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不好走,而且天也黑了。
王守业打开手机闪光灯,充当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走的极慢。
“哎,你们俩走慢点,别摔到。”
两人受不了他的龟速,一合计,一人抬头,一人抬脚。
呼哧呼哧就向着山下跑。
王守业吓坏了,陈阳道:“别乱动,小心摔下来。”
“那什么…你们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
“你走的太慢。”
“那也不能……”
不到半个小时,三人下山了。
王守业站在山下道路上,扭头看着笼罩在黑暗里的陵山,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就这么下来了?
他们就这么把我给抬下来了?
我们爬的是一座山吗?
王守业虽然没他们高,但一身肉也有一百四十五斤,不算轻。
可在他们手里,就像一根羽毛似的。
原本老爸让他上山找道士,他还觉得老爸烧糊涂了。
现在则是觉得,这道士,或许真有点本事。
“道…道长,上车吧。”王守业对他们的称呼,都改了。
他开的是老爸的车子,上车后,一路向北,大约半个小时,开进一个老旧的小区。
车子停在一栋六层楼房子下面,一下车,玄玉就轻呼一声:“这么多水?”
陈阳低头看,小区的积水,都快漫过脚跟了。
王守业抱怨道:“最近大雨,陵山湖那边溢水严重,湖下游那里的田地都被淹了不少。”
“我们家在二楼,上去吧。”
跟着上到二楼,王守业开门,进屋时陈阳道:“要换鞋吗?”
“你们鞋子估计都湿了,换上吧,不然太冷了。”王守业给他们拿了两双老棉鞋。
陈阳换上鞋,走进屋子四下看了一圈。
老房子大概能有八十个平方,三房一厅,客厅不大,三个房间却都不小。
方方正正的格局,比现在的房子要好的多。
“守业,人请回来了啊?”一个妇女听见声音,从主卧走出来。
看见陈阳二人时,很有礼貌道:“小道士,麻烦你们下山了,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拿饮料。”
“施主不必客气。”
“贫道先进去看看,病不能拖。”
妇女道:“守业,你带他们进去,我去拿喝的。”
王守业道:“我爸就在里面,你们进来吧。”
主卧不算小,进门左边的墙,打了一排到顶的柜子,中间放着一张床。
王桂林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脸色白的吓人。
这会儿睡着了,呼吸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平稳。
“小道士,喝点水。”妇女走了进来,一人递了一瓶营养快线。
“谢谢施主。”
“小道士,你们看,我家老伴他…有事吗?”妇女两手握在一起,有点紧张的问。
她这个年纪,要比王守业更相信这些东西。
先前王守业走了后,王桂林和她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王桂林平常虽然爱吹牛,但这种事情不会乱说。
所以,她害怕自家男人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两个小道士太年轻,不一定能解决。
“贫道先看看。”
陈阳走到床边坐下,装模作样的替他把脉。
母子二人站在一旁,紧张兮兮。
玄玉白眼都快翻一圈了,他虽然自小学的相术,但医术也沾了点。
道士其实是个很杂的职业,山医命相卜,基本挨得着的都要学。
所以此刻他看见陈阳把脉的动作,就看出来,这家伙根本不懂医。
手指是那么搭的吗?
你搭的那是脉搏吗?
你都快搭到人胳膊肘上去了。
把了几秒钟,陈阳拿开手,又翻翻王桂林的眼皮,摸摸额头。
母子生怕,陈阳这时候忽然叹一口气。
“没什么事情。”陈阳微笑道:“只是普通的发烧。”
“这就好,这就好。”妇女松了口气,道:“可是,药也吃了,水也挂了,也没见好啊?”
陈阳道:“烧的有点重,这样吧,贫道替他活血化瘀,应该很快就能好。”
“需要什么东西吗?”
“不用。”陈阳摇头道:“但需要二位先行回避。”
“他是我爸,我还要回避?”王亚林不解。
妇女拉着他,道:“就你屁话多,出去。”
母子二人把门带上,陈阳压低嗓音道:“的确是冲撞了。”
玄玉道:“他身体本身也不好。”
陈阳点点头:“的确不好。”
玄玉道:“看病是门学问,你就别瞎凑热闹了。”
“我怎么瞎凑热闹了?我虽然不懂医,但我懂相术啊。”
“你懂这个?”玄玉有点不信。
陈阳指着王桂林的脸:“你看他的鼻周,疮疤刚好没几天,鼻头也枯燥脱皮,显然脾胃湿热,而且还是个老烟枪,饮食也不好。你再看他……”
听着陈阳噼里啪啦说出一大堆,玄玉越来越惊。
“你还真懂?”
“略懂一二。”陈阳谦虚的装逼道。
“行了,赶紧给他把阴气驱了,这事也是因我们而起,他也挺悲催的。”
“嗯。”
陈阳手捏玄诀,口念敕瘟咒,绕着屋子缓缓踏着步罡。
玄诀,全名玄天上帝诀,名字充满了中二少年的气息。
主要是用作驱邪。
敕瘟咒,一如其名,用来驱散瘟疫,令屋内清净。
念完敕瘟咒,陈阳又念了一篇防鬼咒,保他家宅不遭鬼祟侵入。
念完后,陈阳走回床边。
王桂林泛白的脸,逐渐多了一丝红润,效果显著。
陈阳道:“你不是懂风水吗?替他们家整一整吧。”
“没什么要整的,这屋子应该请人看过,大体没问题。”
“那就别打扰人家了,咱们走吧。”
拉开屋门,陈阳对门外焦急等候的母子,道:“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吗?”
妇女走进去,果然看见老伴的脸色红润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一看就睡的很香甜。
陈阳拿出带下山的灵米,道:“令尊醒来后,将这稻米煮成白粥,喂他吃下。”
“这米好香啊。”王守业看着手里不算多的米,嗅了嗅,清冽的米香,让人食指大动。
而且,每一粒米,都十分的饱满。
像极了艺术品。