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陈阳接到小妹发来的微信。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晚就回去。”
“真的吖?”
“嗯。”
“那我和爸妈说一下。”
还有两天就过年,再不回去实在有点不像话了。
他给杨善打了一通电话。
昨天离开到现在,还没有人上山去找他们麻烦。
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就在山上。
也可能,快要过年了,没人愿意在这个时间闹出什么麻烦。
忠义庙那群人,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些。
后天就过年,他们居然选择在年前一天与玄妙观交流。
玄妙观赢了还好,要是输了,这不是把玄妙观彻底得罪了吗?
他真不清楚忠义庙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又要道场的免费修行名额,又这么冲的得罪玄妙观。
陈阳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一家子其乐融融。
第二天的晚上。
陈阳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微信群里,几个人的消息发的飞起。
杜长恒:妙法,你还活着吧?
法初:发生什么事情了?
仁平:听说今天的交流会,你跟忠义庙的弟子平手?
平手?
许久,妙法才回应:嗯,平手,我刚从重症病房出来,医院给我们俩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运气还不错,两个人都没事。
杜长恒: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不是切磋么?怎么差点死了?
陈阳也惊了。
这特么还是切磋么?
不过,平局,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
目前,忠义庙连续两场交流会。
一胜,一平。
第三场,不出意外,会在乾元观举行。
陈阳拨通金圆的电话。
“第三场交流会在哪里?”
“清风观。”
“清风观?”陈阳问:“不是乾元观?”
“乾元观太远了,而且明一去了道场,没有人搭理他们。”
“法明答应了?”
“答应了。”
“什么时候?”
“初五。”
“行,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陈阳又拨通法明的电话。
“初五,交流会?”
“嗯。你知道了?”
“你那边,有把握吗?”
法明笑道:“清风观只是承办方,这是与陵山的整体交流。去年那场交流会还记得么?和那次差不多。”
陈阳道:“那你通知一下,我也参加。”
“行,我知道了。”
去年的交流会,跟今年不一样。
去年马来三清道院那些人,至少还算是温和。
切磋也是点到为止。
可今年,都打进重症病房了。
明摆着是来给他们下马威的。
初五?陈阳微微点头。
拿出手机,打开许久不曾用过的微博。
发了一条动态。
“新年快乐。”
再不发一发,自己都快被世人遗忘了。
好歹也是几百万关注的大v。
发完之后,下面立刻就有人留言。
“惊!失踪人口回归了!”
“陵山道观什么时候开观啊?”
“同问,什么时候开观啊!”
“我的钱包,早已饥渴难耐了!”
隔了一个小时。
陈阳又发了第二条微博。
“受清风观邀请,贫道将于大年初五,参加清风观与台弯忠义庙友好交流会。忠义庙,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贫道一定让贵道观不虚此行。”
这条微博是发给同门看的。
更是发给忠义庙的人看的。
普通人看不出陈阳这句话的意思。
修士们一眼就看出来。
陈阳这是下战书了。
此时此刻。
已经来到陵山,居住在五星酒店中的几个道士,看着这条微博,不由冷笑。
“徐师兄,陈玄阳向我们发起挑战了。”一个年轻弟子说道。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一米七三左右,身材很匀称协调。
长相,普通。
一切都和普通人无疑。
唯有那双眼睛。
深邃如夜,偶有精光,又如贝加尔湖的湖水般清澈。
“哦,他终于肯来参加了吗?”
徐元杰语气平静:“连续两场交流会,他都没有出现。”
“这两场交流会都在江南省,他不会不知道。”
他心中有两个猜测。
灵威观和玄妙观,是江南省的名观。
两位住持,也是会长。
但是交流会上,陈阳没有来。
所以,他们有可能是故意不让陈阳来参加的。
不参加的原因,他判断不出来。
有可能是自视甚高,不愿意请他人来帮忙。
也可能,是故意为陈阳做铺垫。
先来两场,让忠义庙瑟一下。
然后让陈阳站出来力挽狂澜,直接早就陈阳的名望。
很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
他觉得江南省有点可怕。
这是团结的表现。
宁可自己受辱,也要为陈阳铺路。
短暂看,两个道观名声跌了,脸上不好看。
长远看,受益的是整个江南。
他分析不出太多。
但他知道,初五,第三场交流会,是重中之重。
届时,会有很多人前来。
他输不得。
也不会输。
开七窍,算什么?
