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完全不可能——
疯绝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一拳打爆头颅的男人,神情居然有些发愣。
他倒在了地上,血液混合着脑浆慢慢浸入沙地里,夕阳的光辉照满了他全身,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动弹。
疯绝不相信。可以说他难以置信。刚才他本来是想要先一拳打碎那个人的肩膀把对方制服,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可是那个人好像——
那个人好像把自己的头撞向了拳锋!
“这就是你所说的罪徒?”
疯绝直接一把将身后的卫东提到了自己面前,并且用对方的西装擦拭着手上的血液。
他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因为不管对方是不是罪徒,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主动拿头向拳头上撞的人。
卫东空似乎呆住了。
海风拂过,白松树上的秋叶飒飒做响,重重海浪还在和礁石纠缠着,在那极远的西方,落日又隐下一线。
“可能……”
他吞咽了下口水,眼前这个肌肉大汉令他从心底里畏惧。
“我想,我应该去让情报部那些人,再查查——”
他说话战战克克的。
落日是世间美妙之物,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用它来形容种种凄凉结局呢?
要知道落日之后还会有落日,晚霞之后还会有晚霞——
只看你愿不愿意去等待。
三滥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她每天都会欣赏那落日,她热爱那种沐浴在夕阳光辉下的感觉。
彻底地放松自己,什么也不要想。
也许可以泡一杯绿茶。
不,对于三滥来说,一瓶烈酒更合适。ΗtΡ://ωw.kαúsΙ.℃ōm/
她曾经为落日写过一首诗——
我变身黄昏下那垂钓人
站在碧青的礁石上
我全身红艳一片
这是什么
这是落日的光辉
我回首去看
海风抚摸着我的脸庞
浪花打湿了我的鞋
夕阳在天际线绽放着余晖
我沐浴在其中
也沉醉在其中
步伐很缓慢,酒劲似乎还在身体里燃烧着,胃有些火辣,果然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么?
门被打开了。
海风瞬间就冲了进来。鬓角的发丝随风飞舞,三滥那双目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不远处那棵白皮松树下,破洞牛仔裤和深灰色的皮夹克十分显眼,只不过穿着者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冲了上去,看着地上那具头部被打烂的尸体。一种择人而噬的目光,瞬间射在了卫东和疯绝的脸上。
“是他!”
疯绝一把抓住了卫东的肩膀,而且还伴随着一阵巨力,就像是想要把卫东的肩膀捏碎一般。
他指着卫东说:“这个家伙杀死了你的朋友。”
他向三滥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在疯绝心里,虽然他的名字前被加了一个“疯”字,但他其实并不愚蠢。
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前,他并不想与面前这位满脸杀气的小姐动手。况且这个女人还是和自己一样属于吞级能力者。
卫东看见疯绝把自己抛出来,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要不要说出实情呢?可是说出实情疯绝肯定不会饶了我。如果不说出实情,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杀了我?”
卫东的心里很乱,他思考了很久,三滥也给了他很久的思考时间。他尴笑了一声,说道:
“一切只是个偶然……偶然……”
三滥没有收下那个笑脸,她撇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脑海中的思维正在快速运转着。
她把目光看向了疯绝,很平淡地说:
“这种类似拳击手锤西瓜的手法,很符合你的身材。”
她看着疯绝那蓝色短袖上的点点血花,一只手插进了功夫裤袋里。
在那个口袋里,装着大把的硬币。这种在他人眼中用来交易的小型货币,在她手里,却可以杀人。
疯绝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三滥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
在这种地方大战,根本没有必要,而且还会让动静闹得很大。
两个吞级能力者开战,完全能够把这片海滩掀了。
疯绝虽然疯,但他的疯并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像盲目摸象一般胡乱做事。
“三滥小姐。”疯绝道:
“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说着就推了一把卫东,接着继续说:“地上那个人是我杀的,但那只能说是意外。一个被瞎指挥的人弄出来的意外。请你好好思考一下再做决定,不要糊里糊涂地就把事情闹大。”
疯绝说完就看向了几米外。
在三滥身后几米外,就站着另一名联府特工。这个白人是联府在昨天安排在三滥身边的眼睛。
疯绝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想打架,最好掂量一下现在的情况,我比你人多。
三滥嘴角一勾,她一把推开了卫东,就像是用球杆打台球那么简单。卫东被推飞了好几米,最后砸在地上。
她慢慢把手伸进了许金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本黑色笔记本。
此时疯绝和卫东已经离开了,他们不想碰钉子,至少在这个时候。
打开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英雄。
英雄不需要华丽的外表,有华丽外表者——也不一定是英雄。
也许我在他人眼中是黑暗的、是可怕的,但那都无法改变我对英雄的执着。
我曾经在日暮下,登上了青城最高山的山顶。耳边是和煦的风声,视野中一览无余,自然的味道渗入我全身,我以陶醉其中。
我本来以为这就够了,可是——我因为站得高,同时也看得远了。
我看见了在田间收麦的农夫那憨厚的笑。
我看见了巷子里痞子对着弱者那盛气凌人的脸庞。
我看见街道上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居然向一个乞丐施舍了一枚硬币。
我看见了在饭店门口,那名正在和一条恶狗抢夺一根肉骨头的少年。
在那一刻,我的心在燃烧。
酸甜苦辣咸,那种感觉就像是将所有的调味料,都倒入了我的胃里。
我承认,我吐了,吐得彻彻底底。
从那以后,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让我自己很痛苦但却又很满意的人。
在后来,我问过一个人,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人回答说——万般色彩,都是人生。
在那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但还远远不够。因为这个世界的运转正在改变,它正在无形中扭曲,就像是交错的麻花一般。
正因为这样,我萌发了想要成为英雄的冲动。
我想要改变它,让那个五味俱全的世界重新回来——
你呢,三滥。——京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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