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六天。
最后一天,向南亲自挑选了一幅清末“海上画派”先驱画家赵之谦的荷花设色纸本立轴,亲自为培训班的学员们演示了一番修复技巧。
这幅画作,是前一段时间闫思远从其他收藏家手里收购而来的,专门为向南演示而准备的。
赵之谦,浙江会稽人,撝hui叔,号悲庵、梅庵、无闷等。清代著名书画家、篆刻家。
赵之谦从青年时代起,就刻苦致力于经学、文字训诂和金石考据之学,取得了相当的成就。
他是“海上画派”的先驱人物,其以书、印入画所开创的“金石画风”,对近代写意花卉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不仅如此,赵之谦的篆刻成就也很巨大,对后世影响深远,他在前人的基础上广为取法,融会贯通,以“印外求印”的手段创造性地继承了邓石如以来“印从书出”的创作模式,开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境界,近代的吴昌硕、齐白石等画家都从他这里受惠良多。
在向南开始对赵之谦的这幅荷花进行修复时,培训班所有学员都一脸期待,“旁听生”汪晓鸥还偷偷摸摸地拿出了手机,将摄像头悄悄地对准了向南。
向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对底下的学员们说道:“你们都可以摄像,不过不要发出声音。”
这话一出,学员们顿时醒悟过来,这可是向南亲自演示修复技术啊,看一遍肯定不可能全都学得会,要是录了像,就可以带回去好好琢磨了。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将手机都拿了出来,手忙脚乱地调整到了摄像状态,并将摄像头对准了讲台上的向南。
“那我就开始修复了啊,你们自己注意看,有问题等我修复完了再提。”
向南笑了笑,弯下腰来,开始清理起荷花立轴图的画芯,一旦投入到文物修复工作之中,他的神情立刻就变得专注了起来。
洗画芯、揭覆背纸、揭命纸,修补画芯,然后又贴命纸、贴覆背纸、全色,紧接着就是接笔。
向南很流畅地将一道道工序完整地做了下来,底下的学员们也看得很认真很仔细,甚至,很多人录像录着录着,就不知不觉地将手机慢慢往下放
透过手机摄像头看,哪有现场用自己的眼睛来看向南修复古画来得直接,来得爽快?
一直等到向南将赵之谦的这幅荷花立轴图修复完毕,他们才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一般,此刻梦醒了,都觉得有些茫然:
哎呀,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居然在教室里坐了快一天的时间!
然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机哎呀,居然只录了一个开头,后面的镜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对着地面乱晃了。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懊恼之声。
“我拍的这是什么鬼?什么都看不清!”
“完蛋了,还想录个像,拿回去好好揣摩学习呢,现在可怎么办?”
“幸好我聪明,把手机用东西卡在那儿拍,要不然肯定也得跟你们一样!”
“向老师修复古书画,看起来就跟表演一样,一不留神就陷进去了,厉害!”
“看向南修复文物,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啊!”
“好了。”
向南等到底下的人议论得差不多了,拍了拍双手,笑着说道,“大家如果有问题的话,现在可以提了。”
底下的学员们一个个都傻愣愣地互相看了看,没有问题。
你修复得这么快,我问题都还没看出来呢,你就完事了,你让我们怎么提问题?
“没有问题?那就好。”
看到底下一片死寂,向南停顿了几秒钟,又说道,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宣布,古书画修复首期培训班,到这里就已经正式结束了。原本说是培训结束会有一次考核,但实际上,在实践课上你们所修复的那幅古画,就是你们的考核。”
这就结束了?
培训班的学员们听到向南的话后,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舍,说实在的,培训的这段时间里,让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学校里的那段青春无限的日子,内心充实而又宁静。
这是在古玩店里、博物馆的修复室里体会不到的感觉。
“各位回去以后,请将这次培训班的感受写下来,有哪些做得比较好的地方,又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需要加强的,都可以写,写完以后发邮件过来。”
顿了顿,向南接着说道,“我会将大家的意见或者建议总结出来,加以改善,希望我们的培训班可以越办越好,让更多的修复师可以得到交流与提高的机会,谢谢大家的配合。”
底下的学员们先是静了一下,紧接着,想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还没消失,坐在最后的齐子杰有些犹豫地举起了手,等到向南的点头后,他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问道:“向老师,如果我们以后在书画修复过程中遇到了困难,可不可以向您请教?”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大家和我交流。”
向南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开了一个文物修复工作室,现在工作室里还需要两名古书画修复师,在座的如果有意向的话,也可以直接到工作室来找我聊聊。”
到向南的工作室工作啊!
这里是魔都,待遇肯定不会差的吧?
而且,向南工作室的业务也绝对不会少啊,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还要招人扩大规模啊!
最最重要的是,在向南工作室工作,也应该经常能够得到向南的指点吧?
一时间,除了那些来自博物馆的修复师们,其他人的脸上都有些意动之色。
也就是康正勇不在,他要是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冷笑一声,然后对这些异想天开的修复师们说一句:
“你们想太多了,工作室开张以来,一直就我一个人在累死累活,老师会经常指点?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