徐元杰淡淡一笑,望着窗外行人纷纷,心中想的却是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过年了,老爸订了大饭。
陈阳也在饭桌上看见许久没见的两个堂哥。
两人见到他时,有点不自在。
陈小雨告诉他,两人现在改过自新了,没有再赌过。
陈阳嘴上说不关心,心里还是关心的。
倒不是关心他们的死活。
而是关心他们爸爸。
一把年纪了,还得因为这些事情操心。
要是陈阳不搭把手,两个家庭彻底被毁了。
一顿饭吃的极其融洽,老爷子拿出红包,给每个小辈都发了。
陈阳在家里待了两天。
这一天早晨。
爸妈一早出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小妹则是跟同学出去玩。
陈阳准备出门溜溜。
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陈阳记得这个人。
当初自己被册封,送消息来的,便是这个人。
似乎是叫,薛甫。
“玄阳真人,好久不见啊。”
薛甫走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陈阳问道:“来找我的?”
薛甫点头:“喝杯茶?”
“行。”
陈阳没有拒绝。
薛甫这人,身份有点复杂。
虽然挂着道门工作人员的头衔,但自己也私下接一些活。
茶楼,包厢。
陈阳走进去时,发现包厢里已经有几个人了。
其中一个,他还认识。
杨真?
陈阳愣了下,杨真也愣了下。
薛甫坐下,说道:“本来是打算早几天请各位过来聚一聚的,赶上过年,就延迟了几天。”
“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陵山道观的陈玄阳,陈真人。”
几人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薛甫道:“玄阳真人,这位是杨真真人,这位是……”
他一一介绍。
陈阳有点迷糊,这个薛甫,搞什么?
这里的真人,除了杨真是江南人外,其他人都不是。
来自什么地方的都有。
但今天,却全部聚在一起。
而薛甫,是发起人。
能量的确不小。
“玄阳真人,今天请你过来,两件事情。”
“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我先和你说说小事。”
薛甫道:“你前几天的提议,已经转交到我这里了。按照惯例,我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是陈阳写的相关提议。
“玄阳真人,这份提议,你确定要递交上去吗?”
“嗯。”
“我给你一个建议。”
“请说。”
薛甫道:“忠义庙已经去了道协,专门谈及此事。据我所知,道协不会将名额收回去。”
陈阳哦了一声,说道:“与我有关系吗?”
薛甫道:“你申请了,没用。”
陈阳道:“谢谢提醒。”
“看来你还是要申请。”薛甫道:“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门,闹得这么不愉快干什么?”
陈阳端起茶杯,没有回应。
他觉得薛甫应该与忠义庙私下联系过。
这份行为,更像是忠义庙请他来做说客。
但忠义庙的行为,他真的有点看不懂。
暗地里请薛甫来做说客,表面上却是又发起挑战。
而且,还这么的明显。
显然不是为了把陈阳他们当成傻子。
而是……
恩怨分明?
想到这个词,陈阳首先自己就有点迷了。
这特么的,恩怨分明,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啊。
江湖男儿真性情?
反正他也懒得管。
都打到家门口了,他要是还没点反应,那也太没血性了。
提议。
也改不了。
谁来做说客都没用。
“玄阳真人年轻气盛,一年时间做了这么多事情,先是闹补贴,又是要取消海外道门的福利,呵呵,玄阳真人该不会是要当江南道门的家,做江南道门的主吧?”
包厢里,一位真人语气调侃的说道。
另一人道:“我们徽州省,也有玄阳真人这样的人,不过这种人,一般都英年早逝。哦,玄阳真人不要误会,他们死的早,是命不好,和冒不冒头没关系,千万别误会啊,哈哈哈。”
陈阳盯着他们看,一直看的他们浑身不自在,才说道:“你们没说错,我就是要当家作主,有问题?”
