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李衍从梦中醒来。
缓了缓,李衍将手臂从耶律余里衍和耶律次奥野的头下抽出来,然后就想下床。
不想,耶律余里衍一下子就醒了,然后赶紧爬起来,伺候李衍起床。
在冷宫中关了一个多月之后,耶律余里衍的变化很大,变得有些谨小慎微起来。
李衍将耶律余里衍搂在怀中,道:“你不用怕我,我不是反复无常乖戾暴虐之人,我只是不允许你们干政,这是你们不能越过的红线。”
耶律余里衍抽泣道:“臣妾以后不敢了。”
李衍道:“没事的时候,看一看《周礼天官内宰》,学一学三从四德,咱们家大,跟别人家不一样,多少得有些规矩。”
耶律余里衍道:“臣妾回头就去将此书背下。”
李衍道:“那倒不用,懂三从四德就行。”
耶律余里衍小声道:“嗯。”
李衍松开耶律余里衍,然后帮耶律余里衍擦了擦眼泪,道:“帮我穿衣服吧。”
听李衍说要起床,早已醒了的耶律次奥野等人,也纷纷下床来伺候李衍洗漱。
趁着这个机会,安排膳食的女官进来,问道:“大都督,您今早在哪里用膳?”
在耶律余里衍等人的期待之下,李衍道:“就在这里,丰盛一些,她们昨夜都累了。”
听李衍说跟她们几个一块吃早饭,耶律余里衍等女的脚步立即轻盈了三分,并不断跟李衍叽叽喳喳说着宫里的趣事。
洗漱完,李衍让女官去将他心血来潮时让人做的扑克牌拿来。
一边吃饭,李衍一边教耶律余里衍她们玩斗地主。
吃完饭,耶律余里衍她们基本上已经学会。
看着耶律余里衍她们打了几把,纠正了她们一些错误,李衍离开寝宫,然后去校场上练了一个时辰武功。
等李衍打完收功,内侍上前,道:“石部长和刘统制候着有一会了。”
李衍问:“他们没有急事吧?”
内侍道:“臣问过了,他们都说不急。”
李衍点点,然后道:“先教石秀去大同殿等我。”
李衍又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了身衣服,之后步行去了大同殿。
来到大同殿,李衍就看见石秀已经在殿中了。
李衍隔三差五就听石秀汇报一次军中的动向,因此两人很亲近,所以,一见面,李衍就问:“吃了吗?”
石秀道:“没有。”
李衍先让内侍去给石秀弄点饭,然后才道:“饭都没吃,就过来,看来事不小啊。”
石秀道:“宋国派了二十伙人分别去接触了韩世忠、吴玠、刘锜、王彦、成闵、解元、王胜、岳超、陈桷、呼延通、杨政、郭浩、杨从义、王俊、杨从义、王权、刘宝、许世安、董旻,许以高位和重金,诱他们带兵南投。”
李衍笑道:“赵佶和童贯还真够狠的,如果被他们成功了,我的第一军怕是得没一大半。”
石秀忍不住道:“大都督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宋国这次可是斧底抽金想彻底毁了第一军,毁了您的大好形势。”
李衍道:“有你帮我看着军队,我有甚么好担心的,再者说,要是真有事,你也不能让我在宫里吃完早饭、练完功再汇报。”
实际上,李衍所说的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李衍对自己悉心培养的这些武将有信心,相信他们不会轻易背叛自己。
再退一步说,如果自己悉心培养的这些武将,真的连这些诱惑都禁不住背叛自己,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资格打天下,就算勉强打下来天下,将来也一定坐不稳。
石秀明知道,李衍这是夸大他和政情部的作用,但还是不免有点受宠若惊。
事实上,石秀的工作,的确就是帮李衍给将士们洗脑让他们坚定的跟李衍走,顺便帮李衍监视整个梁山军——不止第一军,现如今政情部已经发展到了整个梁山军,就连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厢也布满了石秀的眼线,石秀现在甚至敢拍着胸脯说:“梁山军内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石秀压下激动,道:“宋国这次派来的,非是韩世忠他们的亲戚,就是他们的好友,显然是预谋了很久,而且还有可能有第一军的高层给他们情报,否则他们不可能找得这么准。”
李衍道:“韩世忠他们是怎么做的?”
石秀道:“韩世忠亲手将他哥哥带来的随行人员的脑袋全都砍了下来,只留下他哥哥一人,然后将军队交给军政委李简暂带,亲自带着他哥哥和那几棵脑袋来见大都督您,估计中午就能到。”
李衍没说话,他在等石秀说别人。
石秀又道:“吴玠将他两个堂弟连同他两个堂弟带来的随行人员全都砍了脑袋,并派亲卫将这些脑袋给大都督您送了过来,大约未时就能到,另外他也自行解除兵权将他那军交给军政委张翰暂带,然后画地为牢,等候大都督您处置。”
“刘锜人就在殿外,他请来劝他的好友马扩吃了顿饭,然后连夜带马扩一行来见大都督您。”
“王彦的反应最激烈,没等他侄子说完,他就命人将他侄子和他侄子带来的随行人员全斩了,然后在脸刺上“赤胆忠心,永不叛衍”八个字,并让全军都刺上这八个字。”
基本上,众将要么就是将宋国派来的劝降之人斩了将脑袋给李衍送来,要么就是将宋国派来的劝降之人给绑了将人给李衍送来,而且绝大多数都亲自来李衍这或是去他们统制那里请罪。
将众将的应对全部说完,即便沉稳如石秀,都忍不住道:“有这支忠心耿耿的军队,天下谁能挡住大都督您前进的脚步?”
李衍也听得心潮澎湃,尤其是王彦令全军在脸上刺上“赤胆忠心,永不叛衍”,让李衍真的不能不自得。
不过李衍到底是身居高位已久,内心早已强大无比。
不多时,李衍便压下澎湃、压下自得,道:“别报喜不报忧,应该也有动了心的吧?毕竟,这次赵佶和童贯可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