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的弟子们,震惊的看着这位乾元观的明北师叔。
他们想起了自家道观的师傅,师叔,掌管戒律的维那……
那些师叔虽然都很严肃,不苟言笑,动辄一巴掌拍脑袋。
可是,和眼前的明北师叔相比,似乎都要差了一个段位。
说杀就杀,出剑没有半点的犹豫。
一剑透心而过,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陈阳与玄玉对看一眼,手心有些发麻。
他们已经做好这个准备,可若让他们来动手,怕是得闭着眼睛。
陈阳心觉,若明北从一开始就出手,这独龙村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玄真面无表情,嘴角则是挑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还以为这位乾元观的师叔善心泛滥,却不想与自己是个同类。
“啪!”
吴飞无力砸在地上,两眼睁着,身上气机迅速流逝。
六扇门其余人等,伤的伤,残的残,几个完好的,此刻也是面布煞气,或攥紧拳头,或抓紧匕首短刃。
死人,无所谓。
反正死的不是他们。
但他们还没杀人,自己这边就被对方干掉一个。
这让他们感到不能接受。
“也就是内陆,若在国界之外,老子一把枪把你们全给突了!”一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吱!”
刺耳摩擦的声音从玄真脚底响起,男子尚未反应,玄真已经窜至面前,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当着蒋谈秋与顾家等人的面,将这男子抽在地上,并一脚踢在心窝。
“若在国界之外,我拉一个部队,你这样的有多少,处决多少。”
玄真冷冷说道。
男子捂着心窝,面容扭曲而痛苦,心脏刚刚都几乎骤停。
“真以为我顾家无人?”
蒋谈秋脸上一片阴云,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踏,喝道:“进去,把老爷请出来!这里交给我。”
话毕,忽的一步向前,右手从袖中探出,掌心向玄真咽喉封去。
“蒋叔出手了!”
几人看见,心头大喜,原本的一丝慌措,也悄然消失,再次硬闯大宅。
“嘭!”
一声崩裂,从蒋谈秋右掌响起。
“师兄!”
陈阳喊了一声,蒋谈秋一出手,便能看出高低。
这不是刘元基,老虎等人能相比的。
五十岁的高龄,出手时还能如此刚猛凛冽,长袖无风自鼓,猎猎作响,随意一掌便是破开音障。
玄真转身一拳轰出。
拳掌碰撞,玄真像是被用力弹出去的一般,退了三四步。
他脸色凝重,甩了甩胳膊,见蒋谈秋再来,他也不怯,又一拳砸出。
“师兄!”
陈阳从后而来,拳锋直戳蒋谈秋后心。
蒋谈秋哼一声,收拳转腰,侧腿鞭踢出去。
陈阳反应迅速,太极手黏住他的脚踝向后一拨,却感到势大力沉压下来,急忙松手退开。
“好大的力气。”
陈阳心里震惊。
他难以想象,一个人能把拳脚功夫练到这种地步。
他一身功夫,可是曾经打败过玄真的。
虽说双方若下杀手,他不定是玄真对手。
可就算如此,年轻一辈,没几人敢说能在他手里占到便宜。
“唰!”
忽然,明北道长一剑掠过,一名闯在最前面的女子被割开了咽喉,血流不止的倒在地上抽搐。
明北横剑身前,望着还要冲上来的几人,目光缓缓转至蒋谈秋:“玄真,玄阳,退后,他,我来。”
“好。”
玄真爽快,自知不是敌手,没有硬拼的必要。
除非这里没人能应付,否则硬上就是白痴。
玄阳也退下,与其他人镇守老宅。
“第二个。”
明北看了一眼地上已死的女子,道:“师弟,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今天,道门弟子有一人被杀,乾元观,有你无我。”
“师兄放心。”
明九默默点头,他清楚,明北是在逼他。
蒋谈秋见老虎等人萌身退意,沉声道:“老爷不出来,你们就是死,也得死在这里。谁敢退,天涯海角,我也要你们无处藏身。”
“草!”
有人心里暗骂。
老变态,尼玛币!
可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况且他们收人钱财,这本就是卖命的活计,当初进入顾家就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觉得以后也会如此安稳。
“分两个过来。”
正芳道长持剑,轻声言道。
明九道:“其他交给我。”
正芳失笑:“明九道长,你我都解决了,他们做什么?”
“老処女,我来陪你玩!”
两个男人走过来,戴上合金拳套,寒光凛凛,一左一右分开。
正芳心静无痕,言语中伤对她无用。
长剑搭在小臂,缓缓的抽出,走着极为优雅的步子。
不像是要打斗,更像是在表演剑法。
那边明九也拦住两人,没有刀剑,唯有一双肉掌。
不论对方二人拳脚如何凶猛,他始终闲庭信步般云淡风轻,连拳掌都没出,袖袍一沾,便是轻松化解,或是将对方带的脚下失衡。
还剩下八个人。
而陈阳这边,则是还有超过二十人。
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
他,玄真,玄玉,仁平,以及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弟子,实力皆不俗。
应付起来,可以说是非常的轻松。
陈阳一人拦住三个,此刻与方才又是截然不同。
双方都知道,这不是点道为止的切磋,而是输赢即生死的恶战。
刚才能一对六,现在只能一对三。
这三人心态调整的很快,该杀就杀,人生对他们而言,所有一切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必须在三秒钟内抛弃放下,包括这条命。
哪怕,他们其实并不想死。
陈阳也不想死。
所以他在努力调整心态。
交手不过十秒钟,陈阳后肩挨了一拳,骨头应该出现裂缝了。
对方残忍的打法,把一切凶狠都内敛的眼神,都在逼着陈阳下杀手。
“吸呼”
一面避让,一面穿梭在三人拳脚烈烈风声与刀刃寒光之间。
“咔!”
陈阳抓住一人的手腕,扭开他手里匕首,将他胳膊三百六十度扭转,一掌拍在他的腋窝。
能够清晰听见腋窝下的第一肋骨与胸骨柄断裂的声音。
但此人却咬牙发狠,挥动完好的左拳。
陈阳闷着一口气,在他左拳将要砸在自己脑袋时,贴住腋窝的掌心,猛地爆发一股真气。
“嘭!”
男人被震出三米,上半身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在地上,右手扬起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像是拼接的一般。
那双眼睛,是死一般的灰暗,没有色彩的望着陈阳。
“死了。”
陈阳喃喃。
他睁眼,看见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