“还好你们不是江南的真人,要不然,我真以你们为耻。”
几人齐齐皱眉。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看不出来,人品不怎么样,智商也挺低的。”
陈阳道:“有一种人,自己不努力去改变,看见别人改变,不仅不支持,还想着法子拖后腿。我称这种人叫渣滓。”
“你们就是渣滓。”
“你们要是在江南,我现阶段要做的就不是取消海外道门的福利。而是先把你们给撸下来。”
“嘭!”
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眼锁定陈阳。
“陈玄阳,你口气不小!”
“我现在也就是年纪大了,放在十年前,有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现在已经跪在这里了。”
陈阳盯着说话那人:“我看你今年也有四十岁,十年前,你三十岁,你什么修为?辟谷?开窍?”
“我今年二十一岁,无垢。”
“十年前,我十一岁,你三十岁。你脸皮真厚,三十岁,欺负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
那人脸一黑。
陈阳道:“别说等我到四十岁,就是现在,我也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过。”
“你去问问,大家谁不知道我陈玄阳的名字?”
“再去问问,有几个人知道你们?”
“要名气没名气,要天赋没天赋,谁给你们底气跟我相提并论的?”
“嗯?你们配吗?”
几人脸齐刷刷都黑了。
陈阳这话已经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在场除了杨真之外的所有人。
就算是杨真,听了这话也有点不舒服。
“觉得我口气大,那不是大,那是我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
“你们做不到的事情,觉得我也做不到?”
“抱歉,我能做到,我可不是你们这种不思进取的废物能比较的。”
“跟你们比,我都觉得丢人。”
陈阳喝一口茶,默默又补一刀。
几人情绪已经开始有点不稳定了。
“咳咳。”薛甫咳嗽一声,他哪想到陈阳会说这些话。
一点也不顾这些人的感受。
“都坐,都坐,我请各位过来,可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来来来,都坐下,我们说正事。”
“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几人一甩袖子,坐了下来。
薛甫生怕陈阳又要说什么,赶紧道:“这两天,江南、徽州、东山、西江几个省,都会有人来一趟陵山。到时候,我做个东,请那些人一起坐下。几位先不要出现,等我先与他们沟通沟通,再跟你们说一说。然后选个合适的机会,一一见面。”
陈阳问:“跟我有关系吗?”
“你不是还有件事情要跟我说吗?先说吧,说完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回去。”
薛甫道:“就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什么事?”
他没听懂。
什么徽州、江南……
跟他有关系?
“让他先回去吧,他可是江南的主儿,哪里看得上这些家族。”
“薛甫,你说你请他过来干什么?万一他在人家那里闹出什么事情,你也受到牵扯。”
几人冷嘲热讽的说道。
陈阳似乎听懂了,问道:“你要把我介绍给那些家族?”
薛甫点头:“相互合作。他们有需求,你们也有需求,合作,合作。”
陈阳道:“他们说的对,我是江南的主,看不上这些家族。”
“……”薛甫无语了几秒,说道:“玄阳……”
“没事我先走了。”陈阳起身就要走。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竟然是这种事情。
“让他走。”
“留他做什么?他迟早会主动来找你的。”
“年轻人,不吃点亏真就觉得四海之内皆他兄弟。”
几人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陈阳转身道:“姑苏城有一个秦家,知道吗?”
几人道:“听过,如何?”
陈阳道:“年前秦家请我登门,想要聘请我,我拒绝了。”
几人语气一滞。
陈阳问道:“过几天过来的这些家族,比之秦家,如何?”
无人答话。
陈阳一笑,离开了。
这股略有些尴尬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被一人打破。
“秦家?呵呵,大话谁不会说?”
“年轻人的遮羞布,笑笑就行了,当真你就输了。”
几人笑着说道,全然不相信陈阳的话。
“金雨岛,这一次会来吗?”杨真突然问道。
薛甫道:“会来的。”
“金雨岛的人来了,通知我。”他站起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送你。”
“不用。”
杨真对他一笑,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了薛甫,以及其他几个人。
杨真再不济,也是一名筑基修士。
不谈他的身份,就说他的实力。
放在哪里,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陈阳先前说的话,诚然有些狂妄自大。
但一向厌恶陈阳的杨真,心里是认同他的。
他厌恶陈阳,因为陈阳让他吃过亏。
陈阳有让他吃亏的实力。
这些人有吗?
