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铁链组成一张密布的网,挡住去路。
乌有停下脚步,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铁链,他伸出右手碰了碰,铁链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这里就是前往终焉之地的入口。”
他仰起头,沿着铁链的方向看去,一直到铁链聚集的地方,聚成一团的铁链缓缓抽动,如同缠在一起的毒蛇。
“没有钥匙,进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是一座“绿色”城市,废弃的高楼上,爬满绿色藤蔓,远处云层落下的一缕阳光,照在最近的汽车顶上,再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去。这是一座废弃的城市,已经无人居住。
“皮影戏应该在后面,我得想办法弄到第七联系才行,除此之外,还要提防苍一,如果千江月能够获得新的技能,我能够‘进化’,那么,一路走到这里的他,恐怕也可能掌握新的能力,而且,肯定会克制我的技能,我的优势依然存在……”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散落在他周围的石块漂浮到他头部的位置,然后石块之间以螺旋状的轨迹发射出去。
“……充沛的生命力。”
说完,他将右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向后走去。
“在光阴冢,我的技能会受到一定影响,不能一直维持时停状态,这一点有点麻烦,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呢?制造出暂停时常越来越短的错觉,让皮影戏以为我被光阴冢的环境克制,这样一来,她就会偷偷摸摸靠近终焉之地的入口。”
一声轻笑从他口中发出,沙哑而阴险。
同一时间,皮影戏借住镜面的反光观察超市外的情况,实际上,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她会比乌有早通过光阴冢,前往终焉之地。
在来到光阴冢后,第七联系仿佛能够感受到同类的存在一样,始终带领她朝一个固定的方向走去,一路走来,遇到了许多诡异离奇的事情,但都被她一一化解,凭借族群祝福带来的恢复效果,她终于走到这座荒废的都市。
然而,当她看见终焉之地入口——由第七联系的铁链构成的一面宽大且厚重的墙壁时,对危险的预感让她做出了暂时先躲起来的决定。
这是……
皮影戏左手捂住嘴巴,她在镜面中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身影,这人没有左手,显然是跟踪她而来的乌有。她马上将镜子放下,防止反光引起乌有的注意。
奇怪,乌有为什么没有使用时停搜索?这不是会暴露自己吗?难道说,光阴冢对他的技能有影响?还是他不想被苍一发现?又或者,这是诱饵?诱惑我出去?
皮影戏脑海中闪过数个想法,在她看来,每一种都有可能,不过现在,她只能以最坏的角度去猜测,于是她没有趁此机会发动影之主,偷偷靠近终焉之地的入口,而是待在原地,继续等待。现在,不是她的机会,不管现在出现任何机会,都不能算真的机会,因为时停期间,即便她只差半秒就能够利用第七联系打开前往终焉之地的道路,依然等于不可能。
真正的机会,只有在队友到来之后才会出现!
乌有从超市外走过,没有停留。
钱仓一将门打开,门外,并非浴室,而是阴沉的天空,几缕阳光穿破云层,像是刺破黑暗的曙光。他伸出右手,感受着风从手边吹过。
“到了吗?”
他走了出去,将门关上,接着左右看了看,楼顶的风光出现在他眼前,他向前走去,站在楼顶边缘,看着向远处,不远处,由无数铁链组成的墙壁阻挡了继续前进的道路,从铁链的缝隙中,不时有几道奇异的光渗出。
“终焉之地的入口。”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忽然,下方不远处袭来一阵蓝色丝线,丝线在空中飞舞,将周围的一切笼罩,这其中也包括钱仓一,不过,蓝色丝线没有覆盖太远的地方,到达一定高度后,便被不知名的罡风吹散。
时间被暂停了。
钱仓一没有动,他没有打破时停,而是默默等待。
在光阴冢,时停的范围有限,各类时间系能力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制,不过,这并不影响通过时间到达的速度不同来定位对方。
钱仓一知道,乌有现在就在楼下不远处,而乌有,还没有发现他。同时,他也知道,乌有没有获得钥匙,不然早已经离开这里,前往终焉之地。这座废弃的城市,就如同百米赛跑最后的冲刺阶段,胜者可得一切。ωωω.⑨⑨⑨xs.co(m)
时停效果结束。
钱仓一右手伸到腰后,将银色光辉拿出。银色光辉旋转两圈后被他牢牢握住,接着,他找到了从楼顶向下的楼梯,便转身下楼。
实际上,皮影戏所走的路线比钱仓一走的路线近并非巧合。按照地狱电影的安排,携带第七联系的千江月与皮影戏等人从运输舰的通道离开,再通过渊底神明的处理后,前往光阴冢。这是一条更近的路线,因为乌有会被留在运输舰,与苍一对峙。假如乌有没有及时发现,并且想办法跟上,那么,最先到达终焉之地的将是千江月。
然而,随着乌有察觉到地狱归途的计划开始,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即便是在幽暗森林中,告诫会的计划依然是守在通道前狙杀演员,到运输舰中,乌有本质上还是在执行这一战术,但在特殊道具太阳的心脏下,他的优势被完全抹平,更被钱仓一击破虚数之铠,甚至丢了一条命。
从现在的角度回看,告诫会的战术十分正确,正如他们对地狱电影的了解,只要还留有其他演员,就存在被超车的可能,事实也是如此。
钱仓一翻身下楼,半空中,一个轻便的二段跳后,平稳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左手撑地,耳朵竖起,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接着,他猫着腰,顺着走廊前进。此时,他整个人如同一只猫一样,在楼内以各种离奇的路线迅速移动。
直到,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