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看的一头黑线。
张深也是一脸懵逼,不是吃饭吗?
怎么就要打起来了?
毫无征兆啊。
网友们看的更是万脸懵逼,完全不懂怎么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两位道爷要切磋了吗?”
“莫名的有点小期待。”
“左边的道爷好眼熟,好像是黄鼠狼拜的那位道爷。”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啊!”
“啪!”
今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闹什么闹?这是我师侄的地方,要吃饭就吃饭,不吃饭都滚下去。”
所有人都看他,今空哼道:“鬼谷洞的事情,孰对孰错,谁心里没分寸?”
他看向黎正华:“这事情因你而起,你也别玩沉默,今天都在,把事情理清楚。”
论暴脾气,十个余静舟加上十个明北,也抵不上一个今空。
何况今空不论是年龄,还是辈分,他们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师叔。
哪怕是静通真人与金圆主持,也比今空低了一辈。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了。”
黎正华摇着头。
“你说过去就过去?我娘亲被你逼死,你一句话就要揭过去?”
法初死死盯着他。
黎正华蹙眉道:“云舒的死,是我的错……”
“法初,我师傅已经认错,你还要怎么样?”
杜长恒四人站起来:“当年的事情,也不全怪我师傅。谁让余静舟自己不解释清楚的?”
“我师傅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
法初哼道:“况且,我师傅当年说的清清楚楚,是你师傅一意孤行,不肯相信我师傅说的话。”
“我娘死了,被他逼死了,他一句道歉,就想揭过去?”
杜长恒道:“你想怎么样?”
寒光从法初眼里一闪而过:“一命偿一命!”
这话一出,场面忽然安静下来了。
金圆主持放下了筷子,默默看着。
妙法干咽口水,总觉得今晚好像要出事。
静通真人和余静舟,没有开口,而是直直看着黎正华。
法初的话,就是他们要说的话。
一命偿一命。
明一住持微微蹙眉,明北则是暴脾气道:“够了!”
“闭嘴!”
法初喝骂:“这是我跟黎正华之间的事情,关你乾元观什么事情?”
“当年常道观来我鬼谷洞大闹,你乾元观在哪里?现在装什么好人?”
“混账!真以为你是小辈,我就不抽你了?”
明北怒气上涌,明一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一命偿一命…”
黎正华望着情绪激动的法初,自嘲着点头:“你要我的命,好,我给你。”
他站起来,指着自己的心脏:“命就在这里,你来取。”
“法初。”
余静舟最终还是抓住法初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想报仇,不是不想杀他。
可杀了他,法初也将付出半生自由。
法初微微用力,挣开了师傅的手。
他一步一步走到黎正华面前,气氛一度很紧张。
杜长恒四人站在一旁,只要法初动手,他们也会立刻出手。
陈阳已经快疯了。
这里是我的道观啊。
你们在这打打杀杀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有意思。”闻紫元笑呵呵,端起茶杯,当做白酒一饮而尽。
陈阳瞪他一眼,闻紫元无辜的摊了摊手。
“我娘被你逼死,你后悔过吗?”法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问道。
“后悔。”
“她是我最喜欢的弟子,是我常道观百年一遇的修道天才。但她损害了道观的名声,给我机会重新选择,我依旧不能原谅。”
黎正华眼中泛着泪光,语气依旧平稳:“如果可以,我愿意代她一死。但道观荣辱,大于一切。在道观与她之间,我必须做一个抉择。”
他闭上眼睛,又向前半步:“我们观念不同,所处地位不同,你不会理解我,我也不用你来理解。命就在这里,拿走吧。”
法初握剑的手微颤,他恨不能一剑劈死他。
仅存不多的理智,让他此刻还能保持冷静。
但也保持不了太久。
“握草,玩真的?”
“什么深仇大恨,闹到这个地步?”
“道士好可怕,一言不合就开干。”
“不是切磋吗?怎么变成单方面求死了?”
网友们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这时,陈阳忽然心神一动,对颜清道:“把直播关了。”
“啊?哦。”
“别关啊。”
“我们要看撕逼大战啊。”
“别……”
直播间顺利关闭。
就在这时,一道阴风徐徐刮了过来。
一个婉转动听的女声,从树下传来。
“法初,收剑。”
众人寻声看去。
树下,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女子。
一席长青服的女子。
挽着道髻,插着一根发簪。
可若仔细凝视,会骇然发现,这女子的身体,竟是有些虚幻,如同魂魄。
张深和颜清使劲的擦了擦眼睛。
没看错,真的有点虚幻啊。
颜清好想上去问她,姐姐,你这身新衣服从哪里买的?
法初的眼神有些迷惘,他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到一股十分亲切的感觉。
“云舒…”
黎正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语气短促,情绪正一点一点的有些失控。
反倒是静通真人和余静舟,格外淡定,看见这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娘…”
法初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女子漫步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暖意。
“娘!”
法初丢下手里的桃木剑,眼泪不断的涌出来。
“不哭。”
李云舒轻声的说着,手掌摸着他的脑袋,却什么也摸不到。
但那股温情,是空间也无法阻隔的。
“师伯,师叔。”
李云舒对静通二人鞠了一躬,转而看向黎正华,几次开口,才喊出那个称呼。
“师傅。”
“哎…”
黎正华显得手足无措,老眼也是泛着泪光,嘴唇哆嗦道:“你…恨师傅吗?”
“恨。”
“该恨的。”
黎正华笑容勉强,几颗老泪落下,及时的擦去。
“师傅。”
李云舒道:“云舒已死,恩怨已消。请师傅不要再为难我的儿子,不要为难鬼谷洞两位师叔。他们没有什么错,错的是云舒。”
“不会的,不会的。”黎正华不断摇着头。
“法初。”
李云舒看着放声哭泣的法初,他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此刻都在爆发。
“娘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离开。”
“你长大了,是个大人了,要好好照顾你师傅,知道吗?”
“嗯…”
“好了,不哭了。”
李云舒微笑着,转而看向明北,脸色一下变得清冷。
“这本是鬼谷洞与常道观之事,二十年前乾元观不曾出面,二十年后为何出面?”
“当鬼谷洞无人吗?”
“当我儿好欺负吗?”
“铮!”
李云舒曲臂轻抬,一柄长剑斜指夜空:“鬼谷洞李舒,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