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人连让他厌恶和针对的资格都没有。
先前陈阳说,秦家请他登门。
那几人觉得陈阳说大话。
他知道,陈阳绝对没乱说。
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以一个七窍修士,却享受筑基修士的待遇。
他们自身没有享受过这份待遇,所以自然认为陈阳也不可能拥有这份待遇。
眼界,很窄。
如果不是因为金雨岛,他今天也不会与这些人同处一室。
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陈阳在家又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是离开,回到陵山。
路上他给云霄打了一通电话。
向他申请自己今年的补贴。
补贴下来,这件事情,以后再没有改动的余地。
而这件事情的风波,也将消沉下来。
他踩着台阶,一路向着山上走去。
原本,他是打算抽个时间,去一趟灵宝观,将罗盘还回去。
可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今天初四,明天就是交流会。
“看来只能等到交流会之后了。”
“可真不是我不想还啊。”
也不知道灵宝观的人,会不会误会什么。
不过,他们也没有主动来要,大概也是相信自己的人品吧。
来到山上的时候,陈阳看见一个老熟人。
“陈道长,你可算回来了!”
彭强一脸的焦急,跑过来。
陈阳问:“怎么了?”
好久不见,这货横向发展的趋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彭强道:“出事了,大事啊!”
“楚清歌她,她进去了!”
“进去?去哪里?”
“被关起来了。”
“啊?”陈阳问:“被谁关起来了?”
“警察啊。”
彭强叹气叹个不停,说道:“她把人给废了。”
陈阳道:“说清楚点。”
彭强道:“昨天晚上,有一个圈子里的富二代,约楚清歌出去吃饭。以前她对这类邀请都不搭理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答应了,而且还出去了。”
“然后……等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在局子里了。”
陈阳问:“那人,现在什么情况?”
彭强下意识的看向陈阳两腿之间,陈阳脸皮一抖:“那里…废了?”
“嗯。”
彭强道:“那个富二代,家里挺有能量的。”
陈阳皱眉道:“到底因为什么事情?”
楚清歌肯定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除非,那人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事情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陈阳问都不用问,那人,十有是对楚清歌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过,小弟弟被废掉,陈阳还是有点同情他的。
“道长,现在怎么办啊?”
彭强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他整个人愁的不行。
陈阳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交给我。”
“唉。”彭强知道,陈阳认识的人多。
钟局都是他的客户。
想要捞个人,不是困难的事情。
可麻烦的是。
那个被废掉的富二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楚清歌现在好不容易才算是小有名气。
若因为这件事情,前途尽毁,可怎么办啊。
他下山了。
陈阳拨通冯部长的电话。
“冯部长,大师姐被抓了。”
“什么大师姐?”
“楚清歌。”
“怎么回事?”冯部长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有点紧张的问道。
陈阳将事情大致与他说了一下。
听完后,冯部长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挂到电话后,陈阳上网查了一下。
暂时还没有相关的新闻出现。
富二代那边,可能只是没有时间腾出手。
毕竟关系到自家儿子,就算要闹,也不一定会选择这个时间。
而且人家也不缺钱,也不至于利用这种事情,来故意宣传自己。
但肯定是要解决的。
他特地查了一下富二代的名字,此人的父亲,是扬州城一个企业的老板。
家境的确很优渥,资产能有上亿。
陈阳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得到了富二代父亲的电话。
然后,拨通过去。
“嘟嘟……”
“哪位。”对面响起的中年男性声音,略有些低沉,疲惫。
“你好,我是楚清歌的朋友……”
“啪!”
他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呃……”
陈阳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打过去。
这次电话刚打通,就被掐断了。
他估计这位老板,这会儿应该是在医院悲伤着呢。
但事情总要解决。
冯部长只负责捞人,但这种事情,也得有人来做。
要不然,等到那位老板发现楚清歌被捞出来了,肯定会暴怒。
到时候指不定就会发到网络上,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
于是他打给云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这是真的?”云霄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是怎么回事?
