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听出她言下之意,知道若是不周山有事,昆仑必然倾尽全派之力相帮,不会有半点含糊。何况,这座天柱神峰,这些年自己一直在这里镇守修为,都被无数海外仙人当成自己的别府所在,哪里有什么不开眼的过来?
凡是过来的,都是寻常无恶行的海外仙人,都想拜谒他这位峨眉长老,当世金仙,受点指教。更清楚就算见不到自己,也能在山中观摩几大正派弟子天天演练九宫神剑。
随着剑法越发纯熟,九宫神剑威力越发显露,等闲妖人只要身中邪气一重,吃九宫神光一照,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尸解化去,哪里还有旁门左道中人过来,早早就绕路走了。
轻轻一摆手,金霞一闪,就连带刘泉一起出现在数千里外的茫茫雪山前,对面前这位差点成为自己师父的白水真人道:“前面还有百余里路程,你施展遁光慢慢寻找,看看究竟洞府在何处?”
说完,目光就微微一垂,运用佛门禅功,向千万里外的师祖芬陀大师和师父杨瑾,说明自己在大雪山佛祖圣域的所见所闻。
刘泉心头微微一动,知道萧清多半有什么用意。这天山地理形势,早已知晓,更清楚在冷魂峪所在,还有两位改邪归正的魔门长老在此虔修。此外,此山更是长白派别府所在,尽管长白三仙已回天池,但门下弟子却有半数在此留守。
若是有什么仙府,也不会轮到自己来开辟?
突然想起一事,知道这天山洞府所在,除了昔年天山派的两个老尼旧居外,还有一处洞府,乃是数百年前大方真人乙休和好友一发禅师一同修行,抵御天劫所在,前后住了二十年。后来四九天劫一过,一发禅师就圆寂证果,生平几件至宝也不知所踪。
萧师叔让自己过来,恐怕是洞府是假,取宝是真?不然自己是青螺大弟子,岂能远离本门洞府?
想了一想,就朝北天山最高所在树王峰飞去,寻访乙休师伯昔年故居。
遁光还未飞近,就见远远一道青虹飞来,光虹闪动间,飞出一片片红丝,和寻常不同。眨眼好像见到自己,就掉头飞来,长声道:“刘道兄别来无恙,还记得贫道吗?”
光中裹着一道骨仙风的少年,认出正是北海铁犁山无底洞的散花道长李明玉,其父北海金风老人更是法力高强,脾气古怪。法力和北海陷空老祖不相上下,只是甚少走动,不知道为何出现在此间。
一按遁光,举手道:“李真人三十年北海一别,风采如故,真是可喜可贺!”
那仙风道骨的少年嘴角溢出一丝似笑非笑,缓缓道:“听闻刘道兄已经拜入怪叫化门下,还以为改了装束,入门都要先当几年叫花子才成!”
还未回答,就听身边传来一个清朗地声音。“实不相瞒,我这世兄的道衣,都是我暂时借给他的。不然以那贼花子的尖酸刻薄,哪里会让徒弟穿上一身干净衣服的道理!”
散花道人目光一转,轻笑道:“请问小道友又是何人?如何称呼?”
萧清笑着道:“我是那贼花子的太师祖!那贼花子从我手中打劫了不少东西走,我可想起都是火气大,才将他的徒弟借来用用!趁着兜中还有几块银两,置办了一套光鲜服装,准备去找地方打秋风!”
“小道友果然是妙人,敢如此数落花子,不怕花子早你算账?”散花道人看了面前这看不出深浅的少年,转头朝刘泉看了一眼。
萧清轻笑一声道:“要是怕我就不说。咦,原来金脉是在这里!”
手中突然现出一面形制古雅的宝镜,朝前照去,只见宝镜上飞起一片云烟,黑沉沉的镜面立刻多了一条形如地龙的暗黄色云光。
手中灵诀一扬,一口真气喷在古镜上,只见镜中光华微微一亮,黄色云光一下清晰了少许。
散花道人双眸精光一闪,一下认出这面宝镜的来历,不就是洞府道书所载的前古至宝娲皇镜吗?
此子所用虽是太乙灵诀,但却非正宗家数,更不明此宝用法,妙用发挥不出万分之一,尤其用来寻找金脉,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让人痛心疾首。
不过就在宝镜中清濛濛的一道霞光照处,前方大雪弥漫的山岭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天地福地。清泉怪石出现在一片山坳中,左右好像有什么仙法禁制般,雪花还不等落地,就化为云雾飞起,将一座若隐若现的洞门隐藏起来。
刘泉看得更是真切,前面现出一个荒凉山洞不假,但四周的奇花异草,仙山灵境,乃是萧清手中一个冰盘所化的宝镜幻化出来。就算不知萧清打的什么主意,但却知道得传几个师伯行事为人衣钵的师叔,可是又在骗人上当。
看这样子,这位散花道人要被萧师叔给卖在九霄云外了,说不定还要自以为是,当成自己占了便宜!
“小道友这法宝如此神妙,居然能照出古仙人的灵境洞府,若不是有缘人,岂会一来就现出?贫道在此山采集千年天山雪莲几月,往来此处峰头多次,都一无所见。就让贫道略施小术,带两位进去一观,看看我们也有没有这个机缘!”
刘泉见萧清一下有些畏缩起来,眼珠子转了两圈,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散花道人哪里给他犹豫的机会,扬手一抬,一片形如青舟的法宝巨凌空飞起,将三人笼罩在内,笔直朝前面飞去,大笑道:“贫道有护身九曲仙舟,不怕任何禁法,就卖弄一次,见识前面的古仙人仙府!”
刘泉这次才恍然大悟,萧清拉自己过来,多半是一举多得,戏弄这贪婪成性的海外左道仙人是真。就算是他父亲金风老人出马,也是一样被小师叔耍得团团转的份。
尤其这九曲仙舟正是破终南五行道法之宝,萧师叔是故意让他出力来破解乙师伯禁制的,顺道还要推得一干二净,连乙师伯也一起给整治了。
心头暗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心甘情愿地当马前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