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没说大话,他那两千匹宝马跑得是快。
在梁山军中,娘子军的马,仅次于第一营和铁浮屠。
可即便是这样,陈丽卿等人仍没能捉到甚至没能追上天祚帝他们。
等陈丽卿引兵来,鸳鸯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萧贵哥等辽国皇室之女一个不少的全都被韩世忠兵给围上了。
看见不少女人瑟瑟发抖,担心她们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命运,陈丽卿心想:“官人要是败了,我们被捉了,估计也会跟她们一样吧。”
想到这些,陈丽卿冲那些耀武扬威(只是陈丽卿的感觉,实际上他们只是兴奋)的将士呵道:“有本事冲男人使,跟女人较劲算甚么男人!”
围着萧贵哥等辽国皇室之女的将士全都是一缩头,心道:“指定是这位姑奶奶没捉到天祚帝,心情不好,可千万别惹她!”
陈丽卿武艺高杀人如麻,背影又强大,谁敢惹她?
所以,围住萧贵哥等辽国皇室之女的将士,赶紧往后退了退。
陈丽卿冲自己身后的一队女亲卫道:“你们去捉,然后看管,别让他们这些臭男人侮辱她们。”
吩咐完,陈丽卿就想带兵走。
可就在这时,萧贵哥突然在陈丽卿身后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见到此人,萧贵哥怒道:“萧昂,是你将宋军带来的,是不是?”
萧昂是谁?
他就是萧奉先的长子。
萧奉先父子被天祚帝赶走了之后,刚走了三十多里路,就被韩世忠派出去的哨探给捉了。
萧奉先还算有点骨气,并没有出卖天祚帝。
可萧奉先的两个儿子萧昂和萧昱,怕韩世忠杀了他们父子三人,又气天祚帝将他们父子撵走自生自灭,所以,韩世忠没怎么逼他们,他们就将天祚帝卖了,并且主动提出当带路党。
陈丽卿能直扑天祚帝而来,全都是萧昂的功劳,毕竟,柴进和燕青当时并不在韩世忠的军中。
如果带路的是别人,萧贵哥绝不会这么生气,是他哥哥萧昂,萧贵哥能不愤怒嘛,尤其他们父子三人还将辽国坑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萧昂起初还有点不敢直视萧贵哥,可很快萧昂就想到:“大辽到了今天这般田地,又不是我们父子三人造成的,而是天祚帝那个扶不起来的昏君造成的,我们父子那么尽心尽力的辅佐于他,可他还是将辽国搞成这个样子,恁甚么让我们背黑祸?”
这么想过了之后,萧昂直视萧贵哥,道:“咱们大辽国完了,自从陛下选择不抵抗的那一刻,大辽国就已经完了非是我们父子不尽心辅佐陛下,而是陛下实在是扶不起”
萧贵哥咬牙道:“治理天下乃是宰执的责任,如今你竟然为给你父子脱罪将责任全都推诿给陛下,奸佞,小人,陛下一路西狩,哪次不是受你父唆使!”
萧昂理直气壮道:“若非陛下有此意,我父能如此劝他?他若无此意,又如何会听我父之言?我父只不过是将他想听之言说出来迎合他之意罢了!”
萧贵哥气极反笑道:“身为宰执,连坚持己见都不敢,不是误国,是甚么?”
萧昂悠悠地说道:“坚持己见的宰执早就被陛下踢走了,陛下能得皇位,甚至能苟活性命,皆因萧兀纳,可就因为萧兀纳屡屡上谏,触怒了陛下,陛下明升暗降将他踢去了辽兴军担任节度使,我父若不顺着陛下的意,下场可能还不如萧兀纳,毕竟,我父可没有萧兀纳那救过陛下之命的大功。”
“你!”
萧贵哥既气,又无言以对!
萧昂又道:“远了不说,就说刚刚,刚刚陛下如果亲自指挥军队抵抗,那两万多大军能一击即溃,还有刚刚陛下明明看到你们,却率先跑了,这些难道也是我父唆使?”
这,萧贵哥彻底无言以对。
天祚帝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他不率军抵抗也就罢了,他有侍卫,又有两千宝马,只要派侍卫稍稍抵挡一下,她们又何至于被捉?再退一步说,他哪怕能头看她们一眼,也好啊!
沉默了一会,萧贵哥看着萧昂道:“你说再多,你们父子也逃不了奸佞之名。”
萧昂心知,他们父子确实已经被钉在奸臣的柱子上永远也下不来了,尤其他和他弟弟萧昱还给梁山军当了带路党,更是永远都不可能头了。
所以,萧昂把心一横,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大都督可不是陛下那个昏君,他是当世第一豪杰,良禽择良木而栖,我们父子投靠大都督这个当世第一豪杰,何错之有?”
萧昂连最后一点脸都不要了,萧贵哥将头扭到一边,不想跟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再多说一个字!
见萧贵哥气质非凡,在这种情况下还敢于呵斥萧昂,陈丽卿问:“此女是谁?”
萧昂赶紧一脸谄媚道:“她是辽主的元妃,也算是后宫之主。”
陈丽卿诧异道:“他是耶律延禧的皇后?这么年轻?”
萧昂道:“辽主的皇后前段时间病死了,由她暂管后宫,她是乾统三年入得宫,入宫时才十七岁。”
陈丽卿道:“你对她怎么这么了解?”
萧昂道:“他是臣的妹妹,她父亲是臣的亲叔叔。”
在此之前陈丽卿并不知道萧昂是干甚么的,如今听萧昂自爆他与萧贵哥的身份,陈丽卿在诧异的同时,不禁看了萧昂一眼,然后不无鄙夷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是皇亲国戚。”
萧昂已经想明白了,他如今算是一丁点退路都没有了。
所以,萧昂一咬牙,道:“辽国已经亡定了,就算不亡,臣也不再是辽臣,而是大都督之忠臣!”
陈丽卿很看不惯萧昂这样的人,“哼”了一声,打马就走,只留下萧昂尴尬的待在原地萧昂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尴尬无比!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萧大人,借一步说话!”
萧昂一看,喊他之人乃是招讨迪六。
犹豫了一下,萧昂下马,然后牵马走过去,之后冲看守抱拳,道:“兄弟,他是我朋友,我能跟他说两句话吗?”
这时,陈桷正好打此路过。
见到这一幕,陈桷眼珠一动,然后冲看守道:“让萧大人过去吧。”,然后冲萧昂点了点头,之后就离开了显然,陈桷还有急事。
萧昂冲陈桷拱了拱手,然后来到迪六身边,问:“不知招讨找我何事?”
迪六看了陈桷一眼,然后道:“那位女将军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懂咱们的重要性,大都督可是当世人杰,焉能不懂咱们的重要性,退一步说,就算大都督不懂,也没关系,大都督手下的聪明人懂,他们会告诉大都督的,所以,萧大人千万不要气馁,只要咱们积极为大都督效力,一定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经迪六这么一提醒,再想到陈桷刚刚对他的态度,萧昂豁然开朗,“对呀,虽然陈将军是大都督最喜爱的侍妾,可她不是大都督啊,大都督心有宏图大志,怎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用处?”
想明白这些,萧昂看了迪六以及其他往他们这边凑的人一眼,心道:“更何况,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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