“事情我来解决,放心吧。”
云霄一口应下,就挂了电话。
陈阳当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前辈,我出去一趟。”
陈阳冲着三人喊了一声,没等他们问,就已经下山了。
这才刚上来,半小时都不到,就又下山去了。
中午,十点半,他来到一个分所外。
他提前打了电话,让他们等自己过来再放人。
他走进去,几分钟后,和楚清歌出来了。
“楚道长,昨天是因为什么事情?”
楚清歌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愁绪,说道:“拍卖会快开始了。”
“吴炜昨天找到我,说要跟我谈一个言项目,然后带我去酒店,在房间里他让我喝酒,酒里下了药,他以为我不知道。”
“吴炜?是那个富二代?”
“嗯。”
“然后你就把他给废了?”
“嗯。”楚清歌淡淡道:“我可以杀了他,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陈阳点点头,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就会直接杀了。
楚清歌果然还是要善良一点。
他觉得吴炜的父亲应该提着礼物来感谢楚清歌。
对这位道门大师姐,如此无礼,还想着下药,上了她?
死了都是白死。
“拍卖会是几号?”
“二十二号。”
“到时候我陪你去。”
“嗯。”
这一次楚清歌没有拒绝。
她需要这把飞剑,十分迫切的需要。
楚清歌道:“如果我现在离开,需要赔偿多少违约金?”
陈阳愣了两秒,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道:“你当时和彭强签了合同吗?”
“签了。”
“我帮你问一下。”他给彭强打电话,直接问违约金的事情。
彭强第一反应就是大喊大叫。
“道长,别啊,你别让她跟我解约,你跟她说,最多一年,我肯定让她赚到五千万!”
“不是我让她解约,是她自己不想做。而且,她是道士,不是明星,她对做明星没有兴趣,明白吗?”
彭强哀叹了许久,说道:“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想见她的话,你可以做道士。”
“……这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道士,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个有钱人。”
“……”陈阳道:“违约金是多少?”
“没有违约金,合同上我没写。”
“行,那我知道了。”
“道长…”彭强问:“财神圣诞好像快到了,你到时候还要举办法会吗?”
陈阳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心里是没这个念头了。
这种法会,举办一次,就不会再想举办第二次。
但大殿毕竟还供奉着财神爷,估计还是得举办。
不过他也有的是办法,大不了到时候不宣传。
要不然再出一个彭强,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后果。
收起手机,陈阳道:“没有违约金,你什么时候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哦。”楚清歌道:“等拿了剑,我就离开。”
陈阳问:“回仙人洞吗?”
楚清歌摇摇头,没有细说。
陈阳也不问,说道:“明天清风观有一场交流会,你要不要去参加?”
“去。”
“行,那你明天记得来。”
有楚清歌镇场,到时候也能给这场交流会增加点噱头。
第二场交流会,据说去的人很多。
明天第三场,估计也是忠义庙的最后一场。
人,肯定不会少。
他不知道法明邀请了哪些人。
但忠义庙那边,肯定邀请了不少人。
这也说明,忠义庙,很有信心。
可再有信心,似乎也就是一个六窍修士。
他已经发挥了极大的想象力,但还是想不明白,一个六窍修士,到底哪里来的信心,给自己下马威?
两人分开。
陈阳回到陵山。
晚上。
陈阳正坐在房间里修炼,外面忽然有狂风,以及雷鸣。
他拉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
似是要下雨的迹象。
而蒋小明三人,则是站在院子里,望向西方。
陈阳推门出去,从三人脸上看见一丝惊异之色。
“前辈,看什么呢?”
陈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此时深夜,但西边天际,却呈现一种深蓝色,十分的奇异。
“有人在渡劫。”蒋小明凝重的说道。
陈阳一震:“渡劫?”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善道:“有点远,可能接近两千公里。”
张道权道:“不知道又是哪座山上的大妖。”
蒋小明道:“胆子可真大,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换个地方。”
陈阳看着那片天际,除了天色深蓝,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空气里的确有一丝丝暴躁的气息。
但常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就算同为七窍的修士,也不一定察觉的出来。
此时。
陵山某座五星级酒店里。
杨真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来到床边,推开窗户,望着西方的天际。
他眼睛微微一睁:“渡劫?”
