时有些讪讪,笑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跟记者们随便聊聊,哎呀,你早说你要来,我就让你自己说了嘛。”
这臭小子,居然连老头子都骗,不是好东西啊!
算了,反正我也没说什么,再说了,我了解的也许还没那些记者多呢。
“我可不想来,我是被熊馆长给拖来的。”
向南一脸无奈,我是真的不想来,我更想去修复文物的,可青铜器修复室里的那些人真是太小气了,防我跟防贼似的。
“向专家,向专家,我就问一个问题!”
“向专家,听说您前几天在西江省文物局参加了青铜器修复师等级考核,据可靠消息称,您的青铜器修复技术已经达到了国家级专家水准,请问这是真的吗?”
“向专家,您有女朋友了吗?如果没有,请问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向南和陶勇还没说两句,底下的记者们立刻就转移了目标,纷纷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抛向了向南。
陶勇见状不妙,就打算带着路博飞“扯呼”,将舞台留给向南好好“表演”,不料,他刚一转身,就被向南给扯住了。
向南朝他笑了笑,然后扫了一眼台下的记者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朗声说道:
“感谢各位记者们对我的关心,这份情谊我收下了。我只能告诉大家的是,前两天我的确在西江省文物局参加了青铜器修复师等级考核,并且取得了资深修复师的等级证书,但是不是达到了国家级专家的水准,其他人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国家文物局文物修复专家考核组的专家们说了才算。”
“另外,这次海昏侯墓出土文物修复工作,我忝为总指挥,我希望能在做好文物修复工作的同时,还能够让一部分文物修复师也从幕后走到前台,让整个社会都认识到他们在文物保护工作中的作用,让大众知道他们默默无闻的付出,不止是因为热爱华夏古老的文化,更是因为内心不懈的坚持。”
向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陶勇和路博飞,笑着介绍道,“下面,我再重新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陶勇,荆楚博物馆漆器修复专家,从事漆器修复工作数十年,成绩斐然。这一位,是路博飞,资深修复师,陶老师的得意弟子。”
在介绍道陶勇时,陶勇还好,脸上带着笑,仿佛第一次跟那些记者们见面一样,微微点头。
等介绍道路博飞时,路博飞就激动了,抬头挺胸,脸色微微有些胀红,他的双手紧紧地贴在裤腿两侧,就好像立正一样。
“这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国宝级文物孔子衣镜,就是陶老师和路博飞两位率先从一堆脏污不堪的漆器残片中发现的,如果没有他们两位,这一件国宝,大概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了。”
向南笑了笑,接着说道,“当然,发现虽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将孔子衣镜修复,这些工作,都是陶老师和路博飞两个人来做的。不过,关于漆器修复这一块,很复杂,我是不太懂的,大家有什么疑问的,可以问一问陶老师或者是路博飞。”
说着,向南就往一边侧了侧身,将陶勇和路博飞让了出来。
“陶老师,刚刚向专家说,孔子衣镜是国宝,我们都知道,这一批文物还没有定级,为什么现在就称它为国宝呢?”
“陶老师,我查了下资料,漆器实际上是上了漆的器物,大部分都是木器和竹器为器胎,那么,漆器和木器或者竹器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区别?”
“我来问问路修复师,这件孔子衣镜,最难修复的是哪一道工艺?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些难题的?”
经过向南的一番引导,新闻发布会又重回了正轨,记者们也将目光从向南的“绯闻八卦”,回到了孔子衣镜和陶勇、路博飞两位文物修复师身上来了,场面似乎比之前还要热闹一些。
一直待在主席台旁边盯着的熊嘉正,此刻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对身后的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说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向南啊!”
明明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麻烦很复杂的局面,只要向南一出手,就好像快刀斩乱麻一样,很轻松地就解决了。
工作人员的感受没有熊嘉正那么深,此刻,他的脑袋里还是迷糊的——
“什么这就是向南?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向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