另一座酒店。
忠义庙的陶执事,徐元杰,此刻刚刚吃完饭回来。
他们从酒店大堂走出,望着那个方向。
徐元杰不确定道:“师叔,这是…”
“渡劫。”陶执事凝重道:“内陆,果然人才辈出。”
此时此刻。
江南这一片,有许多人,都是望向同一个方向。
心中,也在好奇。
渡劫的,是人还是妖?
若是妖,为何如此的大张旗鼓?一点不知道收敛?
是想用这种方式,对外界放出什么讯号吗?
渡劫。
意味着,将有一名非凡的修士,出现在这个世界。
当然,若失败,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
神农架。
阴峪河。
这里,站着七人。
宗慕华站在瀑布旁。
闻紫元站在他的身边。
李玄机,已经另外四人,则是分散,形成一个包围圈。
在他们包围圈中,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红肚兜,头上顶着一根根茎,和几片绿色的叶子。
落落已经睡了,宗慕华将她耳窍封上,否则这般巨大的动静,必然会将她吵醒。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里,是恐惧。
他抬头望着天上如世界末日一般,黑滚滚的雷云。
看着那不断在云层中跳跃滚动的雷电,小小的身躯,颤抖个不停。
他求助的望着宗慕华:“叔叔,我怕。”
宗慕华道:“跨过这一步,你就是真正的人,可享百年阳寿,日后三教任你选择,前途无量。”
然而小胖孩哪里能听得懂这些东西。
就算听得懂,他也还是害怕。
而且,宗慕华也没说,如果失败的话,会怎样?
不能失败。
他已经失败太多次了。
为了确保这一次能够成功。
他请来了李玄机,也从山中请来了四名隐修。
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和人情,才请来这些人。
若是失败……
“会成功吗?”闻紫元比他还要紧张。
“一定能成功!”
宗慕华用力的说道。
而后看向雷云,眼看天雷将落,他对李玄机五人大声道:“五位,麻烦了!”
五人无声的点头。
双眼,此刻全部锁定在雷云上。
他们受托而来,便是帮助渡劫。
但,这种差事,他们也是第一次面对。
心中,都没有底。
“轰!”
“隆咚!”
雷声响彻。
一道天雷,从雷云中探头而出,像一根巨大的天柱,直直劈落下来。
速度太快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他们的反应丝毫不慢。
眼看天雷要落,他们各自取出一件法器,直接丢向参精。
参精此刻已经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下一秒。
巨大的天雷落下了,将参精整个覆盖。
而他们投出去的法器,也在一瞬间,被天雷巨大的能量所轰中,而后被击飞。
他们随手一招,将法器招了回来。
看着法器上灼烧的痕迹,他们都是感觉一阵心痛。
这一道天雷落下,雷云很快的散去。
明月重新倒映在水潭中。
若不是场中那巨大的深坑,以及不断飘出的浓烟,会让人误以为,山林,好似一直如此的平静。
几个人,此刻全部看着场中。
“呼呼”
宗慕华随意的扇一扇衣袖,一阵狂风将浓烟吹散。
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去,看向坑中。
一颗人形的野参,静静的躺在坑中。
宗慕华眼神一黯,盯着野参,久久不语。
闻紫元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同样一黯。
旋即,苦笑。
果然,天命难违吗?
想要以这种方式,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在人世间,果然,还是不可行的吗?
“药师,节哀。”李玄机说道。
另外几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他们今天出了力,法器也有所折损。
结果,还是没成功。
如果不是照顾宗慕华的心情,他们这会儿已经骂娘了。
宗慕华收回目光,挤出一丝笑容:“今天麻烦几位了,改天有时间,我再登门感谢。”
“客气。”
“先告辞了。”
几人离去。
李玄机也准备走。
宗慕华喊住他,从坑里将野参取出来。
这株野参,年份至少两百年。
且被外力开灵,算得上半株灵药。
他将野参递过去:“麻烦跑一趟,把它送给陈玄阳。”
李玄机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将野参拿在手里,问道:“需要我带什么话吗?”
“不用,交给他就行。”宗慕华道:“记住,一定要交给他。不管他要不要,都要交给他。”
“好。”
京城。
道协。
此时,夜深。
但,道协某一间会议室了,灯火通明。
会议室,有六人。
他们的年纪,普遍在七十岁。
他们在道门之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道门能有今天,他们功不可没。
当然,功劳并非全部是他们的。
很多实力强大的道长,不愿意在道协任职,因为麻烦。
所以推出一些人来,处理道协的事务。
在大方向上引导道门。
平常一些大事情上,他们也是需要与那些平日不抛头露面的道长们商量。
但他们能够被推出来任要职,就足以说明他们不管是在个人能力,还是管理上,都有着过人的天赋。
“这个陈玄阳,是什么人?”一名老道长,敲着桌子,问道。
“今虚的徒弟。”
“今虚?”问话的人,有些惊讶,旋即指着面前的文件:“事情跟他说了吗?”
“说了,他有点倔。”
老道长道:“倔也不行,这种提议,不可能给他通过。何况,现在我们需要忠义庙引路。”
另一人笑着道:“郭启军,你这话有点独裁了,道协什么时候也不是一言堂。你说不给通过就不给通过?你能代表道门?还是我能代表?”
郭启军皱眉道:“李相如,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凡事要以大局为重。那条龙鲤,林庆台知道在哪里。现在弄这个提议出来,他会怎么想?我看报告,陈玄阳在道场把忠义庙的弟子打了一顿,是吧?这不是胡闹吗?茅山道场那些人就不知道拦着?”
“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就别乱喷。”李相如来自江南,此刻自然带着一点护短的语气。
郭启军哼道:“不管是什么情况,也不能这么做。忠义庙已经来过,你们几个当时不在场,我跟你们简单说一下。东海那边有一条龙鲤,知道具体方位的,不多。林庆台是一个,他现在愿意跟我们分享,要求也不高,维持原来的福利就可以。”
其他五人沉吟着。
许久,有人说道:“维持,没有问题。”
“维持是没有问题,但不能给他们更多的特权。这些年,我们对海外道门,的确太照顾了。照顾的,让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条龙鲤,就让你们放弃原则?”李相如说道:“想要福利,就自己争取。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我早就想说,今天也刚好借这个机会跟你们说一说。”
“这些年,他们给过什么帮助?”
“何况,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陈玄阳的提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投票通过,以后就按照提议来。只要是道门弟子,一视同仁,不存在关照谁。”
“老李。”郭启军皱眉,慢慢说道:“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你说的对,我也认同。我也觉得,应该一视同仁。但是不是要有个过程?是不是该给的面子,要给?”
李相如横眉竖眼道:“给什么面子?他们什么时候给过我们道协面子?看看每年这么多场交流会,哪一次过来,我们不是费钱费心又费力?他们呢?做什么了?嗯?”
郭启军道:“我不跟你吵,我今天是来跟你们说正事的,想吵架,回头慢慢吵。”
“行,那你说正事,我看你今天要说什么正事。”李相如道:“反正提议的事情,你别给我插手。我也不会帮这个陈玄阳做什么,他提议,按照流程来,提议通过,必须执行。不通过,我一句话不说。”
郭启军皱皱眉,没有纠缠这个话题。
他道:“龙鲤的方位,我一定得得到。这次,你们就当是我帮我一次。等拿到方位,你们同我去一趟,帮我斩杀。”
说完,看着五人。
他们点头。
李相如冷笑:“你能从他们嘴巴里拿到方位再来谈这件事情。”
“忠义庙现在在江南摆开交流会,江南的脸都快被打肿了。”
“别看江南现在吃亏,这才第二场,云霄和金圆都不是吃素的,让他赢一场,平一场,那是先让他们乐一会儿。现在笑的越开心,输得时候过的就越伤心。”
“等他们被打哭了,你看林庆台是不是还能把地方告诉你。”
郭启军黑着脸道:“不用你提醒我。”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你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直接就走。
走出道协,他拨通云霄的号码。
待接通后,他道:“明天的交流会,让陈玄阳参加,必须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